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还要继续，就要临近元旦了，但是最先闯入学生生活的不是元旦晚会，也不是网吧内吸引人的比赛，而是非常准时的月考。许哲因为上次考了年级五十多名，这次的考场直接就是自己这层楼的二班教室。因为上次翁蓉蓉的事情，许哲想着考试的时候低调点，保持一下优势就好，不用太往前赶，又不是马上高考了，而且现在需要考的是九门学科，等高二分班之后，年级名次又要大洗牌。
因为比较靠前，所以考场里大多还是奥数班的，彼此都很少交流，虽然是重点班，但是两个部加起来也有八个班，所以一个考场里同班的也不算太多，至于许哲肯定是一个人，班里其他人最好的也在四百名左右。陌生的环境，许哲和周围的人也略显不同，别人进了考场都是安心准备考试，许哲却在想着能不能考差一点。
眼看就要考试了，许哲看到教室门口又走进来一个。之前只是听说陈悦的成绩下降了，没想到现在下降到年级五十开外了。陈悦进了教室并没有像别人一样观察教室，东张西望，而是直接坐到了进门第一个座位，那里应该是第五十一名。
陈悦也不想到处看，考场里也有自己班的人，更多的还是一些意味不明的眼神。如果是在第一个考场，哪怕名次低点，大家也不会觉得太怪异，谁想到自己偏偏是五十一名，曾经的中考状元不过才几个月过去就当了第二考场的守门员。陈悦平时还会想想拼命学习值不值得，但是现在剩下的只有尴尬了，正襟危坐不想去看其他人。
“嘘！”许哲对着陈悦吹了个口哨，学校是不许吹口哨的，毕竟听着像小混混，而且许哲吹的更加流氓，充满了调侃的味道。教室里本来安静而诡异的气氛突然间消失，很多人对着许哲投来不满的目光，不过许哲怎么会在乎这些。陈悦也听到了口哨声，但是自己在这里就感觉不爽了，现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现在可不是好奇心重的时候。
“陈悦！”许哲见陈悦对口哨没反应，只好开口喊道。陈悦听到自己名字，下意识转头看去，就看到许哲那张充满笑容的脸。“你笑什么？”两人离得不远，陈悦张了张嘴，无声地问道。许哲看的清楚，想和陈悦说话，但是见周围好多人在看自己，还是换个方式吧，毕竟陈悦不仅成绩好，而且长得不错，在一中尤其是奥数班里，还是有很对仰慕者的，自己不好太嚣张。
想给陈悦写张纸条，但是现在是考试，许哲进考场出了文具之外，连半片纸都没带，刚想借别人的稿纸写一下，监考老师就走了进来。考试时间已经到了，许哲看了看陈悦一眼，“真会卡时间进教室，不会是在外面躲到快打铃了才进来的吧。”许哲不无恶意地猜测。其实许哲猜的还真的没错，陈悦确实是卡时间进门的，知道自己坐在座位上就是给别人胡乱脑补的，所以还是眼不见为净，晚点进来吧。
考试惯例，第一场语文，许哲除了字写得难看之外，做题速度是杠杠的，作文都写完了还有接近半个小时空闲时间。按照以前许哲的习惯，肯定检查一遍就交卷走人了，不过今天想和陈悦聊聊天，就老老实实呆在自己座位上等待结束。
“所有人停笔，不要再做题了，也不要交头接耳。”考试时间到，监考老师说了一句就下来收试卷。前几个考场都是这样，监考老师根本不担心有人作弊，都是年级前几十名，如果真的被抓到作弊就太难看了，所以只是说了一句就没继续强调，快速地收完试卷离开考场。
许哲来到第一排，敲了敲陈悦的考桌，等陈悦的注意力被吸引过来，许哲指了指外面，示意在楼道等她，自己就先出了考场。现在正是所有学生出考场的时候，二部的学生还要下楼回到二号楼。陈悦也很快出来了，左右看了看，看到许哲在楼梯口等自己，就走了过去。
许哲带着调侃的笑容看向走近的陈悦，笑道：“怎么了？一直板着个脸，不会是因为名次的原因吧？”陈悦面无表情地瞅了瞅许哲，恨恨地道：“你知道还问。”“你前段时间不是还说追求好的名次不值得吗？怎么现在看到自己下降了一点就受不了了？”许哲也不在乎陈悦的心情，依然在她的伤口上撒盐。
陈悦大口地呼了一口气，说道：“我现在算是彻底明白了，我一直是在为自己努力，哪怕最后没什么好的结果，但是在过程中我也不能容忍自己变得庸庸碌碌，我就从来没有在第一考场之外考过试。”许哲撇撇嘴，“幼稚，你是不是最近看动漫了，怎么这么多热血加中二的话？”陈悦气道：“你闭嘴。”
楼道口不断有人上下，也不断有人和许哲打招呼，毕竟四班就在楼道口不远的地方，自己班的同学也从各个考场回教室了。不过每个人走远后还是会回头看许哲和陈悦，有的人认识陈悦这个中考状元，不知道怎么和许哲在一起说话。有的不关心年级风云人物，只认识同班的许哲，这些人走开后还会回头对许哲露出“我懂”的表情，许哲都懒得去解释。
