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从来都没有研究过一夫一妻制到底是怎么产生的,按他猜测,可能和嫡长子继承制有关,也可能和礼仪伦理有关。
古代讲究的是三妻四妾,一正妻,二平妻,四个小妾。正妻享受和丈夫同等的社会地位,是后宅当之无愧的老大。
平妻的地位略高于妾,低于正妻,却也是得到官方承认的。
妾就不一样了,生出来的孩子非但没有继承权,自身也是可以当作礼物互相赠送的。
这当然是对封建女性的一种迫害,但对于男人来说,尤其是成功男人,却是最好的福音。
对待感情,男女之间绝对存在巨大的差异,如果非要给这种差异找一个理由,白玉京感觉应该和原始社会的分工不同有关。
学过历史的都知道,在人类的最初时期,原始部落是以女性为核心的,究其原因,一定是因为那个时候人类应对灾难的能力太差,死亡率太高,导致生育繁衍成为了人类最重要的一件事情。
就如同蜂后蚁后,她们的存在的意义就是繁衍后代,因为这一神圣的使命,所以她们享受全体族群的供奉。
随着人类应对灾难能力的提高,繁衍这一职能的地位渐渐降低,而活下去这件事情的地位慢慢变高,人类过度到了父系社会。
身体构造的不同,力量强度的不同,让男人承担起了更多负责人类活下去的重任,他们得出去打猎,得想尽办法得到食物,得拼尽全力抵御外敌,而女人的责任就是负责繁育后代。
在这样的情况下,男子的地位越来越重要,相应的,女人的地位越低下——因为男人并非一定要让一个女人帮他生育后代,为了更多的繁育后代,每个男人几乎都需要和更多的女人发生关系。
于是,男人终于成为了社会的主导,而女人自然而然便沦为了附庸。
于是,女子地位不如男人也就顺理成章了。
白玉京感觉这个制度简直就是成功男子的福音,其实也就是这么一想罢,这种制度之下的女人没有自己的思想,任劳任怨,哪怕长的再漂亮,也是空有皮囊,缺少灵魂。
有趣的灵魂才是真正可以持久产生吸引力的东西。
而有了灵魂自然就有了思想,有了思想,恐怕就不会甘于现状了。
现在湘儿和娇娇自然是满心欢喜的等着嫁入白家,可日子长了呢?真的可以一直和平相处下去么?
齐人之福未必好享啊。
“娘娘这话可算是问倒我了,我到底只是个太监,和正常男人不同的,什么大啊小的,还是不讲究的好。说白了就是搭伙过日子,真讲究的太多,反倒容易制造矛盾。再说回来了,湘儿跟娇娇本就亲如姐妹,对我也是一般无二的好,真要人为的分清主次的话,我也真的不好选择啊。”
“你这意思,都算平妻呗?”夏氏追问了一句。
白玉京点点头。
“那正妻呢?给谁留着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白玉京总觉得夏氏这句话有点儿酸溜溜的意思。
要是没有旁人的话,他肯定会说:“给你留着呗。”可惜沈氏和吴氏都在,所以他只能苦笑了一声,说道:“一个内官,能讨两个老婆已经不错了,除了湘儿和娇娇那两个傻丫头,正经人家姑娘也不能看上我啊。”
夏氏意味深长的说道:“那有什么准儿?万一呢!”
“那我就等着那个瞎眼的丫头罢。”
吃过晚饭之后沈氏跟着吴氏进了她的住处,将旁人全都打发出去后压低声音说道:“姐姐,你有没有感觉今天夏姐姐有点儿奇怪?”
吴氏不动声色的问道:“怎么奇怪了?”
“我怎么感觉对于小白跟湘儿和娇娇结对食儿这事儿她好像不怎么乐意似的?”
“有么?我怎么没感觉到?”吴氏言不由衷的问道。
沈氏自信的点了点头:“肯定有,我太了解她了,真要开心的话,不应该是那个表现。”
说到这里一顿,左右瞅瞅,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我感觉她好像有点儿喜欢小白。”
吴氏眼睛微眯:“别胡说,小白才多大岁数,又是神秘身份……”
“得了姐姐,咱俩进宫也十多年了,什么事儿没见过啊。远的不说,就慈宁宫那个李伟伟吧,比太后娘娘小的多了吧?出身也不好,凭什么还能身居高位?我可是听说了,刷茬儿那天,他可是负责察验的上门去慈宁宫给他检查的,打死我都不相信里边儿没有猫腻。”
“越说越离谱了,传到太后娘娘那儿,看她不撕烂你的舌头!她现在可正在气头上呢。”
沈氏吐了吐舌头,也觉这话题不妥,急忙转移:“说起来那个叫妙清的丫头胆子可真够大的,寿宁候建昌候哥俩可是太后娘娘的亲兄弟,她倒好,听说俩人都被她揍成了猪头,这不是存心给师门找不自在嘛!”
