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铜钱的欢快,陈贤余一路上都有些心事重重。
昨夜,他又梦到了那场怪梦,他意外的发现,每当那怪梦浮现之时,左胸处的那抹鱼纹,便会传出一阵阵炽热之感。
鱼纹他很熟悉,长相虽然怪异,但大体上是他丹田处的那尾癸午灵鱼的模样,只不过是由蓝紫相交的颜色变成了赤色,并且鱼身处多了一对一左一右的羽翼。
让他惊奇的是,丹田内仍有一条怪鱼,通体森蓝,而丹田内的灵气也由之前的蓝紫相间,化成一片湛蓝。
难不成这怪梦和这鱼有关?他心中这样想着,却又不敢草率的下出定论,或许问问师傅便能知道了吧。
片刻过后,他便御剑来到万剑阁外,吩咐铜钱在殿外等候后,陈贤余恭敬得站在门前问了声安。
万剑阁内只有白云生一人盘坐于此,看了看眼前的陈贤余,又看了看门外的铜钱,“这便是你说的那只铜钱吗?”
“正是。”
“确实蕴有一丝狰之血脉,可惜太过微薄了,不过待此兽长成之后,倒也不失为一大助力。”
陈贤余见他只是聊着铜钱,丝毫不曾提有何急事,犹豫一番后,便出言问道:“不知师傅如此急着唤弟子前来,所谓何事?”
白云生笑了笑道:“云雪城你可有听说过?”
“徒儿听秦师兄说过,此城乃妖族第一大城,坐落于天下第一高峰无顶雪山之上,宏伟绝伦。”陈贤余心下暗自揣测道:莫非今日之事与这妖城有关?
“不错,可你又是否知道这神州如此浩瀚,不乏灵川圣山,妖族为何偏偏安居于那终年不化之地呢?”
陈贤余觉得白云生所言,却有几分道理,虽说妖族日渐式微,但好歹也是显赫一时的大族,若是将天下的飞禽走兽尽皆算上,恐怕比人族都要多了,经过数百年的休养生息,想必元气早已恢复,为何还如此偏安一隅呢?
“徒儿不知,还望师傅教诲。”
白云生先是一言不发,起身走至阁外,而后对着身后紧随而至的陈贤余指了指山下的一片金黄,道:“你可知本门的护山大阵是由何运转?”
“孔丘师兄曾说过:术法虽有万般,但却同出一辙,皆因灵气生而生,又因灵气灭而灭,想必这护山大阵定是以这天地间的灵气为根吧。”
“对也不对,虽说这护山大阵是以灵气为根,但却不是这天地间的灵气,苍山虽灵气雄浑,但也只能供应我等修行所需,若是再负载这大阵,便会显得独木难支,这大阵所耗灵力,乃是源于一种叫做聚灵冰的寒冰,而这种寒冰便只有云雪城才有产出。”
陈贤余有些费解,这说了半天也没提起为何召他回来啊,难不成是要发配自己去那云雪城采冰?
待他将心中想法说出时,白云生哈哈一笑,道:“你莫要以为谁都可以胜任那采冰一事,以你的性子还做不来那事,召你前来,是因为门中之前驻云雪城的弟子任期已满,眼下又无合适人选,为师便想让你前往云雪城暂摄我派驻使一职,你放心,你只需在那儿待满三月,我便会派人去换你。”
陈贤余掐指一算后,得知三月之后还未到年关,便打消了心中的顾虑,道:“谨遵师命。”
“嗯,此次前往云雪城,你还需在门中挑一只风舞鸟带上,至于驻使一职需要注意些什么,自有上任弟子与你交接,这是掌门令牌,若有紧急之事,门中弟子尽会听你调遣。”
待陈贤余从他手中接过那枚掌门令牌后,白云生又道:“记住,此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凡事须得三思而后行,莫要让为师失望。”
陈贤余深深拜了一拜道:“弟子定当尽力而为,不辱使命,还请师傅放心。”
白云生满意得点了点头后,见他好似仍有话说,便笑着问道:“你可还有他事?”
“不知师傅可知道这修道界内,有何山谷与玄黄、丹青有关,或者是立足于山谷内的门派也可。”
沉吟一番后,白云生摇了摇头,道:“立足于山谷间的门派,便只有那灵兽谷,至于名叫丹青、玄黄的山谷,为师倒是未曾听说过。”
白云生的回答与之前陈贤余之前得到的所有答案并无差别,让他不禁觉得自己有些太过小题大作,或许那只是一般的梦境罢了,并不能代表什么。
“那不知师傅可认识此道鱼纹?”陈贤余扯开胸前的衣襟,露出那尾赤色飞鱼。
白云生端详半晌后,道:“此乃火德鱼纹,凡修成火德之身之人皆有此道鱼纹,不过你的却与他人不同,为师还未曾见过生有双翼的火德之鱼。”
心中的疑问尽皆有了答案之后,陈贤余恭敬的拜了一拜,御剑离去。
那几只风舞鸟原本是被放养于苍山之中,但因它总在空中方便,门内弟子对这天降之物苦不堪言,屡教不改之下,负责此鸟的弟子只得以法力,将其拘禁在人烟稀少的后山之中。
后山内,陈贤余跟着引路弟子的身后,来到那几只风舞鸟所在之处,一道巨大的光幕下,几只风舞鸟趴在地上,无精打采。
那只与陈贤余相熟的风舞鸟许是感知到了他的气息,猛地直起身子,朝着他所在之处,不停地发出一声声清啼。
见它竟还记得自己,陈贤余不禁有些欣喜,让管事弟子将法术屏障去除后,连忙疾步走至它身边。
那只被他取名为平安的风舞鸟一头栽入他怀中,不停地用头蹭着他的胸口,惹得一旁的铜钱醋意大发,一脸跃跃欲试。
“陈师兄,这是驱使这只风舞鸟的竹哨,还要劳烦师兄出示掌门手令。”管事弟子说着从袖中掏出一支淡紫色竹哨。
陈贤余笑着推开那两只争宠的活宝,道:“不必了,此鸟与我乃是旧识,驱使它还用不到此物。”
与管事弟子交接之后,陈贤余便骑着此鸟一飞冲天。
相较于御剑而行,陈贤余更中意此刻的乘鸟而飞,不仅可日行千里,而且很是舒适平稳,最主要的还是因为不需消耗自身的灵力。
羽翼洁白的风舞鸟,在这清风云海中,上下翻飞,“平安”的舞姿让陈贤余不由得有些同情另外三只,仍被囚于樊笼之中的风舞鸟。
斜阳暮色下,飘渺孤鸿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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