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去楼未空，许哲看着陈悦的身影一点点消失在楼道，等了好一会，从走廊看到一楼的出口处，陈悦低着头抱着笔袋，一步一步地向二号楼走去。
接下来两天的考试都风平浪静，静的过分，陈悦依然是卡着时间进考场，进门后就低头坐在自己的座位。许哲和她打招呼也只是淡淡地回应，完全没有之前充满朝气的少女模样。许哲觉得甚至有点第一次见她时的感觉。
直到所有的考试都结束，两人也结束了同考场呆着却难以说话的尴尬。最后一门课考完是在上午，中午吃完饭的时候大家把所有书本抱回了教室，老师宣布下午是全校的元旦晚会，看完演出就可以直接回家了，元旦三天假期也正式开始。虽然是在下午演出，依然冠以晚会的名字，因为时间卡的紧，所以班级自己的庆祝可以不用搞了。
许哲在吃完饭之后出了校门，在门口的小超市里买了点东西，买完就直接回教室了。今天是放假的时间，下午也只是去看个表演，所以也没人想着睡午觉，平时中午不回教室的现在也都聚在这里。上午刚考完试下午就放假，整个教室都弥漫着轻松的气氛。三两成群地扎堆高声说话，安静坐在自己座位上的许哲反而显得格格不入。
不过同学可不会放过他，因为大家聊天的内容基本都不在下午的表演上，而是聚焦在明天开始的比赛上。毕竟学校办的晚会可想而知，可能基本都是学生唱歌，就像个大型KTV一样，而且大家也不知道会有什么节目，只是被组织去看而已。反观明天的比赛就不一样了，不管打不打游戏的，只要有时间，明天基本都会去现场感受一下，甚至有人想着网吧会不会装不下。
许哲也有这个担心，虽然场地够大，但是谁知道明天会去多少人。看大家的热情劲可能会不少。现在教室里大家聊一会就有人过来问许哲一些问题，许哲尽量解释清楚一点，对一些关注点比较奇葩的就一律说不知道了。
两点钟，学校的铃声准时响起，但是大家并没有紧张入座安静下来，都知道一会没课。班主任也很快来到教室，“班长呢？”王军易快被汪冠给养叼了，进门就找班长。汪冠站了起来，班主任看到之后挥挥手，“让大家下去排队，就在楼下，排一个竖排就行。”说完就出了教室，他知道汪冠会把事情做好的。
一号教学楼下面现在站满了人，高一一部十九个班，现在全在下面了。就像平时课间做操一样的队伍，几个班主任站在旁边维持秩序，很快便集结完毕。平时做操还有偷偷躲在教室或者厕所不想去操场的，今天却列队非常快，一方面是不排斥去看演出，一方面是马上放假了，大家不想惹老师不高兴，免得耽误一会离校的时间。
体育馆就在学校的东南角，操场的正南。正门直接是宽阔的楼梯上二楼，进去就是观众席位置，演员会从一楼旁边的侧门进入后台。汪冠从学生会副会长那里拿到自己班进去后的位置，现在大家都在体育馆门口等高二的进场，一队一队地有条不紊鱼贯而入。许哲站在队伍里东张希望，想着一会怎么找陈悦。
左看看右看看就看到二班队伍里的女生，汪冠以后的老婆。回头看队伍最前面汪冠人模人样地站着，不禁又笑出了声，就像知道结局却不能剧透一样，看着现在完全陌生的两人就觉得命运的神奇。
入场挺快，四班的队伍也动了起来，跟在别人后面进入。依然是熟悉的体育馆，前几天还看到杨舒晴在里面练舞，现在场地中没有人，只有观众席逐渐被填满。四班位置在南门进去不远橘色椅子的区域，占了两排的空间，人坐下后就看着别人进场。
许哲想着待会还要出去，就和旁边的人商量，不断地把自己的位置往走道位置换，很快坐在中间的许哲就换到了走道口第一位。现在依然是入场的时间，全是往里走的人，现在出去也不方便，等着高一年级三十八个班级全都进来之后，人群才逐渐整齐地坐下来。耳朵里全是嘈杂的说话声，许哲看没人注意，直接站了起来往后走，偶尔会有别的班学生看自己，但是没人把注意力放过来。
出了馆门，许哲感觉自己的呼吸顺畅了不少，自己都重生了还是改不了身体的习惯，依然讨厌这种人多的场馆。外面安静的很，听说过两天会下雪，空气有点干。正在胡思乱想之际，身后传来脚步声，许哲回头一看，果然是陈悦出来了，这个姑娘也是雷厉风行的行动派啊。
“东西呢？”陈悦面无表情地问道。许哲看着陈悦，问道：“你遇到什么事情了吗？”陈悦不解，看着许哲。“怎么这几天一直看你心情不好似的？”许哲继续问道。陈悦翻了个白眼，“没事，东西给我，如果没有的话我就进去了。”看陈悦不想告诉自己，许哲也不想八卦，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类似于买衣服赠送的纽扣袋子一样，橡皮大小，递了过去。
