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昨天一样，比赛结束之后网吧依然是爆满的，因为不要钱。晚班的工作人员交接之后，许哲和许仲两人就坐在休闲区等蒋心凯的到来，白天的时候，许仲派出去找他的人果然是在他家里找到他的，说好晚上过来。
周围全是上网的人，许哲两人也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过了十一点没多久，就看到白天在这里和许仲聊天的蒋心凯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还有一条长得很壮的大狗跟在蒋心凯身边，本地串，只是个头比较大。
许仲坐在那里招招手，蒋心凯看到之后就向这边走来。许仲站起来和他打了个招呼，又让服务员准备了几杯饮料拿过来。“这两位是你朋友？”许仲不认识跟在后面的两人，向蒋心凯询问，别人上门也不好冷落。蒋心凯看了看两人，对许仲说道：“他们跟我玩的比较好，平时有什么事也尊重我的意见。”
许仲知道蒋心凯的意思，这两人看来就是跟他混的，可能平时也是干活很多，人显得很精神，但是并没有别的小混混那种狂拽酷炫的表情，很谦虚地坐在蒋心凯旁边，对许仲的招呼也僵硬地微笑。两人谨慎的样子让气氛有点尴尬，许仲打了个岔没提这个，说道：“要不让这两位先去找台机器玩玩？今晚免费也不能全让外人玩啊。”
蒋心凯也看出两个朋友的不适应，说道：“他们两人比较腼腆，不出趟，就让他们去玩吧。”有对两人扬扬头，让两人自己去玩。许仲听蒋心凯这么说，知道这两人和董飞差不多，话少，但是肯定不是腼腆，打架的时候想必不会谦虚。
这边只剩下三人，蒋心凯才把注意力放到许哲身上。许哲一直没说话，直到蒋心凯的两个朋友走开之后，还是一直在观察面前这个人。服务员给三人上了三份饮料，又按许仲的指示给上网的两人也送去了之后，这边才算没有人打扰。
蒋心凯看着许哲，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许哲，不知道怎么开口，许哲却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我听许仲说你有事找我？”蒋心凯虽然没见过许哲，但是之前也打听过，从许仲在二招请人吃饭那次开始，就有意无意地找人打听许仲哥哥的事，从自己的母校，县职业中学打听了不少。毕竟塘湖中学的升学率就不提了，上职高的非常多，所以蒋心凯也知道许哲在塘湖是个什么样的人，成绩好，爱打架，老师也不管，堪称塘湖中学一霸。
现在听许哲这么问自己，直来直去的没有一点铺垫，下意识地以为许哲是一个盛气凌人的人，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自己是来找路子的，不是来找场子的。想了一下，说道：“想和你认识一下，说白一点就是想混口饭吃。”许哲没有在乎蒋心凯低姿态的样子，问道：“那你怎么想到找我？这个县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生意有点规模的也不少，你这么会做人还能找不到饭碗？”
蒋心凯自嘲地笑了笑，叹了口气说道：“我不是刻意找你，在你之前找过很多人，但是毫无例外，想给我饭碗的差不多都想让我去架势的，要么是帮着抢别人生意的，要么是去一些玩乐的地方看场子的。我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是在街面上混的，所以大家对我都是这个印象，我也不排斥，但是现在我不能出事，家里还有几口人，我是一点意外也不能出，所以只好拒绝他们。”
许哲认真地在听，蒋心凯看了许哲一眼，继续说道：“我看到你帮许仲搞的这些，虽然也是娱乐场所，但是有许仲他们在，你应该不需要我来做这些事，我才过来试试看有没有机会。”许哲露出了一个微笑，说道：“什么机会？这个网吧现在不缺人手，许仲的那些小兄弟们也在排着队等着赚点零花钱呢。你刚才也说了，你不想沾惹麻烦的事情，那岂不是自断一臂，能让你选择的更少。”
蒋心凯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如果有风险的话，那恕我认怂了，我现在不是一个人，只能谨慎一点。”许哲这才彻底露出笑容，伸出手递到蒋心凯面前，说道：“赚钱什么的先不说，交个朋友？”蒋心凯迟疑地和许哲握了手，心里有点轻松也有点失望，许哲既没有强迫自己，也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给句踏实的回答。
