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蓠早就知道白雪会消失不见?!
“到底怎么回事?”我沉不住气问道。
“如果,你真的想要听的话——这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
“先不要说什么复杂的故事!你知道她为什么消失了?白雪现在去了哪里?”
那边停顿了一刻,好似在考虑,没有说话,以至于差点让我以为他已经挂掉了电话。
江蓠自然不会挂断电话,自从他给我道歉的那一刻开始,我就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很不对劲,就是那我一直遗忘的重大纰漏,但我还是没能想起来。只要一想到白雪现在的处境,我只觉如坠冰洞,全身发寒。
终于,他开口了。
“如果,你是说白雪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并不知道。但我可以告诉你,她绝不会陷入到危险当中。”
听到这句,我总算是松了口气。
江蓠的肯定语句,绝对是有依据的。虽然说起来,世界上也没有什么绝对的事情。但那刻我是那么想的。(只要他不是故意骗我的话)。
“真的?”我连忙问道。
“是。绝不骗你。依据我等会儿会说。”他说道。
然后,他又道歉了。才说:“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一直道歉。”
我随便嗯了一声。谁知道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一直这么做个不停。忽然之间,脑子一闪,好似想起了什么——“是因为你的原因,白雪才会消失不见?”
江蓠道:“是。”
认真的语气,让我不由想到了他此刻说话的脸色和眼神。我想,此刻的他,一定很可怕,可怕到和我最初和他相见的瞬间一样。
我连忙问了出来:“为什么?为什么是因为你?你又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为什么我完全察觉不到?”
而且,为什么偏偏还是你,你可知道……知道白雪心里所想?她有一个很重要很喜欢的人啊,就算是失去记忆也不想忘记的人啊!
但我已经不能再想下去,只因江蓠说出来的已经让我脑子已经无法继续思考,只剩下了空白。
江蓠道:“你知道么?那位白雪,白雪同学,原名白雪葵的美女,她的真实身份,是冰雪一族哦!”
冰雪一族。白雪?白雪葵?
江蓠绝不以这么直白的语气说假话。
不论有任何理由,这位朋友,江蓠,他的话是值得相信的。对我而言,不管以前,还是现在,甚至是将来,一直都是。因此,即使是现在,也是如此。
更何况,他还加上了一句——“这是真的。”
也就是说,这会是事实。绝不可能是「假的」的事实。
一片空白。
冰雪一族。白雪是冰雪一族的人。
那这一段时间里面发生的事情都是怎么回事?一连串的事件都只是虚假而空洞的吗?我被骗了吗?先是被白雪,然后是江蓠?虽然白雪一直并没有说她是不是冰雪一族,但直觉上还是有些觉得被骗了似的。
搞什么啊,这是推理小说吗?推理小说就好好地给我杀个人啊,好好地设个局然后被人以完美的方法揭露出来啊!为什么完全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能用汉语说话吗?
心底里深处,除开空白,那心理是怎么回事?
竟然不是被欺骗的愤怒,也不是处在层层阴谋之下的恐惧。那是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悲伤,失落;仿佛哪里缺了一块似的。脑中仿佛想起了披头散发的鬼,恶鬼!看着屋外不断落下的白雪已渐渐覆盖街道,我止住了脚步,呆呆地望着,口中只是说道:“江蓠,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好好的推断。不要再说谎了。”
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说:“尽我所能。”
又停了一会儿,江蓠才道:“荀或,你知道我为什么道歉?”
我坐在地上:“因为,你说谎了。”
江蓠道:“是,我说谎了。你认为我哪里说谎了?”
我气道:“我怎么知道?如果我知道,我也不会直到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快说出来吧,一直玩耍我很好玩吗?”
江蓠却叹息了一声,道:“当然好玩。好玩得不得了。”
可我听得出来。那绝不是好玩的意思。
江蓠又道:“其实,你一早就应该知道,我在骗你。难道你还没有发现,我所说的中心,事实上都在牵扯两个问题?”
