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谈:传说,曾经有人在这屋子里面讲着怪谈。忽然之间,怪谈降临了,屋子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洞,把所有的人都吸了进去。而那黑洞里面,竟然是一个新的世界,那黑暗的世界。
“好吧,饭也吃了,甜点也吃了,饮料也喝了。接下来就是正题了!”江蓠说道。
嗯嗯,正题。我点了点头,早等着这个了。
不过,能不能把窗帘拉开?这又不是要讲什么怪谈来消暑,把窗帘拉上,弄得一片黑是什么意思?男子高中生的日常么?
“哎,这不是为了营造气氛嘛。”江蓠道,指了指白雪,“而且,你看,白雪也很期待哦。”
我看向白雪,白雪眼里正冒着微微的光亮,显然期待的样子。我一看她,她连忙低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好吧。”我妥协道。
于是,江蓠终于收敛笑容,摆出了一副认真的样子。
我知道,江蓠要开始认真了,收起笑容算是一个明显的信号。
想到认真的江蓠,在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连我都吓到了的江蓠,我自己咽了口唾沫。
“如果荀或你所说的完全是正确而客观的话……”江蓠道,停顿,看着我——
我会意,没什么好想地直接回道:“我说出来的完全就是我看到的那个样子,绝对没有一丝造假。”
“我当然不会认为你造假啦。只是呢,一个人的观点往往有重大的纰漏嘛。你也别在意哈。”江蓠笑笑表示抱歉,又点头道,“依照你所说,你下车之后,在雪地里毫无方向感,在冰冷疼痛双重打击之下,误打误撞走到冰洞里面去了。再之后,被一只白熊所追赶,往冰洞深处前进,却不料掉进到一个前所未见的地底冰洞,在你惊疑不定之时,白熊又追赶上来,你只得逃跑,捡比较好走的路,窜进了最后的冰洞。对吧?”
我点头:“这不就是我说的吗?为什么重复一遍?”
“的确是你说的呢。”江蓠微微眯眼道,“不从你的方面不好判断那只白熊啊。”又转头,看着白雪,道,“然后,荀或就在那冰洞里面遇上了你——被人关起来,还失去了记忆,孤独一人置身在一个毫不熟悉的场景当中,看见毫不认识的人。不过,不久之后你就发现,那人并不是一眼所见的那么可怕,很亲切地说话,并把你从里面带出来了,对吧?白雪同学。”
白雪微微点头。但看江蓠的神情却有些奇怪。我当时也没有在意。看着江蓠完全了解地点了点头,却不再说话,有些急道,“你不要光点头啊,有什么就说出来吧。”
“好。”江蓠长长地出了口气,道:“恐怕,冰雪一族真的是在预计着什么。”
我和白雪精神一振。凑上前去。
“首先呢,荀或你的确已经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起码对于妖怪的常识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这场雪,啊,就是咱们小镇子下的雪,在这种不合适的时间不合适的地点下雪,自然不会是自然现象。而且,还和你想象中的一样,是由冰雪一族引起。这是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得出来的。”
果然!哈哈!我成长了吧?
“然而,在这件事发生之后,院长并没有发出任何命令或任务。我们乐得清闲,想院长已经着手解决问题,又看到雪已经停止消失,就认为院长已经把事情处理好了。但想想你发生的事情,却觉得这一切事情都是有所起因和有所预谋的了。”
“起因和预谋?那是什么意思?难道白雪卷进了什么大事件?”我奇怪。
“很有可能。”江蓠颔首道,“虽然我也有些不敢相信,不过,他们可是冰雪一族。”
冰雪一族……
被这个词语一激,我顿时想起了什么。
“我想白雪多半不知道什么是冰雪一族吧。”江蓠问白雪。
白雪低着头,似乎是在努力思考,并不言语。
“江蓠,现在的白雪……她并不记得了啊。”我说道,看着那纤细的身子,只觉得有什么大事发生在她身上,她真的承受得了吗?明明只是一个小女孩而已!可偏偏事情已经发生在她身上!那些妖怪!……真是可恶!没有一点同情心吗?
江蓠见白雪不说话,也点了点头,“那个问题我也知道。但如果不让白雪同学知道现在的处境,她无疑很危险。”
“真的很危险?”
“看来荀或也没能明白白雪同学的处境呢。”江蓠看了我一眼,接着道,“我已经说过了吧,院长对于出现的怪异现象并没有表现出特别注意的样子。虽然异象也确实是消失了。但他态度其中的深意是什么,你还没有看出来吗?”