许哲没急着说什么，拿起饮料喝了一口，看着蹲在旁边的大狗，问道：“这是你家养的狗吗？”蒋心凯现在也看开了，毕竟之前经历过很多次，别的人拒绝的更彻底，而且说得话也不好听，起码许哲对自己的善意还是很明显的。听到许哲问，回答道：“对，是我养的，土狗好养，连肉都没怎么吃过，还是一直长膘。”这条大黄狗确实挺壮实的。
看着大狗坐在那里挺老实的，许哲想去摸一下，但是黄狗看到这个陌生人想碰自己，赶紧站起来走开，在蒋心凯的旁边坐下。许哲失望地收回了手，又凑近吸管喝了一口。问蒋心凯道：“我听许仲说你现在在做修车的活，手艺怎么样？”蒋心凯有点尴尬，说道：“帮别人干点活，其实修的大部分都是拖拉机。”“还有拖拉机和汽车都接业务的店？”许哲好像没见过。
蒋心凯解释道：“我不止在一家店里帮忙。”许哲也就顺口一问，转移话题道：“你是自己想找活，还是想让那些跟你一起玩的人都有事情做？”蒋心凯听许哲这么问，有点迷糊了，刚才不是拒绝了吗？想了下说道：“其实不止我自己，大家都想有个好工作，但是你也知道，没什么学历，出去打工只能去工厂和工地，也有出去打工的，更多的还是想靠手艺吃饭，和我一样学机械的，大多在做修理的工作，但是不好做。”
蒋心凯说到这里没有仔细解释，但是许哲知道怎么回事，哪有那么好做的生意。“你和朋友都有驾照吗？”许哲突然问道。蒋心凯有点跟不上许哲的节奏，但还是回答道：“做我们修理这行的，基本都是老早就考驾照了。”“有人有大巴车的驾照吗？”蒋心凯的答案却是一个都没有，许哲还以为他会有几个年龄大一点朋友，看来都是二十来岁的。
蒋心凯不知道许哲是什么意思，许哲也没有解释，许仲一直都没有说话，三个人都在想自己的事情。良久，许哲说道：“二手车的生意你觉得怎么样？”许哲想到的是新陆的那些急于转手的好车，但是蒋心凯不知道这件事，还以为许哲想长期做二手车的生意，犹豫了一下，说道：“我们这里地方太小了，没什么市场，而且我也不能离开家，只能在这里刨食了。”
许哲这才想起蒋心凯的诸多不便，不由地有点同情蒋心凯，被拴住了。蒋心凯倒是知道许哲是好意，笑了笑没说什么。三人也没有说什么其他的闲话，坐了一会之后，蒋心凯就要告辞离开了，担心家里有什么事找自己找不到。站起身和两个朋友招呼了一声，让他们在这继续玩，蒋欣凯带着摇着尾巴的大狗离开了网吧。
看着人消失在门口，许仲这才开口问许哲：“哲哥，你们这算谈完了？”许哲点头，许仲又问：“那你们谈什么了？我怎么感觉你们没说什么啊。他想找活干你也没答应啊。”许哲再点头，说道：“我是没答应，认识一下而已。”许仲感觉自己尽到义务了，没有纠结最后的结果，却想起许哲刚才的问题。
“哲哥，你怎么又问大巴的事情啊？你不会又在考虑长途客运的事吧？”许仲问道，许哲也没想瞒他，说道：“确实是这样，我不是和你说过吗，考虑你那些朋友的时候，要想着他们以后的事业。不管这个行业赚不赚钱，起码会有很大的人数需求。”许仲有点不理解，想了想问道：“那为什么不选择建筑呢？我听说现在包工程挺赚钱的，而且需求的人也多。”
许哲笑了一下，问道：“你看着工程项目人多，但是你觉得你那些兄弟会去当个小工吗？那不如自己直接出去打工就是了。”许仲想了想说道：“除了那些拿瓦刀的，建筑公司应该还有很多人的啊，我听说那些干活的只是最基础的人员。”
“是有很多人，但是除了力工之外，其他的大部分都是技术人员，你觉得他们会好好学习考个建筑师的证吗？建筑公司是两级分化比较严重的，要么是半文盲的劳动力，要么是起码大学毕业的技术人员。你们能干什么？学黑商让他们去搞强拆吗？”许哲不得不打击许仲的想法。
许仲其实也不大清楚，只是听别人说的，现在许哲一解释，自己也知道自己想简单了。但是还不甘心地问道：“你真的不想进建筑行业啊，听说很赚钱。”许哲知道现在只有一线城市的房价才高，全部疯涨还要等两三年，现在想要再赚钱的地方拿地的话，别看自己手里钱很多，但是却几乎无从下手，没有任何的人脉，也没有资质深厚的公司背景。
“饭要一口一口吃，过年之前陪我去一趟北京。”许哲说道。许仲问道：“是你上次说的去买个视频网站？”“对，有了对外的窗口才好办事。”许哲现在不着急，任何行业的发展都是社会进步的必然产物，不是自己一个人催熟就可以提前收获的，揠苗助长这种想当然的事情，许哲还是不想做的，要不然自己也不会安静地在学校上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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