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木亭花戏 > 第二十五章 冶造师
    情急之下,没有把握好在自身的内力,使得子桑暖只好运动内功来保护自己,而现在因为上次的重伤又吐了血,木亭心里实在有些愧疚。

    子桑暖虽然嘴上说了两句,但其实心里还是美滋滋的,毕竟也算是自己教出来的徒弟,隐隐约约的有一些成就感在里面,即使气脉因为妄动内力而有些损伤,搞得肺腑冲撞吐血,也还觉得无所谓,对她而言,就是休息两晚的事情了。而看着木亭在一边一脸的愧疚,还不停的说自己错了对不起,就用手抚了一下他的脸,说道:“行了没事,练武受伤都是正常的事情,你现在虽然已经练得不错,但不可骄傲,以后每日还是得到这里来练剑,直到东大人回来。”

    “可不可以换一个地方,每天都要让那侍卫大哥给我开门,我都不好意思了。”

    “不行,在这里我好看着你。”

    木亭知道再说也没用,子桑暖的性子就是这样,除非本来他就只是开开玩笑的话,不然想让她改口,实在是难于登天,于是只好一脸无奈的答应。

    “走,再带你去一个地方。”子桑暖也不管木亭答不答应,握着他的手腕就往外走,到了校尉堂马厩,然他骑上十六跟着自己,驾着六月就出发了。

    天色虽然已经暗了,但这夏季的京城还是热的不行,刚刚又比试了一番,木亭一身的汗,此刻骑着马奔跑起来,行风拂面,倒是觉得很舒服,一路上子桑暖也没有说一句话,偶尔咳嗽两下,看来刚刚运用内功对身体还是有些影响的,看她一口气的驾着马走在前面,木亭也不好说什么,只能一直跟着。

    京城确实很大,行了许久才出了城,木亭一看都出城了,心里正疑惑,这是要去哪,还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驾的两声追到子桑暖身边问道:“我们要去哪?”

    “到了你就知道了。”子桑暖淡淡道。

    于是又骑行了一刻,四周草木越来越繁盛,傍晚时分,倒是各种飞虫出行的好时候,木亭一边跟着,一边用手挥舞着驱赶不停飞来的各种小虫,耳朵逐渐听到些乒林乓啦的声音,眼睛也看到远方的树后面冒着阵阵的白烟,而子桑暖的马速渐慢,心想应该是快要到了。

    果不其然,经着小道绕过了几片树丛,前方有一片洼地,四周亮着不少的石灯,正前方处有篱笆围着,边上竹枝繁绕,进了篱笆墙,能看到三两小筑,都木身草顶,简陋却精致。一个人在屋边的火炉旁敲敲打打,竟像是铁匠铺一般。

    子桑暖将马牵在篱笆墙边,又从马上取下两坛子酒,带着木亭走了进去,到火炉边微微行了礼道:“潘伯伯。”

    被唤作潘伯伯的男子穿一件半袖皮衣,两鬓斑白,恐有花甲年纪,却生的强壮非凡,两臂有力,听到有人声音,仍然挥着手中的大锤,头也不抬回道:“子桑姑娘,今儿怎么有空来老朽这里。”

    木亭心想这老头怎那么无礼,和人说话既不抬头,也没个表情。子桑暖却不以为意,只是偷偷把酒壶盖子打开,放在那老头后面用手扇了扇,老头突然抬起头大声道:“露白!”说着要用手去抢,子桑暖笑着将酒壶转走,一个劲的往后面退,老头换了神情,苦笑道:“哎呦,子桑姑娘,你就别逗老朽了。”子桑暖却收敛了笑容,正色道:“酒嘛,可以给你,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老头突然感觉有异,停了下来,两个眼睛晃悠悠的转着。

    “你得给我铸一把剑。”子桑暖脸上有浮出笑容,有一丝狡猾。

    老头却往铸造台边走去,说道:“那姑娘请回吧,老朽既然隐居在此,就已经表明了再也不铸剑了,唉,姑娘,有话好好说,你别……”原来子桑暖料他会这样,早早的在远处打开了露白的壶盖,作势要往地上倒,嘴上还笑嘻嘻的说道:“既然这样,那就太可惜了,我也不喝这酒,就让它归于土地吧。”老头赶紧又换回了之前的笑脸,咕咕囔囔道:“子桑姑娘,有话好好说,万事可以商量嘛。”

    子桑暖随即又说道:“那潘伯您是愿意给我铸剑咯?”为了那美酒,老头只好点头,却不料子桑暖变本加厉起来,说道:“那您给我铸上次我来看到您图谱上那把青绿色的宝剑。”

    老头听到摇摇头“子桑姑娘,你换把我给你铸,这把剑可是万万不行的。”

    “哦?既然潘伯不愿意,那就算啦,木亭,咱们走。”说着拉住木亭的手往门边走去,酒壶像是有意没有盖紧了盖子,壶中的美酒随着左臂的动作往地上渐渐的流了出来,木亭想要问,子桑暖却朝他眨了一下眼睛。可身后的老头看到此景,心痛的揪着头发,嘴角不停的抖动着,仿佛在做着强烈的思想斗争,看着两人快要走到篱笆边,这酒也洒了一路,长叹一口气道:“子桑姑娘,你回来吧,我答应你还不成?”