我低头思考。
子不语,绝大多数都是妖怪的学院,本来可以称得上是妖怪的天堂,最开始也让我怀疑是妖怪的养成学校,但事实上它却有些接近解决怪异事件的专门机构。一般来说,这种不合常理的雪——妖异事件,学校肯定会管理,来维持世界的稳定,那即是大家都期待的和谐。但正因为……他们绝大多数都是妖怪,也和人类有重大的区别……
“校长根本就不愿意管理?因为冰雪一族是特殊的!”
“是啊,他们是特殊的。其一——改变气候,招来风雪。作为妖怪,他们也算是特别强力,最能影响世界的妖怪;站在人类的视角,如果缺少了他们,这个世界将变成什么样子呢?”
我知道,这个世界是由很多未知和已知相互结合而成的。在人们看来,世界上很多自然景象都可以用科学、知识、经验来证实或创造,就像现在的人们已经足够控制一定程度的天气,解释很多原来人们都认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的原理。但超乎一般人所料,有的东西却能超乎寻常的,就像凭空创造一般,违反科学、知识、理论、法则存在,比如白露,比如江蓠,那即是未知。而那未知,却又偏偏可以充当已知,有的时候,我甚至怀疑,那未知就是已知,而已知只是未知的一部分而已。如果,缺少了一环,另外一环,肯定会出问题。冰雪一族既然是改变气候的妖怪,是那气候原本就是他们操纵的呢?如果没有了他们,这个世界又会怎样呢?
“其二嘛——”江蓠又看着白雪,“白雪同学啊,这里可是很重要的啦。”
说着,白雪已抬起头来,江蓠看着我,示意我说出来。
“他们的地位很特殊。传说,在很老的年代,冰雪一族是这个世界上的旺盛家族,他们或高大威武如巨山铁塔,或矮小隐秘不被察觉,种类繁多,人口繁盛,足迹遍布全世界,可以说是世界上最盛大的一脉。还据说,那冰河世纪原来就是他们的时代,他们用能力所创造的时代。可时代总在变化,人类的产生,各种生物的繁殖,让他们的地盘越来越少,甚至影响到外界变化,不知道是外界的变化,还是他们自身也产生了变化,他们的种类和数量因为那些变化越来越少,已经快是濒临灭绝。到了这种地步,他们终于知晓了,这时代再也不属于他们了,他们也再也没有能力生活在大庭广众之下。他们逃离远去,从众人的视线之中到了人迹灭绝之地,再也不敢出来,只怕一出来就被外界杀死。虽然是这么说……”
我停顿了一下,连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会想到这点。
“他们却是异常厌恶外界,不管是人类,还是其他的什么动物。在他们看来,他们纵容人类和其他生物发展,影响了世界,这个世界的改变让他们濒临灭绝,实在是他们的天敌、梦魇!他们虽然不出来,心里面却是把外界恨透。”
“是啊。恨透。因为地位的特殊,就算是我们也不敢轻易前去他们的世界。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发展到什么样的程度,种类和数量是多是少少有人知道。如果,他们数量并不少,想要进行某种大活动,通过这两点特殊……说起来也并非难事。不过,事情到这里还不是最糟。”
“还不是?”我吃了一惊。
“荀或,你也知道,子不语虽然处理怪异事件,但说到底,我们始终和你们是不同的,有着绝对性的区别。院长考虑到某些问题,说不定会处于被动吧,就像这次在怪异事件的不理睬态度。依你看,难道院长真的对于冰雪一族的事情完全不知道?”
……如果是校长的话,是他的话,是众多妖怪的首领的话——的确,他不可能不知道的。江蓠说的一点也没有错。如果是知道却什么都不做,的确是很糟糕的事情。
“但,江蓠你说的很多也是推断吧。就算校长考虑到冰雪一族地位的特殊,依照校长的性格,站在大局上,我倒是认为他并不会不管不顾。毕竟,他自己的位置也不平凡。所以我倒也不是十分关心那件天大的事情。我在意的是……”
江蓠看着我。白雪也抬起头望着我。
“他们做什么事情都可以,也不能把白雪牵涉进来吧!她根本就是无辜的啊,这样不就太无理了啊。”
“无理?”江蓠在旁忽然笑了,“你认为妖怪有多少是有理的呢?”
我一愣,不知该如何反驳。江蓠,似乎也并没有说错。妖怪,吸血鬼,妖精大人,恶鬼。在他们面前,我的心里也曾经觉得很无理吧,就说江蓠,在第一眼见到的那刻,我难道觉得他是有理的?
