火地岛一名的由来,相传是麦哲伦在初次通过麦哲伦海峡之时,见两岸白日蓝烟缕缕,夜晚一片通明,好像是土著居民专门为了麦哲伦的到来,为他指引道路而燃烧的篝火一样,于是他便将海峡南岸的陆地命名为火地,从此这个名字便沿用了下来。
火地岛地处美洲大陆最南端,与南极洲大陆隔海相望,此时正是1648年的三月底四月初,在大明是春末夏初草木旺盛的季节,可是在这里,则是秋末冬初的寒冷时节,由于火地岛纬度较高,所以此时的火地岛早已是白雪皑皑,即将封冻的季节。
陈明的船队还未驶出麦哲伦海峡,他们便发现陆续有尸体从一处狭小的海湾里飘出,陈明便派舰队将狭小的海湾口给封锁住,陈明站在海湾口观看了一下地形之后,发现此处海湾弯弯曲曲看不到尽头,但观察水流的流速和方向时候,确定这里确实是半封闭的海湾,而不是一处海峡。
然后陈明在与众人商议一番之后,派了一些斥候,在海湾口登陆,前去查探里面的情况。
两个时辰之后,斥候回来了,带来的消息非常不好,前方海湾有一个之字形的拐角,里面还有一片不大不小的港湾,而在那处港湾之中,正停留着三艘西洋船只,根据斥候的目测,这些西洋船比陈明的船只要大上一点,估计能载两百人左右,三艘海船,满打满算也有六百人,而且那三艘海船上火炮至少有十八门,如果强行攻打,可能会损失不少人马。
此刻在陈明的周围聚集了一小堆人,这些人都是曾经参加过琉球宫廷政变的那帮打过仗见过血的人,这些人在听过斥候的禀报之后,纷纷都说要进行智取。
由于火地岛现在是初冬季节,纬度又高,日照时间特别短,此时太阳即将落山,马上便是漫长的黑夜降临,确实是有偷袭的可能性,所以陈明在听取多人意见之后,决定采取偷袭的法子,不过由于斥候带回来的消息太少了,陈明担心那三艘海船上可能还有温疫的携带者,所以并不敢轻举妄动,于是他决定亲自带着高福两人前去查探一番。
众人纷纷担忧陈明的安全,要跟着陈明,保护他的安全,陈明没有拒绝,他带着众人在刚刚的斥候的带领下,重新翻越过之字形的海湾,然后在海湾处悄悄张望对面的情况。
此时天色已经全黑,但是火地人日夜不停的篝火让对岸的情况变得不再昏暗,不过由于距离稍远,并且篝火毕竟比不上太阳的光辉,所以大概只能看清对面停着三艘海船,众人见此情景,知道要想获取更多情报的话,必须要到附近的地方去观看才行,但是众人怕陈明离得近了会有危险,于是便阻止了陈明想要近距离观察的意思,然后众人便纷纷请战,要替陈明将这三艘西洋海船给兵不血刃的拿下,献给陈明。
陈明虽然担忧此刻那三艘船上可能有瘟疫感染者的存在,但也知道这样的情况概率极低,所以便同意了众人的请求。
由于这些人都是他的心腹,手心手背都是肉,除了夏秋风和支仓长河这两人在陈明的严令不得冒险去偷袭之外,陈明思来想去,还是将察度和思达还有苏大海三人点去偷袭,不是他觉得这三人与他并不太亲近,而是因为这些人之中,只有这三人拿得出手,勉强能独当一面。
陈明在之字形海湾处等了几个时辰,终于等到火地人的篝火,明火渐少,青烟渐多的时候,这才下令,让思达三人一人率领三百名精锐士兵,在海船驶到之字形海湾处,纷纷下到舢板上,悄悄的趁着夜色向海湾对岸摸去。
为了增加胜算,陈明将此次带来的一百多柄火铳,全数分发给三人,让三人见机行事,大明的火铳虽然不如西洋人的火铳厉害,但是在近距离的时候,其实都差不多,打中都是一个窟窿眼。
接着陈明又等待了几个时辰,等到众人困顿不堪,鼾声渐起的时候,终于等到了那三艘海船之上,打出的已经占领船队的旗语。
埋伏在之字形海湾处的众人纷纷击掌相庆,随后大家都说要去西洋人的船只上去参观一番,看看西洋人的新奇玩意儿。
不过陈明并没有答应他们的请求,而是沉稳的叫手下捡拾柴火,点燃了一堆篝火,接着在火光的照耀下,用旗语向对面问了几个关键的问题,接着那边的旗令官在过了一刻钟之后,打过旗语,告之陈明船上并没有疑似温疫患者,而且也并无一人逃脱。
对于没有人逃脱这一点,陈明还是相信的,毕竟这里白雪皑皑,除了火地人在海湾处的聚居地之外,其余地方根本无处藏身,就算真的有三两闲鱼漏网,那也得被封山大雪给冻死。
