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灾年,拥入上海的难民如同潮水一般,街头、桥底、垃圾堆成了他们汇聚的地方,大棚区如今已是人满为患,来自后世的天狼看到这些阵阵心疼。
“这就是乱世中的华夏子孙,我等军人愧煞!愧煞!”
杜月笙到了此时,再无疑虑,真正的相信了对方的话,同时深受感染,身上炎黄子孙的血性回归:“好,好,好,如此善事,杜某万死不辞!”
“我替那些可怜的难民谢谢杜兄,善有善报,历史会给予公正的评价。”
“惭愧,要不是刘兄弟提醒,我还真没想到要做这些事。”
“呵呵,杜兄不必过谦,你在上海的法租界根本无法安置难民,自然想不到这些。”
“何时开始?”杜月笙似乎迫不及待。
“随时可以,狼盟和斧头帮已经开始动作,青帮随时可以加入,不过,丑话在前,如果有迫害、欺压难民的事情发生,休怪我等心狠手辣,难民已经够可怜的,我不想在看见雪上加霜的事情。”
刘亚洲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青帮弟子鱼龙混杂,良莠不齐,到时候浑水摸鱼,欺压难民,反而起到反作用,破坏天狼的移民计划。
“放心,这是救灾大事,谁敢动手脚,帮规伺候。”杜月笙被刘亚洲影响,心胸开阔了很多。
“好,那么我先告辞,有机会你我再聚。”
“吃个便饭再走吧。”
“不了,狼盟的事情不少,李盟主一个人忙不过来。还有嘛,嘿嘿,走,出去看看,你就明白了。”刘亚洲神秘一笑,走向门口。
杜月笙被对方诡异的笑容弄得莫名其妙,一边走,一边猜测,当两人来到大门口的时候,他总算明白了原因。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
“笙哥,我们………”
“笙哥不要怪弟兄们,是我的主意,和狼盟的兄弟切磋了一下。”徐采臣右眼发青,左脸红肿,一瘸一拐的走到杜月笙面前,低下头来。
“你们两个小子,下手没有轻重,回去跟我练练。”刘亚洲看到十几个青帮弟子的身上大小都带着一点伤痕,心里暗自好笑:“红狼的搏击术哪里是你们可以对付的,估计这两小子肯定是手下留情,尽量克制了,否则就不是受伤这么简单。”
“嘿嘿,刘老大,俺们就是切磋着玩玩,对吧,青帮的兄弟。”任大壮朝着青帮的人一呲牙,一脸实诚。
“对对对,我们就是玩玩,学了不少本事,长了见识。”青帮的弟子虽然受了点伤,没有一个感到愤怒,今天可是长见识了,原来架还可以这么打。
“不打不相识,以后弟兄们多亲近亲近。”杜月笙一看就明白了怎么回事,肯定是自己的小弟不服气,想给对方一个下马威,结果适得其反,吃了不少亏。
“还不道歉,反了你们了,杜兄,多有得罪。”刘亚洲面带怒色,努力掩饰眼中的笑意。
“无妨,无妨,这帮小子是该受点教训,省得不知道天高地厚。”
“此次多有打扰,告辞。”刘亚洲目的达到,不再耽搁。
“刘兄弟慢走,有事尽管开口。”
“笙哥,狼盟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历,身手如此了得。”刘三炮看着远去的小轿车,摸着差点被折断的左臂,心有余悸。
“他们不是平常人,和我们没有利益上的冲突,多个朋友多条路。”杜月笙眼神游离,语气平淡,心里却是难以平静:“狼盟果然不凡,我的二哥啊,你死得不冤。”
与杜月笙的会晤结束后,刘亚洲开始安排行程,准备先行回广州一趟,劝说父亲,家人和资产逐渐转移到美国,然后奔赴大同,等候物资到来。
“暗狼,青帮的问题得到解决,物资运输通道已经打开,影子部队的建立刻不容缓,明日三号码头的粮食会先起运,天津港口有人接。”
“没问题,这个我已经在着手组建。”对于情报工作和杀手的培训,李郁可谓是轻车路熟。
“银狼,抓紧时间搞设备,尽快运入大同,我此去最多半月,就会赶到大同;老大可能需要一个月才能回来,我们先忙起来吧。”
“行,你自己多保重,要是美国不行,就让你父母来大同吧。”周杰虽然不舍,但是为了将来的相聚,只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夜色朦胧,残月在乌云中像是羞答答的小姑娘,遮遮掩掩,山东蓬莱小渔村,三只木船在六名大汉有力的胳膊摇动中,没入了茫茫的大海中。
大约一个小时后,划动的木船靠近了停在大海中的一艘钢铁货轮,红色的亮光闪烁了几下,从上面陆续垂下三个木箱,分别放到三只木船上,压得木板嘎吱嘎吱响动。
接完箱子的木船在两个小时后,摇摇晃晃的回到了蓬莱小渔村,三架马车从黑夜中驶出,飞快的将木箱抬上车。
“驾!”三辆马车上的大汉轻轻的一声吆喝,慢慢的离开了渔村,天亮时分,上到一条大路,左拐右拐,来到一个名叫王家堡的小村。
