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直以来蔡京除了在宫中和皇上有那种关系外,没敢和第二个女人发生关系。儿子不能养,那现在坐在龙椅上的皇上,是不是自己当年留下的假龙种?蔡京好几次往这方面想过,从年龄上算,也符合,但不能断定,得想个办法判定一回。
这次出宫,把皇上哄了出来,一块出游,找个机会验证下是不是自己儿子,如果真是,那可算天大的好事,如果不是,就不用再去想了。
蔡京想法已定,便私自到皇上那,哄他说要微服私访,让他去尝尝民间百态,顺便了解了解各种各样的女人。赵佶是个十几岁的孩子,刚刚明白男女之事,对一切充满好奇,又烦于整天在宫中的禁锢,便一语同意,第二日他就化了妆,扮作小太监混在人群中随蔡京出了宫。
蔡京和赵佶快到济州府,大约七十里路的时候,蔡京觉得检验赵佶是不是自己儿子的时机到了,一但进入济南,人多眼杂,再想去皇上的血,来检验它,就不太容易了。当天晚上,在官船里邀皇上一同饮酒,直到把皇上喝得酩酊大醉,趴在桌上不省人事,这才关门出去。
他嘱咐侍卫看好门,不要惊了皇上,即使屋内有些许动静,也不要贸然闯入屋中。离开之后,蔡京换了一身黑衣黑裤,黑布蒙面,只露眼睛,然后偷偷掀开另一边的窗子进入,来到皇上身旁,抽出匕首割破胳膊,血渗了出来,滴入一个酒盅。
蔡京如获至宝,到了自己屋中,扯开脸上黑布,忙取刀割破手指,血滴入刚才的酒盅里,瞪圆了两只眼睛仔细观看,心怦怦乱跳,只等关键一刻。
灯光下,两滴血在酒盅里各自滚成了一团,并未融合。
怎么不融呢?不可能!蔡京把酒盅晃了晃,让两滴血在酒盅里挨得更紧了,但两滴血仍各自作两团,好像每团外面包着层膜,就是融不到一块。
“唉——”蔡京长叹一声,气得一掀窗子,把酒杯扔到了运河里。怎么会融不到一块儿呢,怎么就融不到一块呢,合着他不是我儿子,真是猫逮猪尿泡,空欢喜了好多年。蔡京颓然地做到椅子上。
……
“蔡大人,昨天你割我一刀干什么?”第二天,皇上在吃早饭的时候,一句话吓得蔡京魂飞魄散。
要知道,皇上是九五之尊,是真龙天子,别人碰都不能碰,何况割他一刀,轻罚要了脑袋,重罚连诛九族。蔡京本以为此事做得天衣无缝,无人知晓,没想到当事人就给发现了。
蔡京出了一身冷汗,却是立刻又镇静下来,装作茫然地答:“皇上,这就说笑了,即便借给臣一百个胆子,微臣也不敢碰皇上一下,更不可能割上一刀了。”
“但我明明就看见你割了我一刀。”皇上仍然肯定道。
“敢问皇上,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夜喝完酒,朕趴在桌上酣睡的时候。”皇上答。
“皇上既然睡着了,怎么能知道割伤龙体的是微臣呢?”蔡京立马笑道。
“蔡大人,朕虽已睡着,却被胳膊上的痛楚惊醒,睁眼一看,那黑衣人的鞋子,和你这几天穿的鞋子相差无几,哪个强盗飞贼能跑到京城特意买这联升的千层底布鞋出来行凶?不过看在你只伤了朕的皮肉,朕就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赵佶胸有成竹地回答。
蔡京没想到这皇上如此精明,“扑通”跪倒在地,口中说道:“微臣确定昨夜没伤陛下分毫,不然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说完连磕三个头,退出屋子。
回到自己房间,他又搓手又跺脚,心想这次小命不保,惹了滔天大祸。
此事要是传出去,就是皇上能饶他,满朝文武大臣也饶不了他。这弑君之罪,满门抄斩,诛九族是肯定的了,如何是好呢?
