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修真小说 > 木亭花戏 > 第七十五章 艮殿
    两人其实也都累了,身上也疼痛着,就这么靠着,完全忘了身处何地,刚刚发生了什么,旁边的废墟里此时也响起了动静,接着就是凄惨的叫声,两人都转头看过去,这才想起还有王将军和另外六个士兵在这里。

    子桑暖朝木亭看了一眼,木亭将身子坐起来,点点头,表示自己已经无碍了,两人便都站起,走过去帮忙。

    幸好他们出来的晚了,王将军也拉的及时,几个人都在边缘的地方躺着,只是被几条圆木压着身子,看似伤着不重,但毕竟不似子桑暖和木亭有内力傍身,只是醒了三人,身上衣服破烂,都迷糊着坐在一边。王将军已经清醒了,不过似乎为了护住其他人断了一只手,拢拉在那里,用另一只手艰难的将另外三人从里面拖出来。子桑暖让王将军休息一会,又试着将他的骨头正好,说道:“将军这胳膊似乎断了,一时半会弄不好,还是得想个办法抓紧离开这里才是。”

    王将军用那好手抹了脸上的水滴,强忍着疼痛道:“没事,氤蝶使,少侠,麻烦你们将他们弄出来。”子桑暖点点头,便招呼木亭一起去救人,等又将另外三人拖了出来,观察了一下情况,只是昏迷了过去,并没有大碍。

    在木亭和子桑暖救人之时,王将军轻呼一口气,站起来道废墟里捡了根合适的木头,又一扯身上的衣物,扯出一条布块来,将那木头顺着断骨的胳膊放好,用牙咬着布块的一边,费劲的缠好,痛的厉害,脑门上的汗水并着雨滴一点点的落下。

    等都忙完,也不顾躲雨了,况且也没有合适的地方去躲,木亭本来身上就伤了些,这下也是累的直喘气,抬头望着天,长大了嘴巴去接那雨水,渴的不行。

    感觉到喉咙舒缓,木亭问道:“那老头是不是死了?刚刚都吓死我了。”

    子桑暖道:“本就要入土之人,又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将这堂殿毁了,即使不被炸死,也活不久。”

    众人都沉默了,眼下也不知究竟该怎么办,他们出不去,里面走失的兵士们也不知现在情况如何,而这桃渊派的人又都去了哪里呢?看那老头生前说的话,似乎非常确定桃渊派的人都能够活着溜出去,可他们是怎么做到的,能出密林的三个口都守满了兵士,除非……其实三人心中都差不多能猜到点滴,只是都不愿意去想而已,如果他们真的逃了出去,先不说辛苦白费,将士白白牺牲,到时候怎么和上面交代。

    三个昏迷的士兵也都逐个醒来,也和先醒的几人一样,都迷糊不已,望着眼前发呆。木亭坐到王将军面前,面带惧色的看了看他那绑着的胳膊,王将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对他笑着摇了摇头。子桑暖在附近看了一圈,又飞到了堂殿的废墟最上方,搬了几块石头朝里面看去,透过缝隙看到里面那老头血肉模糊的尸体,微微颔首,又将缝隙堵严实了,走了下来。

    “现在这老头也死了,桃花堂也没了,虽然不知道这桃花阵是不是还有用,但至少得试试。”子桑暖对众人道。

    大家都表示同意,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走着瞧,到附近树上采了些野果吃了,休息了一会,也不顾满天大雨,启程上路去。

    幸好林中地上都长满了野草,路走着也不算泥泞,否则还真不好前行。一走就走了半日,其实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因为那老头的说法来看,桃渊派的弟子估计早就溜出去了,但是究竟从哪里出去的,这又是个问题。

    王将军确信念翎那里是不会有问题的,那问题就一定是出在北口和和西南口中的一处,众人还是商议了一下,依照王将军对手下的了解,决定往北口过去。子桑暖和木亭因为之前那个装作士兵的人所说到北口,总觉得是有问题,也非常同意。

    走着走着,木亭突然停了下来,他听见前方似乎有打斗声,朝着子桑暖和王将军看去,这两人明显也听见了,都表示小心行事,大家都放慢了脚步,尽量贴着树木前行,向着打斗声所发出的地方走去,只是一会,那声音便又没了,子桑暖赶紧举起了手示意大家停下,看看接下来的动静。

    可是过了好一会儿,却是一丝声响都没有,众人都不敢说话,怕引起注意,可就在众人思考要不要继续向这离走时,前方却突然又响起一阵挥鞭的声音。

    木亭和几个士兵都不清楚,但是子桑暖和王将军却是露出了笑意,让大家继续走着,木亭不解道:“前面是什么人?不是埋伏吧?”

    “栾羽。”子桑暖笑着看了他一眼。

    果然,穿过树木过去,前方的树林间,躺了一地的尸体,而无双使栾羽正举着他那无双鞭坐在中央,咧着嘴看着众人。

    王将军率先说道:“栾羽老弟,还真的是你,这里发生了什么?”

    栾羽轻笑一声道:“哦,一群乌合之众,挡我的路,被我解决了。”木亭向前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道:“这些人,不像是桃渊派的。”子桑暖也已经发现了,桃渊派的弟子都是粉色衣物,但这些人都着黑衣蒙面,王将军道:“桃渊派弟子既然要逃,换身衣服也是正常吧。”

    木亭觉得有可能,又去看了一圈四边的踪迹,摇摇头道:“可是,为什么看地上的泥印,他们像是往桃花堂的位置去的。”

    “这……”王将军也想不出理由来了,按说,若真是桃渊派的人,应该是往外面走去。

    “不用猜了,他们是於菟宫的。”栾羽刚刚似乎是在运气,此时站了起来,将鞭收在腰后。

    “什么?於菟宫?”子桑暖木亭和王将军三人几乎同时问道,这是他们所想不到的,这里怎么会有於菟宫的人出现,他们又是来做什么的?