我心中一跳,什么东西闪过脑际,努力回想着他曾经说过的话,他所作出的推断。
江蓠的话,最后想要表达的只有两点:其中一点,冰雪一族是有极大能力且异常厌世的种族,已经设下了什么局,想要把我们甚至世界陷入到危难当中,只是,现在还没有过大化,白雪就是其中的一环,或重要或不重要,但她绝对是被牵涉的人;第二点,冰雪一族不仅可怕,又因为地位特殊,即使是为了世界和平、人类和妖怪能够和谐相处的子不语校长、东方临海也不想牵扯他们,就算出现了事件,如果没有校长他们的帮忙支持,白雪和我们的处境相当危险。为了安慰我们,只好随意说等司机大叔的消息。但他那其中两点无疑是已经给出了明确的答案,我们基本处于被动挨打地位。不然,我们也不会因为听到了他的推断而沉默不安。
见我沉默,江蓠又道:“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在我说话的同时,处于事件中心的当事人却并不发表意见?”
“那不是因为白雪并不知道自己的处境吗?”
江蓠否定:“绝不是。”
“那是因为白雪同学知道,事实绝不是那样的。”
我忙道:“为什么?”
江蓠道:“你还记得白雪同学听完之后,说的是什么话?”
——「既然想通了,就不要再考虑了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嘛,天塌下来,还有高个儿顶着呢。这些,也仅仅只是你们推断嘛,事实说不定并不是那样的哦。说不定事情会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呢?院长会同意呢?而且,冰雪一族才没有那么可怕呢……」
难道不是因为她是乐天派?乐观主义者是不会畏惧那些吧。
因为,她很单纯。因为,她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不了解,也想不到那么多。
江蓠却说:“荀或,从到了这学校之后,你虽然已经成长了很多。但你还是太嫩了,太容易被别人骗了,太看低了别人,也漏掉了很多的事情。事实上,大多数的人,他们说话的时候都会有意无意地表达出一定的内心世界或者是他们的目的。这不得不说,可能是因为交流本来就是为了获取一定的东西才作出的动作,我们没有办法避免。就像我所作出的推断,不管我怎么绕,想要说的还是只有两件。白雪葵同学自然很乐观,但也绝不会乐观到什么都不懂,什么也不怕。你以为她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你以为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我咬牙道:“难道不是那样的吗?”
江蓠道:“当然不是。她的那句话事实上已经很明确地表达了两点。其一,这只是推断。其二,冰雪一族并不可怕。因为她一切都记得,因为她一切都知道,她是冰雪一族,她自然知道自己是不是可怕的,她是冰雪一族,她自然知道我所谓的推断是不是谎言。”
她都知道?都记得?她骗我了?
“不,不可能的!她只是无辜者,被陷入里面的人!”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江蓠的声音似乎有些发怒。
我有些呆住。
为什么忽然之间生气了?
只听江蓠继续道:“如果,你不能从这里面知道什么,得到什么。你还是会继续下去吧。不管如何都没有变化。这一次,你本来也不过是想要改正,可到了最后,变得复杂了,变得这么复杂。”
是啊,最初的目的,只不过是想要改正错误而已。我……只是去探查一下咱们镇子里这奇异之雪。可为什么事情却发展成这么复杂呢?难道说我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又走向了错误?
我疑惑着,脑子开始混乱。
江蓠还在继续:“一开始遇到之后,我就说过,我会帮你,我不会让你死去。如果,你这样继续下去,再不好好看着这世界,你会死掉的。就像上一次,你已经十分险恶了吧。”
像是有隐晦的说法,含着糖似的说不出来。不知为什么,我怎么也想不到江蓠说这话的时候是什么样的表情。
但我却已经记起了那记忆。
会长大人。
测试。
恶鬼。
被卷入的老爸。
危难的人。
死人。
沉重的负担。
江蓠并不在。事实上,在和会长大人一起的那测试之中,江蓠并不在。他却好似全部都看到了一样,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旁边似的,清清楚楚地看到。
如果说是险恶的话,那是真的,至少对于我而言,那是我之前从来没有过的险恶,不管是身体还是心灵。
我差点哭了。我已经觉得双脚再也不能迈出。
“那我到底是哪里没有注意到?又是什么地方开始走错了?又是什么地方被骗?白雪又是哪里骗了人?”我问道。就像是连珠炮弹一样,全部问了出来。
我也不知怎的,心里面跳动着,完全不顾仪态,只觉得心烦意乱,头昏脑胀。甚至,感觉好像要哭了出来。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问。”江蓠说,“好,我会全部说出来的,只希望你听到之后,也不要激动。因为,这会是最直白的说法。”
直白的话,向来是没有多少人愿意听的。因为,直白的话,往往太过直接,容易伤害人。
我定了定,道:“你说吧。我不会激动的。”
因为,这一刻,心里冷得像冰。
江蓠道:“好。”
“第一,既然你是主动去的,在你去之前,你必须得知道关于那个地方的,你目前所能知道的一切信息,并且做到必要而安全的准备。你知道你要去的是雪之都,你也知道你要面临的是冰雪一族,你更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妖异。你所做的都是对的,对得很。但是,你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
我想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太低看别人。
仍然没有改变,以为自己很了得,是龙傲天吗?自大而狂妄。
就像是有默契,我道:“除开司机大叔以外,我并没有让其他的人知道,任务出动都算不上,就连你……也没有通知。在司机大叔离开之后,我,可能在什么地方死去了,也不奇怪。”如果我一个人有足够的实力也可以,但是,我一个人有那样的实力吗?
