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知道仙界出了问题，可仙界前后查了两三百年也没寻出原因，后来不得不把应周山脉以西位置划给魔界，以求停战。”
看在他主动示好的份上，“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颜玉搭了话。
要知道她飞升上界时，不要说应周山脉以西，就是西北之地，都是魔界疆域，妖魔盛行，魔界在其中不知经营了几万年，几十万年？或者更久。
“不清楚。”
地势越来越高，林子越来越密，乌压压地，即便在云层中，也能感受到那种压抑的窒息感。
在十万大山御剑飞行，那是自寻死路。
若是遇上一群高阶飞行妖兽，那真的避无可避。
可楚扬偏偏选择这种最危险，也最快捷的方式赶路。
他，是有多大的信心？！
“昂呜！”“哗啦啦！”
各种或尖锐、或雄厚妖兽斯鸣声刺破密林，直达云层中飞剑上的人。
是对擅闯者的震慑，警告！
黛眉一紧，磅礴的威压潮水般倾泻而下，林中的那些声音顿时戛然而止，偶尔又传出几声短促的吼声，不甘而又蠢蠢欲动。
“你几时突破的？”
楚扬的威压堪比化神。
“前几天。”
那就是他吸收了化神老祖后，他的元神受益匪浅，果然便宜他了。
“继续。”她还想知道魔界的战绩跟妖族的换魂术有什么关系？
“当年魔神殿与妖族第二代大祭司私交不错。”
仙魔大战，妖族通常都是中立。俗话说，妖魔，妖魔，相比修士，妖族更愿意亲近魔界。想必那场战争，妖族私底下与魔界沆瀣一气了。
“大祭司通过秘术，帮魔界在仙界安插了五位心腹。”
颜玉皱眉：“仙界怎么会查不出？”
百密必有一疏，内鬼之事，总会漏出马脚。
“怎么查？”楚扬嗤了一声，“两位仙帅，三名赫赫有名的仙将。”
仙魔大战仙界标配：五帅十二将。
近三分之一高层被收买，这战争的确不用打了。
“魔界许了什么好处？”竟能策反仙帅与名将。
要知，仙界多顽固，尤其多那种信仰真善美的顽固，不知变通是很有可能，可被策反，几率几乎没有：“难道跟大祭司的秘术有关？”
楚扬点头：“换魂术。”
“大祭司通过换魂术，放弃突破自身境界的代价，以妖族与魔界同治共享应周山脉以西及西北为条件，抽了那五者的元神，替换为五名魔界强者元神。”
修者至化神修为，元神初成，可自由出窍，何况是上界的大能。
大祭司这是抽魂，再夺舍。
颜玉明白楚扬要说什么了，吸了口气，压下心中的狂涛，道：“换魂术？！”
“是的，换魂术。”
“那五位仙者的元神呢？”
“自然被灭了。”楚扬有点讶异颜玉提问的智商。
难道还养着敌人的元神，助长异变吗？
“五位魔界强者呢？”
楚扬摇头：“典籍没有记载。”
历史总是记载当局者光辉的一面，那夺舍仙帅仙将的五位魔界强者，结局估计不会太好。
“跟我们来十万大山有关系？”
“妖族九祭，我打听到拍卖会上有换魂术。”
“你觉得在沧澜界会出现换魂术？”颜玉不信。
“神器、火灵、地仙这些都出现了，换魂术也不一定是假。”楚扬晶亮的黑眸沉稳。
好像也说得过去，少年沉思着，乜斜了一眼：“你消息倒灵通，连妖族九祭都被你打探到了。”
妖族九祭，九百年一祭祀，乃是十万大山化形后的妖兽们最盛大的节日，非邀请者不得进入。
九祭期间，十万大山深处，会有络绎缤纷的妖族各种族仪式，举办各种交易及妖族内部拍卖会。
颜玉听说过，并没见识过。
前世，她与妖族打交道很少，最多的，便是与魔界。
“我们怎么进去？”他们一个魔修，一个道修，如何混进妖族的九祭。
“随机应变吧。”
原来是没法子。
这般大张旗鼓地御剑飞行十万大山上空，还以为他有多大倚仗！
敢情是，见招拆招......
“魔宫与十万大山可有联络？”
楚扬想了想：“关系尚可。”
“妖族九祭，魔宫可会来人？”
“例行会派使团。”
颜玉闻言一笑：“这就行了。”
难道她有法子？
“你想自报家门？”楚扬皱眉。
“差不离吧。”颜玉神情悠哉很多，“太和都收到魔宫楚七出走破渊的消息，你说十万大山会不知道？”
“来者若是楚寒的人呢？”
你不就是自投罗网？
“我干嘛要跟他们照面，只要我们能进拍卖会就成。”
不与魔宫的人会晤，谁相信你是不是楚七？无法自证，谁会放你进妖族内部拍卖会。
“妖族没那么蠢。”
“的确。”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块椭圆玉令，颜玉拿着，随意晃悠着，“妖族没蠢到会不认识这个。”
“魔尊令！”楚扬黑眸一缩，“看来你在魔界日子过得不错。”
“那是。”颜玉得意道。打肿脸充胖子，怎么着也不能在楚扬面前承认她在破渊的不如意。
“给我。”楚扬伸手。
“凭什么。”
“我自有用处。”
“难道我不会用？”颜玉像看白痴一样斜眼过去。
“你不想快点换回来？”
“想啊。”
可换回身子跟魔尊令有一毛钱关系？！
楚扬收回手：“在你手上是浪费。”
“浪费我也愿意，当把件把玩也挺顺手不是。”说着，还故意在掌心转了转魔尊令。
想要，拿条件来换啊。
当她不谙世情的小白吗？
楚扬神色淡淡，被拒绝了也看不出什么。
有魔尊令，就算不说她是楚七，凭十万大山与魔宫的关系，进入拍卖会八成没问题。既然以魔修身份参与妖族九祭，颜玉心念一起，撤了掩体之术。
少年油亮的乌发顷刻间长了，深邃如墨，无风自舞。
眉眼间清爽褪得干干净净。剑眉深深，似喜似嗔，那眼尾溜着，似笑非笑；那眸光犹如灿星，引人入胜。
观者只一眼，心中即示大警，不可直视！然视线却是无论如何都舍不得移去，仿佛看着便觉世间圆满，愿从此沉沦，跟随。
一眼是渊，堕入无赎。
天人之姿，惑人的邪。
掩体之术前后的颜玉，气质大相径庭。
楚扬第一次在别人身上看到自己，从前的自己。
“我这样，会不会太，耀眼？”颜玉斟酌着说辞。
太醒目，被太多目光注意，就不太好了。
她不是来比美的。
“不会。”楚扬有些出神，不知想着什么，“妖族尚美，化形妖修多盛颜。”
想想桑桑化形后的形貌，颜玉心定了些。
她这般模样，应该不会惹事了。
若这换魂术是真的，那他们换回各自的身子是不是有望了？
“五环禁飞，何人擅闯，速速下来就擒！”一道苍老喝声，把心不在焉，各怀心事的两人惊回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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