“也不能全怪妙清,实在这两个家伙太不像话,竟然敢打小白的主意,让我说,打的轻,打死他们都不亏。”吴氏冷冷的说道。
沈氏被她冰冷的目光刺激的哆嗦了一下,避开视线才觉得好点儿:“你别这么看着我,吓的慌……小白也是,春儿不说都不知道他遇袭了……”
“他那是怕咱们替他担心。”
“我知道,说真的,他对咱们姐妹那绝对是真心真意的好,便是当初先帝……也不怪夏姐姐喜欢他,我这心里头对他也感激的很,若不是他岁数确实太小,还真想……”
“行啦行啦,怎么越说越没羞了?上次不是又送了你一个角先生么,不会这么快又用坏了吧?”
“坏倒没坏,只是……唉,不说了,咱们姐妹这辈子也就这个命了,吃饱喝足,凑合活着吧!”
听沈氏这么一说,吴氏也沉默了下来。
一大早唐顺之就等在玉熙宫外。
身为先生来说,能够有一个好学的子弟绝对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
所以白玉京一点儿都不吝啬,一路之上,给唐顺之讲了许多后世学到的知识。
“你二师兄毕竟已经成年,来玉熙宫多有不便,以后若是我没时间的话,由你负责把为师教给你的再转教给你二师兄,知道么?”
“是,先生。”
“好了,现在就去找他吧,为师要处理一些公务。今晚陛下会宴请鞑靼和瓦剌的使臣,为师就不回家里了。”
已经到了东厂,白玉京叮嘱唐顺之道。
现在连朱厚熜和杨廷和都想给冯国华官做了,自然也就不再是戴罪之身,所以几日前他就已经搬回家去住了。
本来白玉京是想着让他留在东厂帮忙的,他却有点儿不乐意,所以并没有勉强他。
东厂名声不好,但凡有些骨气的读书人大多都是不屑于和东厂多做掺和的。
若不是石月娥,冯国华肯定也不会拜白玉京为师。
大概看了三十来份手下番子打来的事件,赵振宇抱着一叠文书进了门。
大部分是关于宁津德平叛乱的,孙秀离开刚一天,情况变化不大,叛军仍旧固守宁津煤矿,德州卫的人已经到了,不过由于数量不占优势,所以仅仅试探性的攻击了几次,便采取了守势,静待支援。
袁宗皋的病情更重了,已经吃不下饭,谈允闲去了他的府邸,治疗的结果暂时还没传出来。
米价每石长了一分银,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属于正常的浮动。
寿宁候和建昌候正在变卖家产,对外宣称说是得罪白玉京,准备以财换命。
蹴鞠场仍旧在建设当中,早晨有勋贵子弟结伴去过去看热闹,和施工的工人发生了冲突,还是崔秀明叫去了番子才算解决。
……
最吸引白玉京注意力的还是关于寿宁候哥儿俩的消息,昨天他的威胁并未起到作用,直到现在,寿宁候也没送给他哪怕一两银子。
“这个不要脸的老东西,这是真以为有太后娘娘罩着他老子就不敢收拾他啊!”将打来的事件随手扔在桌子上,白玉京气呼呼的说道。
赵振宇赔笑道:“那两个老货的脸皮比城墙都厚,厂公您甭跟他们一般见识,咱们等机会,等抓到张果老他们之后得了口供再收拾他们不迟!”
白玉京点点头,说道:“回头我得去找妙清,反正她也是得罪了他们,干脆就让她再上门收拾他俩一顿,昨天打的太清,还是没把他们打怕!”
“算了厂公,咱还是别跟那个小妖女搀和了,太后娘娘震怒,正逼着陛下降罪呢,可别惹火烧身。”
“说的也有道理,就是我这火气撒不出来,实在是不痛快啊……对了,这俩最喜欢什么?”
“财呗,这俩人一样,全都掉到钱眼儿里了,爱财如命!”
“怪不得敢不把我的威胁放在眼里,合着是舍命不舍财啊!”想到那哥俩卖给自己的那些地,白玉京忽然笑了起来。
赵振宇被他笑的有点发憷,急忙转移了话题:“对了厂公,霞儿让卑职转告您一声,让您抽空去一趟,她想请您吃顿饭。”
“行啊,告诉她,等哪天我有空了指定去。”白玉京爽快的答应了下来,想了想又道:“对了,我告诉她让你给俩孩子请个先生,请了么?”
“还没,”赵振宇抓了抓后脑勺:“一听说还有女学生,谁都不愿意去。”
“正好,去找冯国华,反正他也闲着没事儿干,就说我说的,不是想当教书先生么,先去教那俩孩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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