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一中也没有芭蕾老师，也没有给学生提供这个学科，我都是在外面请的老师教的。”杨舒晴不知道许哲为什么这么一惊一乍的，又不是什么秘密，就告诉了许哲。许哲压下心头的惊讶，看着杨舒晴。那次的事情应该对她打击非常大吧，看她练习的这么辛苦认真，并不像其他孩子那样，被家长逼着参加这种补习班。杨舒晴要么是特别喜欢芭蕾，要么就是对未来的期望非常大，才能忍受清苦。
许哲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改变这个结局，毕竟让一个舞者还没来得及绽放姿态，就被宣布从此告别舞台，实在是一件很残忍的事情。但是现在自己经历的事情已经和前世面目全非了，不说什么蝴蝶效应，就是单纯自己努力去做某件事，也是充满很多失败可能的。许哲并不会觉得自己是什么天选之子，任何事情都是付出就有回报，努力就能成功。自己和普通人一样会失败，重生的优势只是让自己的心态平和，坦然面对失败罢了。
看着杨舒晴，许哲问道：“这是你第一次登上这么多观众的舞台吗？”“对啊，以前都是在舞蹈教室或者老师家里跳，第一次上台不知道会不会紧张。”看着杨舒晴眼神，很明显是充满了期待，再说了，任何的演员都有第一次登台的时候，如果只是让她选择逃避的话，改变不了什么的。
紧张是一方面，但是导致杨舒晴紧张而失足踏空的原因，是那件不合身的礼服，毕竟前半段表现都很完美，也没感觉她很紧张。看来想要帮她忙的话，只能从衣服下手了。许哲看着杨舒晴说道：“演出应该是元旦前一天，我应该会跟着班级在看台上观看，到时候开始之前我送你一件礼物。”
杨舒晴脸色微红地说道：“为什么要送我礼物？是元旦礼物吗，其他人有没有？”许哲看杨舒晴误会了，忙说道：“不是元旦礼物，我对这个节日没什么感觉，从不会送人节日礼物，其他人肯定没有啊，只是给你的小礼物，算是……”想了一下才说道：“算是祝贺你第一次登台。”
杨舒晴也知道自己误会了，讪讪地说道：“哦！”又问道：“是什么礼物，能提前说吗？我家里人不许我收别人贵重的礼物的。”许哲听她这么说，猜测应该是他父亲交代的，免得有人变着法的行贿。
“我就是一个学生，怎么可能买什么贵重的礼物，你放心，十块钱以内的。”许哲解释道。杨舒晴却撇撇嘴，说道：“你是一个学生，但不是一个穷学生，上次在你那里吃饭，看你住的那么奢侈，还有自己的电脑，这是一个穷学生应该有的吗？”“你知不知道女孩子哪怕是装的，也要假装笨一点？”杨舒晴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啊？”“因为笨一点才可爱。”
许哲只是敷衍的回答，杨舒晴却以为许哲真的喜欢笨一点的女孩，反驳道：“陈悦可不笨，成绩那么好。”“关陈悦什么事？”许哲有点诧异，女孩的思路自己跟不上啊。杨舒晴说道：“怎么不关陈悦的事，你和她不是谈恋爱吗？上次还让我先走，等我走了陈悦又上去找你了。”可能是认定许哲是自己同桌的男友，杨舒晴今天才会放心地和许哲说话，平时的自己都是对外人不假辞色的。就像陈悦一样，一个醉心舞蹈，一个安心地当学霸。
许哲听到杨舒晴这么说，就知道上次吃饭的时候自己的预感没错，果然被她误会了。“我和陈悦没什么关系，那天是我们第二次见面。”许哲其实懒得解释，自己淡定的很，不像普通的高中生，听到自己的绯闻就炸毛了。不过关系到另一个女孩子，还是她的同桌，不想她们两人相处带着误会，就解释了一句。
杨舒晴却有点不大相信，“第二次见面？你难道对第二次见面的女孩都邀请回自己家吃饭的吗？”杨舒晴觉得许哲编的谎话都不走心。许哲有什么办法，事实就是事实，“陈悦同学单纯的很，你是她同桌应该能感受的到，那天我说不想在外面吃，其实是在婉拒你们一起吃饭的提议，没想到她直接就要一起去买菜，我也很无奈。”
杨舒晴怔怔地看着许哲，许哲的面色现在还有点淡淡无语的感觉，不似作伪。杨舒晴这才了解当天是什么状况，不禁笑了出来。许哲听到杨舒晴的笑声，回过头来看她，女孩用手捂着嘴巴，眼角里都是笑容，颊边几缕头发因为刚才出汗的原因，贴在了脸上。光洁的额头因为运动出现一点红晕，许哲感到一阵的心悸，赶紧转过了头。
杨舒晴发现许哲的小动作了，好不容易忍住笑，不好意思地看着许哲道：“抱歉啊，我不是笑话你，是觉得你很辛苦，陈悦很热情的，我到了一中和她同桌之后，她帮了我很多，我要联系舞蹈，经常不上课，都是她帮我补习的。”解释了一番后，又问道：“你刚才怎么突然转过头去了？”许哲摇摇头没说话。
