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海笑了笑道：“那日我们本不知统领也去那本是为前哨田兵将军和左哨陈亦凡将军预备的。因为事急王妙手也只做了一个。不曾想他们失手了统领却一战成功天下英雄也不是尽在玉龙一军啊。”
他的话介未生也听得出话语间的自大之意。但他至少已许介未生为英雄，介未生不禁淡淡一笑道：“可你们怎么把握时机的？”张富海道：“这便是王妙手的奇技了。统领你现在能走动么？”
介未生试了试。现在他身上有三处大伤腹上的已经结口问题不大了，腿上只是皮肉之伤只有一条左臂仍是疼痛不堪倒无碍行走。介未生道：“行啊。”
“那请统领跟我来吧。”
介未生有点好奇翻身要下床张富海一边喝道：“喂快出来帮统领下床。”那两个女子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扶住介未生。介未生站定了向她们微微一笑道：“谢谢。”这话似是什么叫人害怕的话一般，她们一下子有点局促不安手脚都不知怎么放。
介未生也没有再理她们跟着金千石出去。一走出帐篷介未生道：“那两个女子是哪里来的？”张富海道：“那是属下的两个俘虏。统领不喜欢么？末将见她们长得一模一样倒也好玩。若统领不喜欢我帐中还有五个，都可以算绝色不过比她们也不会好。”
介未生不禁又暗暗叹了一口气道：“玉龙军中女子可多？”张富海道：“每个人都有一两个吧。统领别见笑末将别无所好也只有这酒色两字。“他说着脸上也不禁微微一红。
介未生正色道：“张将军请你向玉龙军的弟兄们说说以后待她们好点吧。”张富海脸色一变便又跪下道：“末将万死，起初末将曾有十个侍妾被我杀三个了。以后一定待她们好一点。”
介未生单手扶起他道：“张将军年纪大过我我不过是侥幸得居此位，大家都是弟兄战阵上望将军听我号令平时请将军也不必太拘礼，叫我名字也便成。”张富海站起来脸上也有点异样，倒似有些摸不着头脑。也许郭徽治军军纪很乱上下尊卑却极讲究的。碰上介未生这个为上不尊的统领让他也摸不着头脑。
慢慢来吧。
介未生看了看天。天色也有点晚了西门这一带很是平静。二皇子的封刀令已下了四天固然右军也不敢不遵更何况城中残存的民众已是不多了。国民广场中已聚了五六万城民也真没想到屠城这几日竟然已屠灭了极大多数。围城之初城中大概有八十万军民啊。
有七十多万人死了。这七十多万可能饿死的和浩海军自己最后杀人充饥的也有一半。可就算如此也起码有三四十万死在苍云军的屠城中。十万大军有谁的手上会没染过鲜血呢？
这时张富海道：“统领就是那个。”
他指着一个箭楼。介未生抬起头却见箭楼上伸出一个长长的竹筒。
“那是什么？”
张富海道：“上去看看便知。”
张富海走了上去介未生刚踏上一步却觉肩头又是一阵痛身子也晃了晃。张富海跳下台阶扶住介未生道：“末将该死忘了统领伤还没好。”介未生道：“没什么大碍的，多谢张将军了。”
介未生说没什么大碍一半当然是要强，另一半倒也不是虚言。那个医官叫叶台是天机法师的再传弟子。王冬的上清丹鼎派崇尚炼丹也炼出一些药来清虚吐纳派不尚炼丹不过他们更注重医道。虽然飞升为主医道为辅可清虚吐纳派中却有些人本末倒置反而将医道置于位了。叶台的医术便源出那一派因为在军中对伤科尤有心得。介未生伤得不轻但今天已觉疼痛中有点痒苏苏的那是伤口正在愈合之兆。路上我向张富海问问所定之计他也知之不详只知中军正在准备在各军挑选身材矮小的死士也不知有什么用。
一走上箭楼有两个小兵正坐在边上。见张富海和介未生上来他们一下站定道：“张将军。”张富海道：“这位是新来的玉龙军统领介未生将军你们前来参见。”那两个小兵也唬了一跳齐声道：“介统领好。”
他们话如此说脸上却依稀有点不服之色。那也难怪右军郭徽统军时独立性很大，很多人都只知郭徽甚至不知有二皇子。自己一个外人来统领郭徽精锐中的精锐自然有些人不服。二皇子也因为右军有点尾大不掉才会借这名目来让自己统军吧。张富海道：“这是王妙手做的他取了一个名字叫望远镜。”
望远镜？介未生看了看那东西。那是一个很粗大的毛竹筒搁在当中一个架子上。因为太长有一半伸出了箭楼。两头不知镶嵌着什么有点亮闪闪的光。金千石扶住了那望远镜道：“统领你在这头看。”
介未生走到那一头往里看了看。
乍一看有点模糊但马上介未生看见了一片营帐有一根光秃秃的旗杆伸在面前。看样子那营帐只竖在几十丈开外。尽管模糊却仍能看清。那是什么人的营帐？介未生不禁一阵狐疑。这望远镜正对着西南面几十丈外也就是南门的西北面。可那儿明明是一片空地蛇人攻击也一向只攻南门并不曾攻到西门来。
“那是什么人的营帐？”
张富海道：“蛇人的。”
“什么？”
介未生大吃一惊。蛇人还在数里之外可从那竹筒里看来却近了好几倍。怪不得那叫望远镜吧。介未生又凑上去看了看果然看得到在那营帐前有一片树林正是蛇人营前的树林。
张富海在一边道：“昨日晚间我们在树林外一直等着秦权的信号却一直等不到。还好王妙手早上看见了统领你在那旗杆顶上我们立时出接应，碰到了你那个正急得不可开交的护兵他们正好有那种可以火的药。本来我们还怕蛇人冲出来不好对付准备血战一场泼出命去也要保住郭大人首级正好合兵一处。哈哈这一仗也算打得最痛快的我们无一人伤亡。”
他说得眉飞色舞那两个小兵也听得神驰目移介未生却仍在看着那望远镜心中暗想着：不要说没有伤亡。田兵他们几个玉龙军便已战死，自己的前锋五营的神箭手谭青什长也死在蛇人阵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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