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乔羽道:“这心形草要怎么去找?”
沈灵珠冷冰冰道:“悬崖上找。”
陆乔羽道:“只有悬崖上才有吗?”
沈灵珠道:“地上这么多雪,哪生的出来?就算没被雪盖住,野兽也知道心形草是灵物,也就吃掉了。自然便只剩悬崖上的了,而且也是看得到的。”
陆乔羽道:“如此,只往悬崖上寻,自然也简单得多了。”
沈灵珠道:“你知道还有什么比心形草更难找的吗?”
陆乔羽道:“什么?”
沈灵珠道:“雪如意,是一种花,蓝色花瓣,金色花蕊,就像昙花一般,只开一小会便凋谢了。据说见过的人,一生都会心想事成。我来了很多次,从来没见过。”
哪知一找竟找了十来日,已深入大雪山腹地,心形草一无所踪。
二人进山之前烤了些野味带在身边,此时也早已吃完。
沈灵珠道:“这次可能寻不到了,咱们两天没吃东西了,再不回头,找不到吃的,可就会饿死。”
陆乔羽不死心,说道:“那我先去找些吃的,你在这等我,我不相信就会饿死。实在不行,就只能把马儿杀来吃了,只不过回去没有马,可就不太方便了。”
他也不骑马,将马缰交给沈灵珠,自己使开轻功而去。
沈灵珠满拟他要大半天才回,没想到他片刻即回,问道:“吃的呢?”
陆乔羽道:“我怕你被虎熊野狼给吃了,不放心你,便回来了。”
沈灵珠道:“你可不是骗我?”
陆乔羽拉着她道:“你快来瞧瞧!”
二人来到前面不远一片崖壁旁,只见崖壁下生着几株花,蓝色花瓣,金色花蕊,花开正艳,竟然便是雪如意。
沈灵珠大喜道:“这便是如意花,竟然被我们遇上了,难道我以后就真能心想事成了?”
陆乔羽道:“你再看上面,那是什么?”
沈灵珠随着他指的地方望去,只见崖壁上几株草药,叶子为心形,颜色朱红,正是心形草,又是一惊,说道:“竟然都在这里找到了,你快将草药采下来。”
崖壁也不甚高,陆乔羽轻轻松松便将几株心形草都采了下来。心中还有些不放心,问道:“不会是毒草药吗,怎么区分?”
沈灵珠道:“它们外形一样,要区分只能自己偿一下。”
陆乔羽道:“要是真是毒草药,偿了会怎样?”
沈灵珠道:“恐怕会昏迷十天半个月。”
陆乔羽啊的一声,说道:“那怎么是好?”
沈灵珠噗嗤一笑,说道:“好啦,逗你的,这就是心形草,这下你开心了吧。”
陆乔羽道:“你怎确定?”
沈灵珠道:“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陆乔羽道:“我为什么要生气?”
沈灵珠道:“根本没有跟心形草长得一样的毒草药,我怕你不让我跟你一起来,才这样骗你的。”
陆乔羽啊的一声,他既已寻得心形草,心情大好,倒也不多责备,说道:“你个鬼丫头,害我白担心一场。”
沈灵珠道:“你既然寻到了,咱们也就不急了。你陪我在这堆两个雪人好不好?”
陆乔羽却仍是急着赶回,说道:“这是小孩子玩的,咱们还是尽早赶回去吧。”
沈灵珠也就不再开口,慢慢走回,低头像是想着心事。
陆乔羽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沈灵珠道:“你要的东西已经找到了。你也用不着我了,你急着回去,你先走就是。”
陆乔羽见她生气的神情,不忍拂逆其意,说道:“好吧好吧,我陪你堆两个雪人就是,你真是越来越小孩子脾气了。”
两人便堆起雪人来,沈灵珠还非得要两个雪人互相抱着,耳病厮磨,做出卿卿我我的姿态来。
两个雪人堆得憨态可掬,只是少了鼻子眼睛。
沈灵珠忽道:“要是哪天你见不到我了,你会不会想我。”
陆乔羽道:“好端端的,怎么问这话?”
沈灵珠忽然抱住他,流下泪来。
陆乔羽道:“你怎么了嘛?”