村口十几名大汉正在焦急的等待,看到马车到来,齐齐松了口气。
“老大,货到了,俺们啥时候出发?”黑熊跳下马车,迫不及待的喊道。
“急个啥,先进山,让兄弟们熟悉一下武器,过两天再说。”
王猛在天狼的兄弟们面前表现的很憨厚,那是他对老大的信任;在手下面前可是说一不二,经常会冒出让人意想不到的想法,否则在这土匪遍地的山东,早就被其他势力吞并了。
“啪啪啪!”王猛端起M1903式斯普林菲尔德步枪,连连扣动扳机,口径为7.62MM的五粒子弹从枪口射出,准确命中百米外的土块,溅起点点尘土。
“枪不错,还是九成新。”
“塔塔塔~”黑熊端起汤姆逊一阵狂扫:“妈的,真过隐。”
“弟兄们,都熟悉一下,过几天这家伙就用上了。”王猛将步枪扔给一旁的兄弟,向山洞走去,他要思考过几天的行动,拿谁先开刀。
五日后,一支大约百人的土匪武装,分批绕过王家堡,日行夜宿,几日后,接近了青州地区。
“老大,这帮家伙能入咱们的伙吗?”大狗盯着远处的山头,小声问道。
“什么入伙,告诉你多少次了,我们现在是天狼军的一员;这些都是被逼上山的穷苦人,专门和那些吃人的地主老财作对,问题不大。”王猛遵照红狼的计划,收编山东地区的土匪,第一个目标就对准了青州地区的刘镇坤。
刘镇坤,人称小孟尝,坊子村人,父亲刘胜清,义和团“余孽”,起义失败后,回归故里,在他年幼的时候又吃上了兵粮,离开了家乡,一去不归,留下孤儿寡母相依为命;为了将他拉扯大,其母亲日夜操劳,落下了一身的病根。
可能血脉上的遗传,刘镇坤自小就好打抱不平,为人义气;长大以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因为带头闹租,得罪了村内的王老财,遭到了报复。先是家里租种的田地被收回,买通潍坊的巡道,诬陷其为革命党人,抓进了监狱。
入狱十天后,不见老娘前来探监,刘镇坤心急如焚;同村的黑子悄悄前来探监的时候,告知他老娘因为担心他的安危,忧虑过度,一病不起,等村里人发现的时候,已经没有了呼吸。
刘镇坤是有名的孝子,听到老娘死去的消息后,当时整个人就惊呆了,愣了足足有半分钟,转而嚎啕大哭:“老娘啊!儿子不孝!”
因为其父的关系,刘镇坤的母亲生怕儿子走上他爹的老路,一再告诫他本分做人,身为孝子的他,自然是唯唯诺诺,不敢有丝毫违背。
因其侠义名声在外,各个山头(土匪)的人多次邀请他入伙,为了让老娘安心,每次都是婉言拒绝。
此次因为看到村里的百姓实在是活不下去了,才忍无可忍的跳了出来,没想到就此吃了官司。
“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老爹,我终于理解你当初的选择了。”刘镇坤得知母亲死去的消息,再无牵挂,心中有了一番计较。
“黑子,哥哥求你一件事情,你尽快再来看我一次,给我带把尖刀来。”
“恩,没问题,坤哥的吩咐我一定照办。”崇拜刘镇坤的黑子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点头答应。
潍坊关押犯人的地方,是一座土监狱,防卫措施相当简陋,平时也就是对付一些手无寸铁、软弱可欺的老百姓,说是监狱,不如说是大杂院。
三天后,黑子再次通过看守监狱的远方亲戚,顺利的将一把小刀送了进来。
就在当夜,刘镇坤用小刀挖松了窗户的土块,弄松了窗户的铁栏,逃离了监狱。
逃得一命的刘镇坤,祭拜了被村民掩埋的老娘,一不做二不休,潜入王老财的家中,杀了个鸡犬不留。
犯下命案的他走投无路,上了多次邀请其入伙的二龙山落草为寇。
由于他为人仗义,加上小孟尝的名声在外,很快在取得了大家伙的信任,坐上了山头的第二把交椅。
在一次官兵的围剿中,当家的张麻子不幸身亡,三百人队伍只活下来不到五十人。
土匪们失去了大当家的,一时没了主心骨,加上损失惨重,士气低落,决定各奔前程,眼看着就要散伙。
这时候,刘震坤站了出来,以二当家的身份,一番慷慨激词,成了残余土匪的定海神针,硬是将四十余人的土匪稳定下来。
刘镇坤成了大当家之后,颁布了三不动:1,不动穷苦人2,不动爱国商人3,不动经常救济百姓的善人
老子英雄儿好汉,四十余人的队伍竟然在他的手里逐渐壮大起来,发展到了近千人,不但有枪有粮,还在山头上架起了几门土炮,让其他的土匪势力不敢轻捋虎须。
当然,这也和官府的压迫、内战不休,躲避壮丁有关系;短短的三年时间,刘镇坤带领的人马成了青州地区最大的土匪势力。
“老大,情况不对,你看那边。”黑熊从一个土坡上“滚”过来,将望远镜递给王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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