“而且啊,即便是站在他们的立场上考虑……「我们什么都没有干,却被别人影响杀掉了自己,还被逼到了世界的角落,谁都不注意。那种孤独、绝望的处境很难受呢,为什么还偏偏要我们独个儿忍受呢?」这种思想难道就是无理了吗?好吧,就算是正面回答你的问题——牵扯到白雪同学。虽然我这么说的确很不好,也很不合理。但对于他们来说,白雪同学又是怎样的宝物,对于他们又是怎样,我们能理解到吗?现在这个状况,我们甚至根本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可白雪始终是无辜的啊!”
“无辜?无辜又怎样?”江蓠动了动手臂,看着白雪,忽然低头道:“对不起,白雪同学。”
白雪奇怪地看着江蓠,忙忙摆手,十分急切的样子。
我想如果不是害怕那个接近就会糟糕的特性,白雪已经主动扶起了江蓠。
我奇怪地看着江蓠。
江蓠抬起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他们绑架了白雪同学,把白雪同学关到了那个地方,是为了准备什么坏事,而且,还已经产生了影响力。你怎么说呢?”
白雪一怔。
“如果是那样的话,白雪同学一定很伤心吧。因为自己的原因,让别人陷入了困境。我知道的,她一定会很伤心的。”江蓠闭上眼睛,很悲伤似的说道。
白雪看着江蓠,又是很奇怪的眼神。嘴唇抖动着,似乎是有说不尽的话语。却仍然没有说出来。
就在那时,我知道了江蓠道歉的原因。
——因为啊,江蓠,江蓠他真的很温柔啊。早就考虑到了这么多的事情。在说出来之前,就先道歉了。不想因为随便怀疑别人而伤害别人。但他是诚实的,想到了这个方面的,一定会说出来。让我们吃饭啊,让我们不急啊,一直拖延时间似的,可能他一直等到现在才说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我和白雪都不说话,白雪低着头,显然十分不解无辜的样子,让人可怜。江蓠说的没错,如果是那样,白雪一定很悲伤。因为,白雪是很善良的。就算是失忆了,也想要记住,记住自己不能轻易靠近别人,不然别人也会很糟糕。
江蓠忽然又说道:“其实,你们早就应该注意的,一个很大的问题。”
我和白雪齐齐一愣,又注视着江蓠。
“荀或啊,你认为我真的只是随意过来打晃?”
“难道……”难道是因为冰雪一族早就在设计着什么,江蓠有所预感才来?
“是因为这次的事件。”他直接替我回答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外界的温度变化?”
温度变化?
被他一提醒。我立刻懂了。我还真是忘记了很多东西啊,应该说根本就没有注意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
从雪之都回来,我和白雪两人玩得快乐,即使是回到了家里面也没有脱掉厚实的外衣,只有刚才在做饭时候我才脱下外衣,事实上我一直都穿着长衣长袖,家里面的温度至少是要比外面高一点的,而在这个基础上,我感觉和平时温度没有多大变化,但事实上呢,我穿着这么厚,还和平时体感一样?
——是的。外界,外界变化了。虽然太阳高挂,并且没有雪,没有风,但很冷。温度下降了很多。
江蓠为了证实他自己的观点似的,拉开了窗帘,拉开了窗子,冷风吹来,即使是穿着厚衣服,我也只感觉全身肌肉战栗。
为什么会这么冷?为什么我现在才感觉到?我只感觉自己忘记了太多东西,真是全不长进!
“我本来是来提醒你小心的,却想不到你已经介入到事件当中了呢。”江蓠拉下了窗子和窗帘。
“在看到你们的时候并且听了你们的话呢,我就在想,这又是不是他们故意做出来的呢?”
我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一样,感觉脑子嗡嗡作响。
白雪当然也听懂了江蓠那句话的意思。那原本平静的脸上闪过了不安。
——我这一路遇到白雪,是不是太过凑巧?从那里出来之后,为什么连阻拦都没有?是不是太轻松了呢?就像是故意做出来的一场戏码,就像是专门要白雪出来。
那么,这么做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难道他们希望从白雪这里入手,展开侵略正常人来世界的计划?
——我虽然不清楚,但猜想也应该就像江蓠说的那样——阴谋,策划的阴谋。依他们的力量,改变气候也并非不可能,就像昨天的雪,现在温度已经这么低了,他们能让温度再低一点吗?有可能!如果,他们也有传说中的实力……院长现在也没有行动……
我不敢想下去了。
“可恶!冰雪一族、他们难道是连阿米巴原虫都不如的东西吗?最可恶的是,他们为什么要把所有的事情都牵扯到白雪的身上啊!”