杨舒晴也不说话，好像在等答案，许哲想等一会，自然而然地就混过去了，但是沉默的氛围持续了好久，许哲看向杨舒晴的时候，她依然在眨巴着眼睛等着许哲的回答。无奈说道：“好吧，没什么原因，只是你刚才笑的很好看，就没多看。”杨舒晴等到答案之后就收回眼神，满意地说道：“谢谢你的夸奖。”
许哲说道：“不至于的，你是一个舞蹈演员，以后会经常登上舞台，也会经常被别人夸奖，慢慢你就会习惯的。”杨舒晴摇摇头，“那不一样。”许哲疑惑地问道：“有什么不一样的。”“没什么，还要谢谢你说我是一名舞蹈演员。”许哲也没纠结话题，说道：“早晚的事，三年后你应该更加的技艺精深了，老天会善待努力的人的。”
杨舒晴看许哲突然抒情，笑道：“我可不信老天，也不像其他女孩那样信星座什么的，我只相信自己的努力。”许哲对这个唯物主义思想的女孩没有什么想要反驳的欲望吗，耸耸肩不想聊女孩们乱七八糟的信仰。自己应该是个成熟的话题终结者，又不知道说什么了，两人就这么安静地坐着。
许久杨舒晴突然问道：“对了，你刚才为什么说对元旦没感觉啊？又过了一年唉，起码学校也放假啊，为什么感觉你很抗拒？”许哲没想到她还记着这句话，问道：“你怎么还记着这个啊，就是觉得过年了才不喜欢，又老了一岁。”许哲感慨地说道，自己三十岁的时候不就是这个感觉吗，人生刚觉得有点意思，就一步步走向下坡了。“你说的话就像个老年人，装什么成熟啊。”杨舒晴总结道。
不和她讨论这个悲伤的话题，许哲问道：“你还要在这一直练吗？我要去食堂吃饭，应该马上到放学时间了。”杨舒晴回道：“我又不住校，不在食堂吃，待会练一会就出去吃饭，吃完饭去老师家补课。”学艺术的一般都是这样，在学校的课程只是教个大概，想要提高都是找私人老师单独补习。
“那好吧，你继续练吧，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了。”许哲准备离开，杨舒晴忍俊不禁道：“怎么突然这么客气，还一本正经地道歉。”“刚才你往我这边走的时候我就准备道歉的，但是看到竟然是你，就一时忘记了。”许哲解释道，“你继续吧，我走了。”起身走了几步，身后又传来声音，“你的礼物准备怎么给我？”
许哲一愣，还能怎么给？望着杨舒晴没说话，不理解她什么意思。杨舒晴说道：“那天我应该会直接进后台，怎么找你啊？”确实，现在的学生又不像后世，人人都有手机，想找人的话只有去教室最好找，离开了教室就是大海捞针，纯靠运气了。许哲问道：“陈悦可以进你们后台吗？”“可以吧，学校领导基本都认识陈悦，让她带给我吗？”许哲点头，又问道：“学校领导都认识她？”“那当然，人家是中考状元好不好。”
许哲点点头，没说什么，转身离开场馆。杨舒晴看着许哲一步步走出去，神色变了又变，好半晌才吐出一口气，摇摇头不想了，转身下到中间场地，继续练自己的舞蹈。从自己同桌的一言半语中，杨舒晴知道许哲是不待见自己的，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但是之前误会他和陈悦是那种关系，自己也不好说什么。
今天才知道他和陈悦也只见了两面而已，按理说对这种不喜欢自己的人，自己应该当做不存在，以前自己就是这么做的，人长的漂亮，又因为练舞蹈经常缺课而显得特立独行，很多同学看自己都像看一个外人，陌生和排斥的感觉自己已经习惯了，这才显得陈悦的付出尤为可贵。但是今天许哲看自己是什么眼神啊，除了那一小会的失神之外，其余的时间都是怜悯的眼神，对，就是怜悯，杨舒晴相信自己的判断。
为什么会是怜悯呢？女孩子排斥自己很正常，男生一般把自己当做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但是平时还算客气，哪有许哲的这种眼神。他还说不喜欢元旦，但是又要在元旦前一天送自己礼物，还强调一下不是元旦礼物，怕我误会什么吗？我能误会什么，别说礼物了，这么多年来，署名的不署名的情书自己都收到过不少了，一件礼物又算什么，还说不会超过十块钱，贺卡吗？
在音乐中继续练习舞蹈，不断纠正自己的动作，但是杨舒晴的脑子里却不断回想起许哲刚才和自己说的话，思考到底是什么意思。许哲自己已经走在了去食堂的路上了，之前饿的篮球都没打，现在要好好填饱肚子，哪里知道身后场馆里的女孩正在琢磨自己，如果知道的话，许哲肯定会感叹：女孩不要太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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