幸亏只有自己和皇上两人知晓,还未传到第三人耳朵里。自己不说,皇上不说,天下仍然太平。可是怎么才能让皇上闭嘴,得琢磨个办法,让他不敢言语。
蔡京想了好久,终于决定饮水思源,从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站起来。这滴血认亲完全可以再来一回,虽然和那皇上不是亲生父子,往水中加点料,就可以起到相同的效果。
于是他找来一个碗,倒上清水之后又抓了把盐,放到水里溶开,便端着来到皇上房中。
“蔡京,你端个碗做什么?”皇上心生好奇,不禁问道。
“我来伺候皇上,清洗清洗被割的伤口。”蔡京说完,走到皇上身旁坐下,把放有盐水的碗朝下一接,顺手捏住了皇上的胳膊,结疤不久的伤口立刻渗出血渍。
“你……怎么又弄破了朕的伤口?!”皇上疼得直皱眉,他气得甩开胳膊,刚好血滴被蔡京接到了碗里。
蔡京毫不犹豫地将碗放在桌上,背手掏出袖子里的匕首往腕子上一划,伴随着“哎呦”一声痛叫,将自己的血甩到了碗中。
“皇上,您看!”蔡京指着桌上的碗大呼。
皇上虽然很想叫大内侍卫处理了这个以下犯上的太监,但碍于皇上的面子,还是不情愿地凑过了头。没想到,这一看却惊了圣驾。他自言自语道:“两,两滴血融到一块儿了……朕,朕怎么会……”
望着皇上闪烁不定的目光,蔡京偷偷一笑,扬手把桌上的碗扫翻,盐水泼了一地。
“微臣该死,微臣罪该万死!”他也不直说,只是一个劲地磕头求饶,全身抖个不停,好似犯了滔天大错。
赵佶岁数不大,但也知道滴血认亲的事,并且十分相信这种验证办法。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今日自己亲眼见了两血相溶,那能说明什么?
昨夜那刀,看来并不是想要陷害自己,而是想要偷偷查清自己与这太监的血缘关系。现在结果出来了,他又展示给我,是想证明他的身份。
待蔡京出屋,赵佶向被人当头闷了一棍子,坐回椅子上胡斯乱想起来。这时他又想到,以前曾经听其他太监议论,说这蔡大人好似是个假太监,还说他过去和母后有所关联。
莫非……他们背着父皇私底下搞出了自己?真是龌龊!
堂堂一个皇上,竟是太监的儿子,赵佶觉得周围有无数只眼睛都在看着他,无数张嘴都在说:“你这皇上,根本没有皇家血统,还坐在龙椅上,快下来滚蛋吧,别玷污了皇家名声!”仿佛自己变得越来越小,好似老鼠那般,满屋找缝,想一头钻进去。
这突入起来的羞辱,令这年少之人好个难言,直臊得脸发红,嘴发干。
他又想起母后平时待蔡大人的柔声细语,蔡大人看母后的款款柔情,原来他们是一对狗男女!可这事,自己既不能说,也不能讲,只有憋在心里。
但这蔡大人敢对自己讲,会不会嘴上无德,对其他人说呢?那时别说坐在龙椅上,朕的性命都不保了。皇上愁着,愁着,忽然想起一个历史上和他相似的人。
赵佶在这时想起了谁?那便是千古一帝秦始皇,也就是统一六国的大皇上。民间传说他是宰相吕不韦的儿子,母后也和吕不韦是老,他得知此事后隐忍不发,待掌握大权便诛杀了乱皇后宫帏的亲生父亲。是有先例,秦始皇能诛杀生父,朕也要想办法诛杀这老太监!主意想定,皇上便装出笑脸,好似从没发生过事情般,该吃饭吃饭,该玩乐玩乐。
一天多时间,这班人到了济南,济南是山东省会,山东巡抚就在这里。山东巡抚姓令,叫自清,这令自清四十来岁,由早年考的榜眼一年年熬上来的。此人做事干练,胆大心细,不怎么巴结上级,但为官还可以,所以被朝廷派到了山东这外国人多的地界。
令自清虽说不爱巴结上级,磕一听说皇宫的大内总管来了,再不奉承也不敢得罪这头后身边的大红人,于是派人把蔡京这班人恭恭敬敬地请进巡抚衙门,好吃好待,还送了不少银两。
傍晚,酒过三巡,蔡大人有些醉意,趁着酒劲便对令自清说:“你在山东当巡抚,是皇上看得起你,提拔的你,咱家那时看你也是个干练的人才,替你没少美言,你知道么?”
“是,是,我当这山东巡抚,多亏了皇上的栽培,也是您大总管的美言,下官在这谢谢您了。”说着,使了个眼色,侍卫忙递过个盘子,盘子里有几个零散的金元宝。
这令自清把盘子接过,递到蔡京面前说:“谢谢总管在面前美言,一点谢意,请笑纳!”
蔡京斜眼看了看盘子,心道:你一个山东巡抚,怎么如此的抠,还不如沿路一个知府,我若在皇上边上说你句坏话,你这巡抚的位子还能坐得住?
想归想,蔡京表面仍笑呵呵地说:“早听说你为官清廉,咱家哪能收你的银子?”边说,边推辞。
“总管一路劳苦,路上花费很多,下官虽然没什么钱财,送公公的礼总得筹备。”山东巡抚令自清笑着又把装金元宝的盘子推向蔡京。
“巡抚如此讲,那咱家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聊胜于无,蔡京也不客气了,示意身旁一个侍从把盘子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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