“如果是有人顶替罪过再好不过了吧。把所有的罪名都嫁祸给一个人。”江蓠又指出了。
在听到我这句话的时候。白雪的身子一颤。看着我,眼睛闪动着,似有清泉在里面流动,反射出一个长相可怕的人影。
心中一跳,双手似乎在行动,知道这变化的我真是吓了一跳,我、我到底怎么了?赶忙收了回来。
白雪低下了头,拿出了便签纸,开始写东西。
——「也或许,这一切真是巧合呢?」
“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他们怎么又陷害到我呢?」
“因为,你从那里出来了,这里的变化就来了呢。如果,他们说一切的起源是你,你也不好辩驳吧?”江蓠替我答道。
“而且……你现在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说不定,你对于他们的计划是一种巨大的影响力呢?不管是正、还是负的影响。”我也想到了。
白雪不说话了。
一切都好像是这样的。
就像一只暴风雨中的蚂蚁,白雪现在的处境,果然十分危险。
那现在该要怎么办?怎么应付那群家伙?!又要怎么……
白雪忽然站了起来。
递给我便签纸。
——「我回去吧。」
“回去?回哪去!那个地方吗?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如果他们可以随便陷害你,根本不会管你怎么样!你千万不要回去!白雪。”我连忙道。
白雪看着我,又不说话了。
我又转头道,“江蓠,应该还有方法吧,解决这场异变!帮助白雪。”
江蓠眨了眨眼睛,看着我和她——
“错误,掩饰是没有用的哟。修改,又是一件很漫长的事情。”江蓠说道,“你也知道,子不语的规则吧,如果院长都不愿意管理,我们可接手不了这么大的事件哟。这根源得不到解决,你觉得还有什么办法呢?你一个人对抗整个冰雪一族?”
“一个人……不,我是绝对不敢的,那样的事情,我绝不会做。”
因为,一个人的话,就会像上次那样——自大,放任,狂妄。
恶鬼的面目闪过脑海,即使是现在,我也感觉得到,我在发抖。
我,仅仅只是一个人而已,脆弱又无能,不然,怎么会连白雪的忙都帮不上?
精神上,的确是颓然了。我差点跌倒在地上。
“——虽然觉得很抱歉,但到目前为止,在司机大叔的消息传来之前,我也是没有办法的。对不起啊。”江蓠对白雪道歉。
白雪急忙摇头。
我看着白雪,却不知如何表达内心的感觉。
是为自己的无能伤感,为冰雪一族的可恶愤怒还是为白雪的遭遇而痛心呢?
我不知道。
那时,只有气氛变化了。
我们三人陷入一阵沉默。
忽然间的,又感觉到身体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拍打。
——「既然想通了,就不要再考虑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嘛,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儿顶着呢。这些,也仅仅只是你们推断嘛,事实说不定并不是那样的哦。说不定事情会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呢?院长会同意呢?而且,冰雪一族才没有那么可怕呢……」
白雪又乐天派一样,主动向咱们表示希望。
其实,在一早看到我的时候,你还是害怕了吧?不止是害怕我,还有他们。说不定,你是因为被他们惊吓才会忘记,忘记自己是谁,忘记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怎么会不可怕?如果真照江蓠的推论说,冰雪一族的确有明显的动机发动阴谋。我心想道,却不敢说出来。只觉得什么都帮不了她,好难受。一时之间,脑子里除开期待司机大叔传来好消息,居然什么也想不到了。
“就像白雪同学说的那样呢,冰雪一族可能并不可怕呢。而且,这也多半是我的推断嘛,有很多并不可靠!”江蓠也说道,安慰我。
不可靠?
无意识间,我看向了外面。
外面,飘起了雪花。
我一惊,从位置上冲起来,打开了窗子,雪花飞进屋内。
“居然,已经变化了这么多呢。”江蓠摇头。
“看来,被说中了。”我苦笑。冰雪一族已经来了!真是讨厌的家伙。回头看白雪,白雪脸本来已经很白,白得很美,如同白玉雕刻,现在却变成了惨白。
“这么说起来,白雪同学很可能不安全了呢。虽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故意放走白雪同学,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但放着总是问题。我出去察看察看形势吧。”
“你……”我正要说。
“别在意。”江蓠摆手,“我只是看看而已,总得有人知道外边发生了什么吧。在家里,说不定等别人冲进门来我们才知道呢,就像现在的雪,如果不是你眼尖,我们都没有发觉。如果你是说你想去的话——我想我还是比你更适合吧。”
我想想也对。要是我出去,说不定根本回不来。打探消息?还没有打探或察看什么已经被别人发觉了吧。
看白雪脸色惨白,我转头道:“放心吧,白雪,江蓠的话,绝对没问题的。”
白雪微微点了点头,只是看了一眼江蓠,却没有过多的表示,让我有些奇怪。不过,看着那惨白的脸,我知道白雪现在一定很不安。可见,冰雪一族对于白雪的精神到底产生了如何大的压力!
