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对面的人群被人拨开,一位身材修长的男子走了出来,此人身穿海蓝色锦袍,虽长的一表人才,但脸色却是很差,双目狭长呈倒三角,给人一种尖酸刻薄的感觉。
此人走到二人跟前,望着海无涯嗤笑一声道:“我道是你今日怎么腰板硬了许多,原来是找了个帮手回来,不过就凭此人的修为还不够看。”
管事老黄急忙走道二人中间,身子躬得很低,道:“二位少爷和气生财、和气生财。”
“滚,本少爷的事也是你一个下人能管得了的?”男子盛气凌人道。
海无涯脖颈处气的一片通红,咬牙切齿道:“海玄明,别给脸不要脸,平日里若不是我爹嘱咐我让你三分,老子早他妈揍的你满地找牙了!”
海玄明放肆的笑了两声,道:“来,今日你若是不将我打的满地找牙,你就不姓海,就凭你那点微末道行,能碰到我都算我输,不自量力,我可是听说了,你在苍冥派与人比试,要不是仗着法宝众多,差点就输给一个小娘皮,你可真给大伯长脸啊!”
陈贤余这才知晓此人来历,此人原来就是海无涯提起过的,他那已故二叔的独子,俗话说清官难判家务事,他这会儿也只得沉默不语。
海玄明又瞥了眼陈贤余道:“怎么不说话了?刚刚不是挺能说的嘛?敢骂本少爷是狗,你他娘的算是个什么东西?”
陈贤余本不想与他纠缠,但此人却当他软弱,不由得怒火中烧,轻笑一声道:“在我眼中你就是一条疯狗,见人就咬,也不撒泡尿照照看,你自己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本少爷是什么东西与你何干,在这海皇岛,你就算是条龙也得给老子盘着!”
陈贤余哈哈笑道:“方才我没听清,你的意思是说你自己是个东西咯?”
“本少爷不是东西!”
回应他的是众人又一次的哄堂大笑。
海玄明平日里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万人景仰的存在,今日受到如此大辱,眼前的陈贤余二人更是笑的前仰后伏,脸色瞬间阴沉如墨,盯着陈贤余恶狠狠道:“有种的报上名号!”
“苍冥派,陈贤余!”
堂内众人见他原来是苍冥派中人,小声议论了起来。
“怪不得敢和海大少抬杠,原来是苍冥弟子。”
“这下有好戏看了!”
海玄明不怒反笑,道:“好一个陈贤余,你师父没有教过你出门在外要知道收敛吗?莫非是要老子代你师傅教教你不成?”
“这话还是你亲自去跟我师傅说吧,对了,他老人家尊号苍冥剑君白云生。”陈贤余决定扯虎皮做大旗,吓唬吓唬这小子。
堂内众人得知他乃是白云生的弟子,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啪啪啪,海玄明鼓了鼓掌道:“这么说白河州是你师兄咯?”
陈贤余从未听过这个名字,好在一旁的海无涯倒是知晓,凑到他耳边小声道:“白河州是你师傅的上一任弟子。”
陈贤余点点头道:“是又如何?”
“很好,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你师兄的债便由你来偿还吧!”
海玄明话音毕落,就御使灵气,提起一掌拍向陈贤余的天庭。
“住手!”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娇喝。
海玄明急忙收住掌势,朝着门处笑道:“大姐,今天是刮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一位眉清目秀的女子从门外款款走了进来,女子身着一袭素色长裙,满头乌丝盘成双刀髻,由一根乳白色的玉簪固定在脑后,女子好似不曾听见海玄明的话般,径直走到海无涯跟前。
啪的一声脆响,一个响亮的耳光扇在海无涯的脸上,海无涯委屈的叫了一声“姐。”
女子轻启朱唇道:“待会儿再与你计较。”
陈贤余这才明白过来,这女子便是海无涯的亲姐,秦川师兄未曾娶过门的妻子海青鸾。
连忙上前结巴道:“见...过...海...仙子。”这一招还是从包平安那厮处学来的。
海青鸾掩口笑了笑道:“想必阁下便是无涯经常提起的陈贤余吧,仙子之称,小女子担当不起,若是不嫌弃便叫我一声青鸾姐吧。”
陈贤余平日里就很少与女子交谈,此刻不由得有些局促,毫无半点刚刚舌战海玄明之时的挥斥方遒,但也不能在女子面前怯了场,只得干笑两声叫了声青鸾姐。
“行了,回去吧,莫非还要我背你不成?”海青鸾对着一旁的海无涯冷声道。
说完便领着海无涯二人扬长而去。
海玄明望着三人的背影冷笑一声,又重新回到方才待的地方。
三人左绕右绕来到一处幽静的小径,与之前的热闹喧嚣相比,这条小道有些安静的过份。
“姐,你也太不给我面子了,刚才那么多人呢!”海无涯赌气道。
海青鸾并未搭话,自从繁星楼内出来后,她便一脸愁眉不展,海无涯见她这幅模样不由得小声问道:“姐,谁惹你了,对了,你还未告诉我唤我回来所为何事呢?”
海青鸾瞟了瞟一旁的陈贤余,从小一起长大的海无涯哪能不知道她是何意,连忙说道:“咸鱼他不是外人。”
陈贤余见他姐弟二人似是有事相商,虽说海无涯并不忌讳他,但自己也不可不识趣,便放缓了步子。
“爹已经昏迷不醒小半个月了,为了防止门内不安,我一直对外撒谎称爹还在闭关。”海青鸾深深的叹了口长气道。
海无涯虽与他爹海千秋不胜对付,但又怎么可能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漠不关心,闻言后大惊失色,如遭晴天霹雳,急忙问道:“爹他怎么了,是修炼出了问题吗?”
海青鸾摇摇头道:“我曾暗地里派人去请悬壶斋的仁心圣女来岛中看过,她看了爹一眼后只说了一句此症世上只有一人可救,那就是她的师傅月镜仙子。”
“那为何不偷偷将爹带到悬壶斋去呢?”
海青鸾苦笑一声道:“你以为我不曾想过吗,如今这岛内虽看起来一片安宁祥和,但其内暗流汹涌你也是知道的,若是被有心之人得知爹爹竟已昏迷至久,定会被人借题发挥,况且就算你我二人成功瞒着众人将爹爹带到悬壶斋,以月镜仙子的脾性,肯不肯出手相救,还是两说。”
海无涯此刻心急如焚,嗓门不由得高了几分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该如何是好!”
陈贤余误以为他二人是为方才之时争吵,急忙走上前道:“青鸾姐,方才之时是我一人之过,和无涯无关。”
说完此话之后,陈贤余发现二人脸色都很不对劲,海青鸾的眸中泛着泪光,而一旁的海无涯也低头不语。
一下子便让他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得不知所措的向后退了几步。
海青鸾不着痕迹的擦了擦眼角的泪光,挤出一丝笑容转身道:“无妨小事罢了,贤余你也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姐,你说会不会是海玄明指使他人对爹爹暗下毒手,这小子自从他爹死后便一直怀恨在心,认为是我爹将他爹害死的。”海无涯猛然抬起头,目露凶光道。
“起初我也怀疑过,便派人暗中调查他,却未曾发现可疑的迹象,他虽桀骜不驯、顽劣不堪,但平时倒是不敢越雷池半步,况且凭他的胆子也干不出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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