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木亭花戏 > 第十七章 再遇书生
    已经沉睡了三日,子桑暖却还未醒过来,确实伤的太重了。而秦雄也还是不能下地,另一个虎威军士半醒半晕,情况倒是往好处发展。刚到午时,木亭喂子桑暖吃完了药,就听见院外齐声的脚步,出门一看,钱巡抚和知府都在院中,而院外站着百十个士兵。

    钱巡抚看到木亭,和知府二人都行了个礼,才对他说道:“副招讨使和另一位将士已经无碍,已经拖了几日,时候不等人,我今天会亲自率兵护送两位将士和陆姑娘回京。”木亭问道:“可是子桑姑娘还没醒过来。”那知府接话:“无事无事,您和子桑姑娘就在我这住着,等她醒来身体好了再走不迟。”钱巡抚点点头,继续说道:“本来我是想让副招讨使他们也先养好伤,我先护送陆姑娘上京,可是他执意要一起回去。”

    反正木亭本来也无所谓他们怎么做,自己本来就只是跟着子桑暖去京城的,也就不多说其他。

    那边几个士兵将秦雄与另一位将士抬出了屋子,秦雄精神已经好多了,上了马车后,朝木亭微微抱拳,算表示感谢,没有木亭,他们不仅保不住性命,陆小潺也就被陆良带走了。

    这时对面屋子的门开了,陆小潺慢慢走了出来,比较前几日,只是换了身衣裳,神情还是没变,呆滞的眼睛看着前方,仍是美的迷眼,却只如行尸走肉。

    木亭看着她,轻轻叹了口气,几百种情绪堆积在心里,有愧疚,有不安,不想陆小潺在上车的一瞬间,眼睛突然朝他看来,神情里面满是怨恨,就只一刹,进了车里,再也见不到。木亭被他这一瞬的眼神盯得心里发寒,却无法控制的挪不开眼睛,直到马车出了院子,外面轰天的步声和马鸣越来越小,才回过神来。

    心想那钱巡抚亲自领着百多士兵护送,应该不是不会再出什么问题,退一万步讲,即使出了问题,和自己也没有任何的关系了。护送陆小潺这事在自己这里算是告一段落。现在自己只有默默等待子桑暖醒来,身体痊愈,再和他回京便了,反正那东大人也未给他定什么期限,况且文书也在子桑暖身上,想来心里突然感觉有些轻松。

    知府送走了巡抚他们,回到院中和木亭寒暄一会,就匆匆回衙门去办理公务了。院里的守卫都没撤走,知府念道是朝廷的人,安全还是要保护好。胖郎中昨日刚来看过子桑暖的情况,据他所说,子桑暖恢复的很好,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但是已经没什么大问题了。

    又过了两日,木亭突然闲了下来,感觉院中空空的,虽说还有许多守卫和下人在这里,但总是觉得四周安静的烦闷,正好下人要去医馆,他心想子桑暖有丫鬟照看着,院中也有许多人看守,自己无事可做,就拦了那人,问了他医馆的位置,拿了方子出门去抓药了。

    济南城毕竟是巡抚衙门的所在,城里较登州要大上太多,比起小瀛县更是天壤之别。城里路宽而人多,路边小贩都在卖力吆喝着,偶尔几个官差骑着马走过,引起嘈乱的动静。热闹至极。

    城中有好几处医馆,但是那胖郎中的药铺却离院子有一段距离,木亭不紧不慢的走到位置,看到一处很大的门庭,抬头瞧见‘一仁堂’的牌子,心说走到了地方,便走了进去。胖郎中正在给人瞧病,见他进来,就让一旁的伙计给他倒了水,在一旁稍等一会。木亭坐下边喝水,边环顾四周,病人很多,胖郎中和弟子三人一起医病都有些忙不过来。

    突然听到后面响起一声熟悉的声音说道:“又见面了,你也来了济南?”木亭回头一看,原来是那白衣书生,才想到之前分别之时,书生就说要来济南,那么多日过去,竟然还在此地。

    白衣书生朝他一笑,走到他旁边坐下,说道:“居然在这里遇见你,也是缘分。”木亭笑道:“别来无恙,本想着说日后有时间去印州找你,没想到在这济南到先遇见了,看来我与兄弟确实有缘,如此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了吧。”

    “哈哈哈,也是,二次相见,若再隐着瞒着,倒显的我心窄,在下长聿,反短长,笔下聿。”

    “木亭。”听他报了姓名,木亭也抱拳说出自己的名字。

    两人都知晓了对方称呼,相视一笑,木亭才问道:“树林一别已过去几日,那时就听长兄说来济南,没想到如今尚在此地,还在医馆遇见,不知是否身体有恙。”长聿摆手道:“我只是恰巧在门外经过,看到木兄在里面坐着,不敢确认,于是走了进来,才发现没有认错,就喊了兄弟,你又为何在此。”

    “是为我一位朋友抓药,这郎中正忙着,所以坐在这里稍等片刻。”

    “原来如此。”长聿看着木亭的脸色,诧异道:“上次在树林,我替兄弟把过脉,也看到过你的脸色,那时气息不稳,气脉闭塞,脸上并没有现在这么红润有神,兄弟可是之后遇见了神医,治好了你。”