“小心。随时联系。”我掏出了手机,扬手道。
江蓠点了点头,我送他出门而去,他人走进白雪之中,迅速不见了。
想到白雪,我又快速回门,但见她坐在沙发上,一副呆呆的样子,我冲上前去,“白雪,你还好吧?”
她抬起头,轻轻点头。却没有说话。
我也想说点安慰她的话,可又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说了一句,“放心吧。”话刚出口,我又后悔了。放心?能放心吗?我又什么能力能让白雪放心呢!
我颓然坐在沙发上,和白雪相距不远,心中却是忐忑不安,只怕他们传来的将会是最坏的消息。
不知道挨了多久,白雪忽然站了起来,要往外面去的样子。
我立刻站了起来,想起之前白雪说过回去的话。
“白雪,你要去哪儿?”
白雪一愣,脸微微地红了。
我也是一愣,这个时间……她是担心江蓠?
——「我……厕所……」
便签纸过来,白雪不好意思地低头。
我……!
真抱歉啦我!
“厕所在那边,我带你过去吧。”
我回来坐在位置上,等了老半天却还不见她回来。我料想可能女生上厕所的时间更长一点吧。但一直等到我不耐烦,她都没有出来。
我一急,冲到了厕所那边去,大喊:“白雪,你在里面吗?你还在吗?”
里面却是一片安静。
没有人!
我好似预感到了什么一样。
“你要再不回答,我就进来了!”
“我真进来了!”
我一推,居然十分轻松地就推开了,门没锁,里面也没有人在。
厕所,其实并不闭锁,我看到窗子大大打开,连忙探出去一看,外边仍然是一个人也没有。
雪还在纷飞,有微微的风在吹。脚印,看不出来。
难道,白雪她已经出去了?!
为什么呢?
自然是为逃离这个地方,因为……冰雪一族的存在。她那么善良,一定是害怕吧,怕我们被有可能冰雪一族的人怎样!
我也真是笨啊。为什么又没有想到这层?因为别人接近自己就会很糟糕,她就一直保持这不被别人接近,尽管失去了记忆,也要记住的重要东西,可见她是多么善良,现在发现冰雪一族找来了,她为了我们的安全,要出去主动找他们吗?不管怎样,只是不想别人受到伤害而已。一开始和我相遇的时候,她不也说要离开她么?而现在,如果要因为她让别人受到妖怪的找茬甚至更严重的事情……
她不可能回得去,因为她不记得。
现在镇子里又出现了冰雪一族,她就溜走了,肯定是去找冰雪一族了啊,我真想立刻冲出家门,大骂那个笨蛋!别自作主张啊,别为了别人那么奉献自己啊!多在意自己的事情啊!
就在我也准备出去的时候,忽然手机一震,在铃声还没有响起来之前,我已经打开了手机——“喂?”
那边也传来一声“喂。”然后是轻轻的笑声,不知怎的,听见这笑声,我心中升起不安,好像是发生了极为诡异的事情,总觉得什么地方出了重大的纰漏,想想却又不知道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江蓠……”我正要说出。
江蓠却先说了出来:“荀或啊,咱们果然没有猜错哦,冰雪一族已经来到了镇子啦,你猜怎么着?……”
“先别猜怎么着了!这边发生了大事!”
“大事?”江蓠惊疑了一声,忽然止住了笑声,“我想告诉你的也是大事。”
我随着那笑声停止而停了下来,我知道他的大事绝不简单。
我期待江蓠会带给我好消息。但对于我来说,江蓠的话无疑是个坏消息。
“荀或,在说这件事之前,我要先道歉。这次,是真的道歉。真诚的。”
很严肃的语气,绝不作假。还加了众多的副词。
听到这句,我却不知为什么,脑中闪过了好多片段。江蓠问话和推论时候的表情,白雪低头不语的表情,还有白雪的消失。
“为了什么?”我说。
“为了白雪同学的消失!”
江蓠那么说道,我只觉得心中一个炸雷响彻。
白雪的消失!
——他已经知道。
不,不是已经。看那说法,他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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