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忽有人叫道:“介将军在这里么?”正是什长的声音。
张富海停住话头从箭楼边探出头去道:“在这里。你们是什么人?”
介未生放下那望远镜也在箭楼边却见什长和仅存的几个低阶军官扛着一包东西过来。一见介未生什长叫道:“将军你在这儿啊。”
什长冲上箭楼在介未生跟前一下跪倒道:“将军你可安好?”
介未生的左手还用绷带吊着,只是用右手拍拍他的肩。他的软甲上已挂上了百夫长的记号,介未生笑道:“你升了?”
什长道:“冯参军任命我为五营百夫长了。”他的话语也也按捺不住的得意。他今年只有十九岁过年也才二十。升到百夫长比介未生那时当百夫长还年轻。介未生笑道:“好好干。”什长道:“对了您的营帐在哪儿?殿下劳军赐给锐锋营每人白米十斤我把这些带给你。”
介未生看了看张富海他有点尴尬。玉龙军此役功劳也不小却不曾有什么赏赐。毕竟锐锋营是二皇子嫡系不比玉龙军。介未生道:“张将军请你把这白米带到伙房晚上给弟兄们煮粥喝。”
破城之时粮食却得到不多,军中平常的伙食只是些粗糙的干饼。虽然每个人都拿了一大堆财物但现在换不了吃喝,高级军官偶尔才有点白米吃。二皇子赐给锐锋营每人十斤白米一下子要拿出一万多斤来也算大手笔了。这堆米准不止十斤三十斤都要有了恐怕是什长他们从自己的犒劳中省下来添进去的。
张富海有点呆道:“这个……”
介未生道:“什么这个那个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介未生扭头对什长道:“来请兄弟们到我营中歇歇去吧。”
一进营帐什长不禁赞叹道:“哎呀将军你现在住得可真不错。”的确右军攻破的西城是城中最富庶的玉龙军的待遇比锐锋营还要好。一众人等坐下了介未生道:“殿下要动反击么?”
张富海知道得不清楚但这次反击锐锋锋营必定知晓内情。什长道:“是啊。冯将军曾见你坐着风筝从那蛇人营中飞出他献上一计做许多火药包让人在风筝上扔到蛇人营中要以火攻取胜。”
怪不得要矮小的死士也把王锋调去啊。介未生不禁赞叹冯雪俊。现在是初春正起东北风风刮向西南也正好到蛇人营地上。在平地上攻蛇人只怕胜算极微但这般火攻居高临下便是蛇人已不是很怕火它们也非一败涂地不可。只是这条计策也太过凶险那些到蛇人营上空掷火药包的死士生命也都系在一根小小的绳子上只怕会有一多半回不来了。
介未生道:“几时出?”
什长道:“已调动所有工匠正在加紧做那种大风筝。右军的王工正说到晚间最多只能做出五十个来。”
介未生道:“五十个人?那火药够么?”
“王先生道北门外那火云洞便出产硫磺硝粉却可在那些旧墙上刮取。准备每人携带一斤火药再带上一个木桶的那种能烧起来的酒,这些却并不难办。”
介未生想了想也觉得这计划的确很是可行。火药的威力大家都见过,加上那种一碰火便燃起的酒但是神仙也逃不脱了。二皇子也实在抗拒不了那种一举击溃蛇人的诱惑吧。只是在内心里介未生却隐隐地觉得有点不妥,可实在说不出来哪方面有什么不妥。
说了一阵话与什长分手了。送他们出门。张富海又带了些玉龙军残存的军官来见我。玉龙军编制分前后左右中五哨每哨设哨长一名。经过那次大败玉龙军五哨哨长只剩了张富海一人了。
辞别了他们回到帐中那两个服侍介未生的女子已侍立在一边道:“将军请用餐。”桌案上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白米粥还有一些煮烂了的干牛肉。干牛肉本是从京城里带出来的食物,又干又硬时实在没什么滋味煮烂了却也有些香味。介未生一只手端起碗想要喝可烫了点,另一只手又动不了正有点不知所措一个女子端起碗另一个用一个小勺子舀起一勺喂给我。以前在锐锋营中什长当我护兵时也曾给自己端过碗,但他端碗实在不能和女子相比怪不得注重享受的玉龙军要用女子来服侍吧。
香甜的米粒入口只觉得与平时吃的那些干饼实有天壤之别。这种白米粥在苍云城里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南方出米更不是稀奇东西了。只是如今战火纷飞能吃到这个实已是极大的享受了。介未生忽然想到被拘禁在国民广场中的那些城民不知能吃到什么。
刚吃了两口介未生忽道:“你们吃过了么?”
一个女子有点局促道:“将军我们……”
介未生此时才注意看了看她们。她们一模一样的脸上都有点憔悴的神色。介未生道:“你们也吃吧。”那两个女子互相看了看那个端着碗的女子把碗放在桌上另一个把勺子放在碗里两人同时跪下道:“将军我们不敢。”介未生道:“有什么敢不敢的。你们平常吃什么?”她们面面相觑半天一个才道:“以前张将军给我们那种干饼。”
想象着她们吃那种难以下咽的干饼介未生不禁失笑。她们不知介未生笑什么,都有点害怕我道:“再拿两个碗来。”她们拿出两个碗介未生把两碗粥分成三碗有意把一碗留得少点道:“来一人一碗不够的话把干饼泡在里面好吃点。“说罢把最少的那碗拿到自己跟前从怀里摸出一块干饼道:“来帮我撕碎了泡在里面。”吃罢了粥只觉人身上也舒服得很。她们两个已去歇息了。恐怕被俘后她们从来不曾有过一天不担惊受怕的日子吧。虽然她们还有些怕便多少面上已有了些笑容告诉介未生一个叫白薇一个叫紫蓼是浩海军中一个中级官员的孪生女儿。
看着她们歇息的那个小帐蓬介未生不觉叹息。如果不曾战乱她们必是两个养尊处优的名媛周围围着一大批公子哥像自己这等小军官想要她们假以颜色都难,现在她们却象两个柔顺的奴仆一般服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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