    子桑暖这才哈哈一笑,回身说道:“您早答应不就成啦。”老头哼了一声:“我要不是心疼这酒,才不去答应你。”说完看见子桑暖将那露了一地的酒壶扔到一边,心疼道:“哎?我都答应你了,你怎么还把它给扔了。”

    “哈哈哈。这酒可是我拼了好大的力气从卜壹那里抢来的,怎么会就这么浪费了,扔的那壶是水而已。”说完从马上取下另一个酒壶,并着手上没开的壶,仍是两个,漫步过去,拿在手上问道:“那可就说好了,您给我铸那把剑,我将这两壶露白给您。”老头那不开心的面孔,看着子桑暖手上的两壶酒瞬间变了样,喜笑颜开道:“好好好,你这小妮子,老朽算是败给你了。”接着从子桑暖手上先接过一壶,赶紧打开喝了一口,嘴巴砸砸两声,一边感叹好酒,一边像要成仙了似的闭上眼睛,尽情享受,片刻才又道:“不过,这剑可是老朽花了三年时间才想出来的,你就这样要去了……”

    “那我以后每月给您送个十壶八壶过来,您也知道,这酒是我抢来的,再多没有了。”子桑暖明白了老头的意思,耸耸肩说道。

    “够了,够了,还是你这小妮子好,卜壹那小子太小气了。”

    听两人在这说话,木亭一脸懵,不过心里还是明白子桑暖带他来,接着做的这些就是想让这老头给他铸一把剑,就是不明白,开始还冷漠的老头,怎么一看到这酒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子桑暖看木亭脸色懵懂,悄声在他耳边解释道:“这潘伯大名叫潘炎,当年神铸堂的第一冶造大师,后来喝酒误事把神铸堂整个给烧了,便下决心再不喝酒,哪想后来酒戒不掉,竟不戒酒改戒冶铸了,就退出了神铸堂自己个搬到了深山里来。”

    “你这小妮子,又在背后说我坏话,老朽虽然每日听着这打铁的声音,耳朵却仍是好使。”潘炎盯着酒瓶道,“这酒,这冶铸,都是老夫的命根子,哪一样都戒不了,可又怕在堂里再惹出事来,只好自己退了出来在这老林里独自逍遥。”子桑暖指着木墙边的一排铁器暖心道:“看这些个铸件,我就知道您肯定是没放下手艺,不过啊,酒虽好喝,您也一把年纪了,还是得注意身体。”

    话音刚落,就见到这老头坐在那里脸一歪,竟然打起鼾来,才发现那一壶露白已经光了,另一壶倒还没开,想是舍不得吃,但自己个的酒壶都已经又开了两个,子桑暖无奈的摇摇头,招呼木亭一起将他抬进屋里床上,眼见天色转黑,点亮了屋外的灯笼。又去屋外的林中打了只野鸡,回来和木亭在火炉旁边烤边吃。

    “这露白酒什么来头,我从未听过,好像很珍奇的样子。”木亭嘴里嚼着鸡腿问道。

    “露白在百年前并不稀奇,可是后来不知怎么的民间就渐渐难寻了,现在也只有那酗饮山上每年还产些,对了,我们四使中贪酒使卜壹就是酗饮山的人,所以他那有这酒,我知道这潘伯嗜酒成性,就去卜壹那里要了几壶过来,不过这酒倒也不仅是珍惜,味道确实和平常的酒不一般罢了。”

    “确实,我现在还能闻到那空壶里传来的浓烈的酒香气。”木亭问道,“子桑姑娘可是为我?”

    “那当然,看你这几日这么用心练剑,也是小有所成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嘛,与其随意拿把杂铁兵器,不如求潘伯为你量身而造一把自己的剑,这样出去也不丢了为师的面子。”子桑暖说着说着就自称为师父了。

    “那我岂不是以后要喊你师父了?”木亭笑道。

    “可别,那就把我喊老了。”

    “对了,你下午和那冶铸师傅说要什么青绿色的宝剑,那是何物。”

    子桑暖轻轻一笑说道:“潘伯这倒是没乱说,确实是他想了数年才想出的宝剑,你等会,我去找给你看。”说着走进屋里,翻了一会拿出一本小册子过来,翻看了一会,指着上面一幅剑图给木亭看,说道:“瞧,就是这柄剑,半年前我来这里时就看到了,印象深刻,今儿想到你的姓倒挺符合,才求潘伯铸造。”

    看那图上的画,虽在灯笼的微弱亮光下,也不禁感觉一丝绿意盎然的生气拂面而来,黄光映照下显出暖绿色的色彩,虽看不清楚究竟是何种绿,但也能享受到木葱林荫,枝叶繁茂的生生之气,图上未标出长与宽,但看造型,应该不是氤蝶那样的细剑,剑头如箭头一样略带倒钩,却弧度甚小,不仔细看很难发现,两条血槽从那细小的倒钩处延伸出去,交汇在剑颚,血槽中间是一种未曾见到过的古树形状,看着森气阵阵。护手的形状也不方正,倒是有些像树叶,扭曲在剑身尾端。剑柄细长,伸展出来却不突兀,看着刚刚好,似是剑身古树冲天而出的感觉。

    木亭仔细观察了一会,抬起头来啧啧称道:“确实和普通的剑器不太一样,看着就很特别。”

    “那是,姐姐看中的东西怎么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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