    木亭于是将自己之后在登州,吃了华福的药身体发生的变化都告诉了长聿,并且两人之前都互救过对方,两人好像都是没有那种陌生防备之感,虽然才见第二次,却像是多年好友一般,于是连那五年之事都告诉了他。

    长聿听他说完,脸上表现出惊讶,啧啧说道:“木兄居然短短几日内身体发生了如此神奇的变化,这么说来,你体内如今在可预见的期限内都是有强劲的内力了。”木亭点点头,但是叹气苦笑一声:“也如你所说,是可预见的期限。”

    “还有五年,不用如此叹气,总会有办法的。”长聿拍了拍他表示安慰,接着问道,“那松镖子木兄可还带着,用着顺手不。”

    说到松镖子,木亭大呼好用,从袖中取出那玩意,说道:“长兄送我这暗器,可着实是救了我一命,我身体里内力苏醒之后,我就尝试着用内力去催动这东西,威力果然如你所说,强的不是一星半点。”

    “我做的这物虽说小巧,比上那武林中的神刀宝剑自然逊色,但是暗器胜在容易隐藏,用在偷袭,只要内力使用得当,可以发挥很大的效果,对了,你说的救了你一命,可是发生了什么惊悚之事?”长聿饶有兴趣的问道。

    木亭心想,说出来也无妨,那陆小潺都已经被大军护送走了,长兄这人自己是相信的,于是将事情从头到尾告诉长聿:“我身体有了内力,不知怎么的就被东几鱼大人赏识了,让我入了宣金卫,这次我就是进京去吏部述职的,正好朝廷的虎威军护着一位陆姑娘上京去,对了,就是那日树林里那些人要劫去的人,于是东大人就让我跟着他们一起,前几日风平浪静,哪知两日前就在这济南城边,被几十个人袭击,可怜虎威军只剩下两人,其他将士都拼死在那了。那伙带头的人好像是陆姑娘的兄长,武功深不可测,幸好长兄给我的这个松镖子,让我能够趁他不注意,偷袭一针,中了他的眉心,不然我也无缘再见到长兄了。”

    听他简单说完,长聿面露惊色,“想不到木兄这几日竟然是在刀尖火海上走了一遭,这经历实在叫人感叹。”

    “所以说,我还应该感谢长兄将这东西赠与我。”

    “木兄客气了,俗话说宝剑赠英雄,这松镖子看来非常适合你,这次救了你的性命,也算是让我结了善缘。”

    就在两人说话之时,胖郎中走了过来,木亭才发现已经过去许久,站起来对胖郎中道:“先生可是忙完了,我今日是来取药。”

    胖郎中道:“那姑娘还未醒来?”木亭点点头回“不过看她脸色每日红润几分,气息也越来越平缓。”胖郎中将他带到药柜前,一边抓药,一边说道:“我将这药方子改一下,你且稍等。”

    木亭靠在一边,继续问长聿:“长兄稍后可有时间,与我上京那位姑娘伤重不醒,我可能还要在此地多待几天,闲的也无聊,不如长兄今晚来我那院里,咱们把酒言欢。”长聿叹道:“实在是不巧,我刚准备回杭州,也是刚好见到你,才进来叙了一番,家中父亲大寿,必须得赶回去。”

    这才看到长聿背后的确背着一个包裹,木亭心想他父亲大寿,也不好强留,于是抱拳道:“既然长兄有急事,那我也就不多挽留了,日后我若有时间就去印州找你,长兄若是来京城,也可去宣金卫找我。”

    “江湖再见。”长聿抱拳,就出门走了。

    胖郎中给木亭抓好了药,叮嘱了些注意的事项,想了下又说自己明日去院里再检查一番,木亭就拿着药回去了。

    云泽的离宫内,陆微从申不语派来的探子口中得知自己的女儿没有救回来,孩儿也和寒露楼几十精英死在了济南城外,大怒之下亲手拍死了探子,心中既是愤怒,又感到可怕。陆良的武功他是知道的,别说对方只有二十余人,就是百人的部队,也能够轻易脱身出来,怎么就死了,那里面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物。

    可是现在申不语也死活不知,找不到踪影,那日出去的一众人竟然一个都没有回来,根本不知那日发生了什么。于是派出人去打听消息,回来报说公子并着一众精英的尸首都被放在了济南城外的义庄,小姐不知去向,不过山东巡抚一早领着数百士兵北上,小姐应该是在里面了。

    陆微心知这时候再去劫人可能性太小,但是自己孩儿的尸首怎么也得取回来,于是让手下秋分楼主带人速去济南义庄,将陆良接回来安葬。

    一群人疾驰出城,赶了一日多的路到达济南,等到夜幕袭来,义庄外的守卫都放松懈怠,冲了出去,见人杀人,进去找到陆良的尸首。虽然死去多日,但为了等钱巡抚从京城归来后验尸查案,就让人用药驻了身体,倒没腐烂,只是如浑身老木一般了。

    秋分楼主派人将公子尸首带上了车,就一把火将义庄烧了干净,大火滔天,照的四周一片光亮,寒露楼和归剑门的众人以及数十位看庄的守卫就这么随着升起的青烟永远消失在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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