    “栾羽老弟,现在朝廷和於菟宫可是一边的,你这怎么把他们都杀了。”王将军感觉事情似乎闹大了。

    栾羽撇了撇嘴说道:“他们要杀我,我只能还手了。”

    “你详细说说怎么回事。”子桑暖问道。

    “边走边说吧。”栾羽说着就向前走,招呼众人跟上,“我和薛九关去山壁捉人,哪知道那根本不是人,却是穿着人衣服的怪猴。”他说着看了看其余的人,好奇道:“哎,你们怎么都不奇怪?”

    “奇怪什么,我们遇见过了,是不是还会使桃花瓣暗器的,讲重点。”子桑暖丝毫不给他面子。

    栾羽讪讪道:“哎,那猴可真厉害,要是平地上,我倒是不怕,那山壁上,它们灵活的紧,我一个不小心就掉了下来,晕了过去。”说着还挠挠头,似乎觉得丢了面子,“可是,那猴在山壁上真的如履平地一般,可不止我,薛九关那家伙在我之前可就掉下去了,现在也不知是生是死。”

    子桑暖道:“他人呢?”

    栾羽摇头道:“谁想去管他,我掉了下来,才发现人都在这密林里了,那些个怪猴居然还追了上来,纠缠了一阵,我想着赶紧出去,但是这林子像个铁笼似的,走着走着又回到原地了。”

    子桑暖和木亭都表示同意,他们也遇到了这样的事情。栾羽接着道:“后来我就想,要不换另一边走,哎,这下走着倒是行了,虽然还是在密林里面,但好歹没回到原地,不过,王将军,你那手下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一路看到你手下的兵要么死在那里,要么奄奄一息,我去弄个水的功夫,又都死了。”

    王将军听他所说,心想定是从埋伏里走散的那些兵了,本来觉得他们也难活,可是始终抱着希望,这下成了现实,不免重重的叹息一声问道:“他们都是怎么死的。”

    栾羽云淡风轻道:“大部分都是中了暗器吧,有些应该是碰见了桃渊派的人。”子桑暖见他不紧不慢的说着,有些着急,瞪了他一眼道:“赶紧说说这伙人什么情况,为什么你说他们是於菟宫的人?”

    栾羽道:“哎呦,你别急嘛,瞧你这样子。我本来还想找个伴,路上也不孤单,哪知道都没瞧见活的,天色晚了,就待在一处屋里休息了一晚上,早上刚要出来,就碰见这帮人鬼鬼祟祟的,我就一路跟在后面,也隐约听见了一些,说是俞鹏的命令,要将我们都弄死在这林子里。”

    “俞鹏?”木亭记得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但是一下又想不起来,子桑暖看着他说道:“恩,我对你讲过,於菟宫艮殿的殿主。”

    栾羽点点头:“对,就是他,我当时也是觉得奇怪,怎么又有於菟宫的人扯了进来,而且听他们的话里并不是来帮我们的,而是要不留活口,我还想多知道些,就继续跟着,哪知道远处听见一声巨响,那伙人好像也愣了一下,就都朝响声哪里去了。”

    “应该就是我们那里了。”子桑暖说着将早上在桃花堂发生的事情对栾羽说了一遍,栾羽这才发现王将军那缠着布条的胳膊,走过去用手指轻碰了一下,笑着道:“将军,你这胳膊不会废了吧。”

    王将军瞪了他一眼,咬牙轻哼了一声,栾羽哈哈笑起来道:“我当时也觉得可能是有我们的人在,就想着赶紧过去,但这里的情况还是要解决了,就上去劫了一个人,想知道他们的目的,谁想这些家伙嘴巴倒是紧的厉害,愣是什么都不说,一口咬定自己就是桃渊派的弟子,那怎么办,我总不能留着他们吧。”

    木亭说道:“你不是说他们先动手的?”

    栾羽笑道:“不都一样,他们本来也没想让我们活着,不过他们好像高估了自己。”

    子桑暖却没那么乐观:“既然他们的目的就是冲着我们来的,那绝不会只有这几个人,艮殿的高手一定也来了,我们接下来一定要小心。”

    栾羽虽然表现的乐观,但自己心里也知道,自己刚刚并不是很轻易的就解决了这些人,也是耗了不少功夫,这些人和桃渊派的弟子相比,厉害的多了。如果真是艮殿的高手来了,就凭自己这伙人,确实后果难料。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来对付我们?於菟宫和朝廷不是已经和解了么?”木亭不太明白。

    “傻小子,那是陆微。”子桑暖道。“他们不都是於菟宫的?”

    “陆微是陆微,俞鹏是俞鹏,除非芈浮生出来发话,不然他们互相并不牵制。”栾羽道。

    “那他们这又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桃渊派?桃渊派难道不是离殿对付的?”子桑暖一语中的,没错,即使俞鹏冲着他们来,那他们又是怎么知道这消息的呢?难道和桃渊派达成了同盟?可是,意义何在?上次离殿的人还来救驾对付桃渊派,这艮殿又出来插手,岂不等同于自相残杀?

    “同为於菟宫的人,即使政见不同,也不至于如此吧,自己人打自己人,这是什么操作?”子桑暖继续道,众人也都陷入沉思,这里面的情况太过复杂,没有一定的消息,谁都想不通於菟宫里面是发生了什么,以至于造成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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