现在老师都在整理试卷，不会来教室，学生的课本也都抱走了，现在不用一定回班级，大家只是习惯性的考完试回来，待会一起去食堂吃饭。所以许哲也没有必要往教室赶，看着周围渐渐变少的人群，对陈悦说道：“你知道对一个人来说最痛苦的是什么吗？”陈悦不知道许哲为什么问这个，不解地接道：“是什么？”
许哲突然脑子里出现小品台词，差点脱口而出“人死了，钱没花了。”幸好忍住了，看着陈悦说道：“对于你这一类人来说，最痛苦的莫过于承认自己的平庸，这会是很好的动力，但是迟早会成为负担，希望你有一天做某件事情的时候，是因为你想去做，而不是因为一些不甘心或者不服气等等情绪，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才是最开心的，哪怕周围的人看不起自己也能平淡自如。”
原来的许哲不就是这样吗，在学校里虽然不是霸占年级第一之类的学霸，但是也自视甚高，等到大学毕业才慢慢懂得自己不过是普通人中的一员，没什么特殊的，失败的体验常常不期而至，让自己懊恼，悔恨，甚至不断怀疑自己。经过的多了才慢慢看淡，自己就是普通人，哪怕重生都没带什么金手指之类的，想高考能考好点还要继续苦兮兮地学习。
陈悦被许哲说的一愣一愣的，半晌才道：“你才是动漫看多了吧，神经病。”许哲呵呵一笑，知道陈悦听懂了，只是小女孩的自尊心让她不愿意承认。刚想说什么，身后楼梯上传来声音，“许哲？你怎么不进教室？”林多多考完试遇到初中同学，两人说了一会话，所以才回来晚了，没想到看到许哲站在这里和别人说话。
等两人转头看向自己的时候，林多多才看清女孩，没想到是陈悦，林多多初中也是在一中的初中部上的学，当然知道陈悦这个学霸。只是她和许哲什么时候认识的？竟然熟悉到单独在楼梯这里聊天？许哲笑着对陈悦说道：“林多多，我同学。”又看向林多多想要介绍陈悦，林多多先开口了：“我认识，陈悦嘛，认识的比你早。”说完只盯了许哲一眼，就侧身越过两人直接走向四班教室。
林多多挺直了腰板走路，路上也没有回头看，感觉那两个人肯定在看着自己的背影，自己不能回头，不然就输了，不知道小姑娘跟谁较劲，昂首挺胸地走进教室。进了门就感觉被抽走了精气神，肩膀一下垮了下去，面色难看地走向自己的座位，心里却在想着外面的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情况。
许哲和陈悦确实是一直看着林多多的背影消失在四班门口的，毕竟刚才林多多的话可不算友好。陈悦莫名其妙地问许哲道：“我惹到她了？”许哲挠头，能怎么说？难道说这姑娘跟自己表白过，但是被自己拒绝了，所以现在心里有怨气？“不知道，和你初中一个学校的，都在对门上的。”一中南门街对面就是初中部，大家都称呼初中部为对门。
陈悦也没放在心上，自己又不认识那个女孩。见许哲也没什么想说的，就摆摆手想先回去。许哲在后面突然叫住陈悦，“陈悦，你元旦晚会的时候能进后台吧？”以陈悦的关系应该没问题，不过还是先问一下。陈悦想了下说道：“应该可以，学校管的又不紧，只要保证你们班主任不到处找你就可以了，进后台倒是没难度。”
许哲说道：“那要麻烦你一件事情。”陈悦好奇地看着许哲，许哲想了下说道：“我到时候会准备一个东西，你帮我交给杨舒晴。”陈悦怔住了，呆呆地看着许哲，好半晌才强迫自己用平稳的声音说道：“我能知道是什么东西吗？为什么不亲手交给她？保持神秘感吗？”“没什么，一点小东西，之前和她说好了的，哪来的什么神秘感。”许哲可不想事情变得暧昧不堪。
陈悦点点头没说话，算是答应了下来。低着头好一会，才问道：“我记得之前你还跟我说过杨舒晴不是个交朋友的好对象，怎么你突然和她这么熟了？”陈悦清楚的记得前段时间，许哲在自己面前信誓旦旦地说不喜欢杨舒晴这个人，自己还沾沾自喜。现在这算什么？欲盖弥彰吗？还是食言而肥？
许哲摇摇头，“不算熟，以前的看法可能是我的偏见吧，她确实像你说的那样，是个很努力的女孩。”“偏见。”陈悦呢喃着这两个字，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就直接下楼去了。自己这算不算作茧自缚呢？呵呵。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