陈悦接了过来，半透明的袋子，里面的东西也一目了然，看着像是回形针的样子。疑惑地问道：“就这个？”“对。”“回形针？”“是啊，你拿进去给她吧，尽量快一点啊。”陈悦看看许哲，又看看袋子，心里松了一口气，同时也充满了疑惑。明天就是元旦，你送礼物也送个正常点的吧，比如巧克力什么的。当然如果真的是巧克力，陈悦不知道自己接过来的时候手会不会抖。
“神经兮兮。”松了一口气的陈悦也感觉到了自己情绪的不正常，吐槽了一句许哲之后，就走向旁边的侧门，那里可以直接到达后台。许哲看着陈悦进去，又四下瞅了瞅，依然是安静的午后，长呼一口，吹出一串白汽，转身进了场馆。尽人事听天命吧，希望有用。
陈悦进了侧门就看到里面挤满了将要上场的人，主持人，演员，指导老师，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四下观察寻找杨舒晴的位置，找了一圈也没看到，旁边有不少认识陈悦的同学不断和自己打招呼，陈悦也一一回应。终于确定自己找不到杨舒晴之后，陈悦拉住和自己打招呼的女生，问道：“你看到杨舒晴了吗？”女孩一脸迷茫，陈悦忙道：“一个跳芭蕾的，有没有印象？”
女孩这才反应过来，说道：“我没太注意，你去换衣服的房间看看吧，我没看她出来过。”陈悦暗道自己太笨，杨舒晴又没什么朋友，不可能出来和大家亲切交流的。谢过女孩之后，走过去推门进了贴着男士止步的服装间，这里很多女孩子在为上台做准备。化妆换衣服都可以，陈悦也发现了杨舒晴的身影，“舒晴！”喊了一声就走了过去。
杨舒晴现在还穿着羽绒服呢，轮到自己上场还要好久，起码要一个小时，现在这么冷的天气还是先保暖为重。看到陈悦过来，也是脸上露出了笑容，两人手抓在了一起。“你怎么进来了？不是在前面看表演吗？”陈悦之前没和杨舒晴说过自己会来，那时候自己的心里可能想着怎么拒绝帮忙送东西吧。
“我是受人之托。”说着拿出那个塑料的小袋子，杨舒晴接过之后一脸不解。陈悦说道：“这是许哲给你的，你什么时候和他关系这么好了？还送你元旦礼物？”杨舒晴当然记得许哲说要送自己东西，但是现在看着手里的回形针，不由地笑道：“这是元旦礼物？”陈悦也笑了出来，可能是自己真的内心轻松了，调侃杨舒晴起来：“谁知道是不是你们约好的什么信物。”
杨舒晴没有火急火燎的反驳，看着手里的袋子也有点觉得哭笑不得。许哲花那么多心思就为了这个东西？也没什么看的，直接装到口袋里，两人就坐在一起聊天。平时虽然是同桌，但是杨舒晴回教室少，陈悦也是埋头学习，现在刚考完试的轻松环境让两个人有说不完的话题。
“各位老师，各位同学，二零零四即将进入倒计时，我们将迈入新的一年，作为高中生的我们……”外面主持人已经开始了发言，压下了场馆的喧嚣，马上就进入元旦晚会的表演。许哲坐在台上心里还是有点放不下，不知道杨舒晴会不会还出现意外，颇有点坐立不安的样子，节目也看不进去。
现在的节目也是单调的可以，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生，哪来的什么才艺，基本就是独唱，合唱，还有人秀了一把轮滑，都乏善可陈。就连之前的十佳歌手合唱的那首歌，虽然赢得了不少掌声，但是许哲仍然觉得没什么看头。专业水平不说，连一点台风都没有，十根木桩子竖在那里。
节目一个接着一个，后台的杨舒晴二人也在听着台上的节目。感觉时间差不多了，杨舒晴站起身道：“我要换礼服了，待会出场。”陈悦帮忙去门口看了一眼，并没有人往这边来，杨舒晴脱掉了羽绒服，毛衣包裹下的修长曲线让陈悦小小的惊讶的一下，张了张嘴又赶紧闭上。杨舒晴没有看到陈悦羡慕的眼神，把毛衣也脱掉，里面是提前换的无肩带胸衣。取出礼服套上之后才把厚厚的裤子也卸下放到包里。
“陈悦，帮我拉下拉链。”礼服后面的拉链自己实在不好够得到。陈悦忙上前帮忙拉好拉链，还不忘安慰同桌：“别紧张，你是未来的大舞蹈家！”杨舒晴笑了一下，自己现在应该是期待更多一点。但是刚想站起来却感觉了不对劲，明显礼服太松了，拉链拉好之后都一个劲的往下滑。杨舒晴赶紧拉住，心里觉得莫名其妙。陈悦也发现了不对劲，问道：“你怎么带了这么一件大号的啊？”
杨舒晴说道：“我在家是试好了才带来的，正好是我的尺码，怎么突然就不合身了？”现在怎么办，这样上场岂不是带着镣铐跳舞。陈悦看了看问道：“你在家试的时候是不是没有穿这件很紧的内衣？”杨舒晴低头一看也瞬间明白了，自己收的太紧了，本来略显规模的前侧现在被束缚住了，当然衣服就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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