江蓠却并不发表意见,继续道:“第二,你十分注意观察周围的一切,很好,好得很。但是,你也有绝对容易导致错误的一环。”
“什么?”
江蓠道:“我已经说过,确认过。在我看来,大多数人都会以独特的视角去看问题,那即是人们常说的个人主义、自我意识。这也是一个人的时候最容易导致错误的原因。”
也许,正和江蓠所说的一样。
说话是带着目的进行的,不管怎样,都会有所表露内心。
如同江蓠内心缜密的人,在每一句话里都似乎藏着另一层意思。
独特视角。个人主义,自我意识。
难怪他问的时候总会一次又一次的询问——不同的人即便是在同一个场景里面心里感受也会不同,注意到的事物也会有所相差,变化也许微乎其微,但绝不可能完全相同。因为是“我”看到的,自然会有遗漏,因为是“我”所知道的,自然和别人是完全不同的,所要导致的结果也会毫不相同。
正是在这一刻,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我是懂得了。
我似乎是渐渐明白了江蓠接下来还要指出的错误。
我好像也看得到江蓠的依据到底是什么。
江蓠又道:“那只白熊看起来好像是忽然冒出来的怪物,但也许并不是那样。”
“你是想说,他原本就是那里的主人……”
“不,”我马上改口了,“他是那里的居民。那冰洞内心有两个通往地下冰洞的大洞,其中一个本来是他的巢穴。他当时很有可能是在冰洞外面,只是昏天黑地,我没有看清才没有察觉到。”
江蓠没有说话。
我又接着道:“我也不该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追捕我。”
江蓠却接口了:“那是因为你喜欢作死啊。”
这一次,他微微带上了笑意,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
我也觉好笑,人虽然不作死还是会死,但作起死来,死得还真是快!
我又道:“是啊,然后,逃到了最后的那个冰洞,打开了我不应该打开的密宝。”
江蓠的笑声没有传来了,声音清冷:“如果是我在那里,我也会打开那密宝,被别人守护的东西,谁会不想打开看看?尤其还是人这么有趣的东西。”
我又想起了打开那棺材时候的场景。从那里面出来的她,纤细瘦小,和牛牛不同的柔弱。牛牛是扶风弱柳,不胜娇弱,她却看起来就不似人间之物,洁白如雪,也只是雪,生机了无。虽是这么说,那灵动一般的语言,却是那和面上完全不符的内心。
忽然之间,心脏好似钢针扎刺。
江蓠接着又道:“不过,如果是我的话,看到她出来之后,会和你不一样。”
是啊。不一样。因为,你不是我。我很笨,你那么聪明,一定能想得到很多的事情。
她为什么在那里?
她为什么不惧怕寒冷?
她为什么被白熊恐惧?
还有更多,更多的更多。
当然,你想的东西也会和我完全不同。
江蓠道:“在你看来,她害怕你,是因为你的脸的关系。”
我随意嗯了一声。我的确是这么想的。是个人都会这么想吧。长得像个不良,挺吓人,从小到大的经验哪里会有错的?
“可事后看来,有些不同。”江蓠道。
“嗯。”
“她惧怕你,并不是害怕你。白熊害怕的她为什么要害怕你呢?”