沈灵珠不答,却道:“你去找石子树枝来给雪人做鼻子眼睛。”
这时,忽听一声吼声,两人一望去,只见前面坡上一只大黑熊。
陆乔羽喜道:“心形草有了,食物也自动送上门了。你等着。”
沈灵珠道:“我好饿,那你快抓了来。”
陆乔羽将心形草揣在怀中,追上前去,那大黑熊陡然见到两个人,正也想抓来吃了,也向他冲来。
陆乔羽远远便拍出一掌,那大黑熊顿时栽了个跟头,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才是猎物,爬起来掉头便跑。
陆乔羽追上去,向大黑熊腰上击出两掌,大黑熊吃痛,嗷嗷大叫,它身子笨重,受伤之后脚步不稳,在山坡上撞来撞去,跑出不远便倒地死了。
陆乔羽大喜,正要将它拖回去作食物,忽然只听一声闷响,一抬头,只见山上积雪陡然滑动,大片大片的积雪往下涌来,本来山上积雪遇到极微弱的震荡,甚至一声鸟叫都极易雪崩,被大黑熊撞来撞去,果然雪崩了。
陆乔羽心想以我的轻功,定能赶在积雪涌到之前救得沈灵珠,因而倒也不慌。哪知他回头一看,只见靠近沈灵珠另一片山坡也开始雪崩起来,那片山坡更陡峭,雪崩来得更快。陆乔羽眼见是救不了她,叫道:“快逃!”
沈灵珠便往左边逃去。积雪涌下,一时间空中腾起白茫茫一片的雪花,遮天蔽日,什么也看不见。
陆乔羽见自己身后的积雪快要涌到,见到有处较高的地方积雪淹不到,便奔到高处躲避。
等到雪崩停止了,整个山坳快被积雪填满,陆乔羽见不到沈灵珠的影子,不禁大急。他往沈灵珠逃的方向追去,见不到她的足迹,大声呼喊也没有回应。想到多是被积雪掩埋,更是焦急,当下便徒手刨起雪来。然而积雪一下掩埋了数丈,一时间却怎挖的开。
他直刨了两个时辰,没见到沈灵珠半点影子。想到她被掩埋了这许久,雪底下不能呼吸,哪里还有命在?不禁倒地痛哭。
此后,他良久良久,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此时,在远处一个山洞中,一个女子正默默流泪。这女子便是沈灵珠,她并没有被雪崩掩埋,而是从采心形草那片山崖爬了上去,刚好躲过了雪崩。她近来得意和心上人独处,又逼得陆乔羽做了她情郎,本以为可以聊以慰藉自己满是渴思却一直无法满足的情爱之心,最终却也差强人意。她内心深切渴望的东西,注定得不到,直觉生无可恋。趁此机会,要与心上人分别。心想,他只以为我死了,心中念着我的好,便会一直记着我,那我就知足了。
因而他见到陆乔羽焦急寻找,后来伤心落泪的样子,也狠心不理。从山坡另一边下去,找了个山洞,要在这里了此余生。
她迷迷糊糊睡得一阵,忽觉有人在摇着自己肩膀,呼叫着自己名字。一睁眼,竟然便是陆乔羽。
陆乔羽又气又急,道:“你干嘛要这样!”
沈灵珠泣道:“你怎么还是找来了,谁让你来找我!”
原来陆乔羽找不到她,终是不死心,回想她近日模样有些反常,心中怀疑,四下寻来,果然在附近找到她的足迹,一路寻到山洞来,见她无恙,总算欣慰,又问:“你干嘛躲着我?”
沈灵珠道:“我不要你管。你走!”
陆乔羽也知她是因为自己才如此伤心,做出傻事来,想到与林姗分别之后,林姗只怕更是伤心,不知道是什么境况,忽然胸中大痛,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
沈灵珠见他这样,急道:“你怎么啦?”
陆乔羽半晌缓过气来,说道:“你答应我,以后不许再做这种傻事。”在他心中,这话也是对林姗所说。
沈灵珠心下不忍,终于点了点头。
陆乔羽将她一抱,只觉她身子冰冷发颤,不由得好生怜惜。说道:“咱们回去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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