不过对于没有瘟疫感染者存在,陈明还是信不过这些军中糙汉,于是他为了稳妥起见,让一队士兵,护卫着高福,前去那三艘海船之上查看。
这一番折腾又是几个时辰,众人疲倦不堪,纷纷返回海船,等待高福的消息,众人一直等到海船上带着的公鸡都开始打鸣的时候,这才等来了高福确认那三艘西洋海船上没有任何温疫传染源的存在之后,陈明这才带着睡眼惺忪的众人前去那三艘海船上查看。
“公子,小心。”忙活了大半夜的高福打着哈欠将陈明给拉上船,然后便带着他来到了这艘船的船长室之内,此刻房间里被捆着一人,陈明看这人头戴白色卷毛假发,身穿一身花团锦绣的西洋衣袍,一看就知道是这支船队的首领。
一旁的支仓长河看着墙壁上的旗帜,一边抠着脑袋,一边皱眉苦思,陈明心中一动,知道支仓长河曾经有游历西方世界的经历,所以便向他问道:“长河兄可是认识这面旗帜?”
“有些眼熟,可是我还真没见过,西洋人与我们日本一样,都是采用的分封制,每个家族的旗帜都不一样,每个国家的旗帜,过上一段时间也会发生变化,这面旗帜我曾经肯定见过类似的,但是这面旗帜我还真没见过。”支仓长河抠着脑袋说道。
陈明也扣了扣脑袋,对于西方世界那复杂的纹章变化,他也有所耳闻,他对这些东西了解也不多,所以只得让支仓长河与那名船长说几句西班牙语,看看这人是不是西班牙人。
西班牙语支仓长河有二十多年没说过了,当初他就学的不太牢靠,现在更是忘得差不多了,当支仓长河费力的用不太标准的西班牙语,问这位船长叫什么名字的时候,这位船长努力侧耳费神倾听了半天,脸上的眉毛都皱到了一起之后,这才听懂了支仓长河的问话,然后这位船长口中吐出了一长串的名字,陈明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费尔南多之外,其他的啥也不知道了。
支仓长河在思索了半天之后,然后又吃力的问了这位费尔南多一句之后,这才对陈明说道:“公子,我问出来了,这位……费尔南多先生……他名字实在太长了,其实是葡萄牙人。我说我怎么看着这墙上的旗帜非常眼熟,原来是葡萄牙的旗帜,只不过比起我以前看到的葡萄牙的旗帜看起来要简略了许多,所以我一时间没有认出来。
以前我看到的葡萄牙旗帜,与这旗帜大概相仿,同样是白色打底,中间是一块盾牌形状的图案,盾牌上面是一顶王冠,不过以前我看到的旗帜,上面还有十几只绿色的枝条,看起来要比这个旗帜要复杂一些。
他们西洋人国度一直变化不定,可能着葡萄牙又换了新主人了吧。”
“长河兄,葡萄牙语会吗?”陈明点了点头,然后问道。
“西班牙语和葡萄牙语有共通之处,我西班牙语说着就够勉强的了,葡萄牙语就更水了。”支仓长河抠着脑袋说道。
“能说就行,谁叫咱们就你一个人会说呢,你慢慢问,问明白了,我再找你了解情况。”陈明拍着支仓长河的肩膀说道,然后头也不回的跑了,留下支仓长河一个人在船长室里抠脑袋。
他这次算是彻底被语言不通的问题给吓到了,走出船舱,默默站在船舷一侧,靠着船帮,默默的看着海面思考着问题,就连夏秋风兴奋的向他展示搜刮来的战利品的时候,他也没什么喜悦的情绪。
“语言不通,这他妈真是个难题啊!”陈明看着东方的天际渐渐发白,对着海面说出了这句闹骚话。
此刻高福听见陈明的闹骚话,与陈明并肩靠在船帮上,然后对他说道:“公子不必心急,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相信咱们带来的那些聪明的儒生们,肯定能在极短的时间之内,将土著的语言学会的。”
陈明摇了摇头,然后说道:“哪有那么容易……”陈明还想给高福解释这美洲大陆的土著语言一共有一百五十余种,方言一千多种的时候,怕高福追问自己是怎么知道的,所以便闭口不言只是一个劲的摇头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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