“是啊。白雪不会怕我的。她是……说过的。”我道,“她只是怕伤害到我,因为她……”
“她有让接近的别人就糟糕的力量。而这,就是我认定她是冰雪一族的其一。”
“让别人糟糕。”
“是啊,虽然听起来像是虚假做作的,就像是什么设定一样,又像是为了剧情而剧情的东西。可在接近她的时候,虽说很轻微的,我有冷的直觉。”
我心中一颤。我想起了那一刻,江蓠的跳开,江蓠还说出了额外的话。江蓠是僵尸,如果是他想要的话,不死的,不老的,没有痛觉的,那些对于他来说,是十分简单的事情。就算是他想要有痛觉,却也是极为钝感。而他却感觉到了寒冷。招来风雪么?我呵呵苦笑。
江蓠很好奇的似的,又笑着,问:“荀或啊,你相信人的记忆能选择性地记住自己重要的东西的吗?”
我道:“我当然相信。”
江蓠道:“可是你知道吗?记忆这种东西啊,想要记住的偏偏记不住,不想记住的却能记住一大堆呢。”
他没说错。江蓠没有说错。我私自以为,大多数人都应该有同等感受。但是——
“世界上难道就真没有重要到即便是忘记了记忆也要记住的宝贵记忆?”
江蓠马上就回答了,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回答得那么快,就像以前就思考过这个问题:“我当然相信会有那样的事情。可我不相信那刻白雪会那样。”
我知道江蓠要开始用他的思维方式说话。
或许是他的经验,或许是作为妖怪的直觉和本能。
果然!
江蓠道:“荀或,在你之前,在白雪之前,我也算是看过很多人啦。如果白雪真是你说的那样,在见到你的瞬间就作出了躲避的反应,那么,在她还没有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记得自己的事情的,而在她睁开眼睛躲避的那一刻,她那可以称作是灵动的表现也就暴露了那一点。我真不能相信,一个失去记忆的人,什么也不知道不懂得的人、头脑能迅速地反应到那种事情。而事实上,荀或,你去雪之都的从始至终,她都没有明确地表明自己不记得自己,她说的是自己不知道。”
我像抓住了什么东西一样,连忙道:“不就是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不记得嘛,连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啊。而且,这两样有区别吗?”
江蓠道:“当然有区别,区别还很大。一个傻子可能什么也不知道,但他却能记得很多事。”
我道:“如果真按照你那么说,她是冰雪一族的人,她难道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那里?为什么会在棺材之中?她说谎了?为什么要说谎?还是你错了。”
“我错了?”江蓠问道,却自己答了:“有可能,因为没有人会完全正确。虽然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说谎,但我却相信她说的是真的,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哪里,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到了那地方。因为,只有那样,她在那里,不清醒的姿态才解释得通。事实上,我心里也是那么希望的。至于她是不是失忆,我想那应该是她故意表示出来的。这,我不知道证据在哪里。”
不知为什么,对于这点,江蓠的表述很模糊。明明,起初的时候他是十分肯定的。但这时为什么又变了呢?难道是认为怀疑那样的女生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吗?就算是被欺骗了也不想怀疑、还愿意继续相信女生的温柔?
江蓠啊,江蓠,果然……是个很温柔的男生?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又道:“其实,你自己也可以想想,真实性。”
如果,他不那么提出来,我会一直相信,相信白雪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记得。
因为我相信她吗?
不知道,也许是。也或许是我的期待。
可不知怎的,只要一想到,如果,她什么都知道也都记得……
我把手机换了一个方向。
脑中却不知为什么一直变换着和白雪发生的片段。
在打开那口冰雪制作的棺材类似物之后,在冰洞之中的交流,她所做出的反应,当我提出子不语,她立刻就掏出了学生证……从冰洞之中出来,乘上巴士暂定回来,在子不语里面的笑谈,在街口的轧路,堰塘旁的对答。
这过去,这记忆,这心情……
似乎。我认为白雪是被冰雪一族抓住,被弄得失忆,也只是我的推测而已。而现在想起来,那好像也并不是真的,事实。
我沉默着,江蓠也没有开始说话了,我两个好像沉默了挺长的时间。
好像是发现了什么,江蓠的声音变快了,有抖动的声音,好像是江蓠在跑,我本来想问,可随着跑动,他的声音也传递过来。
“想想那真实性的话,不知怎的,我其实挺抑郁的。一旦是假的,我就想了很多呢。如果,这推断又是真的话,为什么说谎,这么不惜一切地,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知道。
如果,这都是真的……
白雪,她是冰雪一族。这种事情,之前的我从来没有想过。因为我一直都认为,那样的她肯定会是受害者,可她若是冰雪一族,很多都会变化。
虽然……只不过是一个身份而已。身份不同,却差了很多。也许,是别人的替死鬼会变成实行阴谋的人。
我还在想。
“自然,我说过的找你的理由也会是错的。”江蓠又说了。
“这也会是错的?那还有什么事情是真实的呢。”我呆呆地问道。内心之中,其实对于那个问题怎样也无所谓。只想着,其他的事情。
“我来找你的确是为了冰雪一族的事情,这次的这奇异的雪的事情。但院长他们的态度和我所说的却有些不同,虽然相近,但不会相同。“
我奇道:“哦?什么意思?”
江蓠道:“他们是不管理这事情。因为,这事情已经完结了,根本不需要管理!冰雪一族并没有策划什么阴谋,那些不过是我的杜撰。最开始的他们,只不过是路过而已,路过完了,这里当然也不会有他们了。”
“路过?”我又一奇,“不会只是路过吧,他们能造成大雪?还是这么随意?”
“随意?”江蓠轻轻地笑了,不过听声音有些别扭。
“不是随意哦。荀或忘记了?你自己曾经说过的他们是怎样的恐怖可怕?”
我脑中再次一闪。
招来风雪,改变气候。
冰河世纪。
属于他们的时代。
那一切都是我所想出来的,经由江蓠所说之后推断出来的。
江蓠又道:“至于我肯定白雪同学会是冰雪一族的其二……也是因为这雪。”
我无意识地看向外边,雪还很大,如果不是曾经去过雪之都,我之前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雪,似乎二月的柳絮飞舞打旋,如果这样的大雪将要一直持续下去,谁知道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
世界?
大雪?
什么东西又一闪而过。
我连忙道:“江蓠,你所说的冰雪一族已经来到了镇子是怎么回事?……”
江蓠轻轻一笑,似乎还带着些不满:“哎呀,荀或,你真是该聪明的时候从不聪明啊,不该聪明的时候却偏偏一语中的。有的时候,隐藏着,不是对大家都好吗,为什么你偏偏要说出来呢?真的是被你发现了呢。”
他的语气忽然又认真了。
江蓠道:“冰雪一族想要来找他们最重要的宝物了。”
“宝物?怕不是那么简单吧!”
江蓠道:“是啊,不是宝物,是宝藏。”
江蓠已经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他想要说的是什么了。宝物和宝藏也许是可以互换的。但却是有区别的,而且还很大。
相对于宝藏,宝物可以被大家看的,不仅是可以被大家看,大多数人都会想要拿出来给别人看,以此来炫耀自己的地位多么崇高,自己多么荣耀。宝藏,虽然被念做zang,但也可以倒着来读,这种宝物怎么可以被人家发现,这种东西怎么能被大家看到?因为难得,因为有比不上的大价值,当然会舍不得,藏起来,想要看的时候,才能看得到啊。
我已经站了起来。我想我已经知道了很多的事情,只需要查证。或许,司机大叔那边的消息一传来,什么都知道了。
不知为什么,心里面好想冲出去,我想我不能让他们得逞。
我想要找到她!
可我停住了,我没有冲出去。
并不是因为白雪已经变得很大,大到了视线都快要模糊。
因为,我已经看到了目标。
白雪。白雪葵。刚才在我转身的时候我就看见了她,她就站在我的面前。她其实,说不定一直都在屋里,并没有离开过,还一直在观察着我。不然为什么我刚刚转身,她就出现在了我的身边呢?而事实上我刚才也并没有在所有地方找过,不是吗?
这时,江蓠已经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怎么了?荀或,荀或……”
他忽然停止了声音,像是风雪太大,他发不出声音。
我急忙回道:“江蓠?江蓠?喂……懒人……”
那边又传来了声音:“荀或,看来我想要过去也需要一点时间。你等着吧,我马上就会过来了,这期间,我希望你也不要做出什么你不想做的事情才好。当然,最好不要做出错误的判断和冲动行事!那我先挂了。”
声音挂断。一片忙音。
我一愣住。看着外边的雪,还不知道江蓠现在在什么地方,又遇到了谁。但听他那时的语气,想来也已经遇到了什么我所没想到的事情。
我想要立刻冲出去,可又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他。更重要的是,现在她也在,我总得说点什么,至少,疑惑得要解决。
天却不知从什么时候有些暗了。
我正要说,手机又一阵震动。我还以为是江蓠接上了,拿起来,却见到一个不怎么熟悉的号,下面还有着大叔两字。
我心里一阵颤动。
——大叔的消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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