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小姑娘是不好回答这句话的,因为她说嫁非嫁,说未嫁又和夫君拜了两拜,只差一拜,所以也不知自己算嫁了还是没嫁。
她就是月如,那日和鲁智深分开后,便四处寻找鲁智深。在她心里一直认为自己和师哥鲁智深拜了天地,也算结过婚了,自己便是鲁智深的妻子。师父云游去了,不知去哪,普静庵又烧了,只能去找鲁智深,不管他到哪里,也要寻到。
听师哥说,以前押镖来过东京,便碰碰运气,也到这里来,在潭州买了头驴,骑着驴上路。正悠闲地走着,就碰到了依依这档子事。
依依见这小姑娘脸色羞红,又不说话,不禁玩笑道:“难道你小小年纪,嫁出去了?”
月如见这比自己大几岁的姑娘又问自己,不好回答,忙岔开话题问:“你是哪里人啊,怎么让歹人装入麻袋?”
“我是平进人,和我爹押镖到此,押完镖听说打擂,过去看看,没想到便被人劫持到此,多亏小姐妹救我。”依依说。
“你是平进人?”月如待她说完,忙问。
“对,我是平进人。”
“你父亲是押镖的?”
“是。”
“你父亲叫什么,在什么镖局?”
“我父亲叫林常孝,我家镖局叫长远镖局。”
“你是依依?”
“对,我就是依依,小妹妹,你认识我?”依依感到奇怪地问。
月如这时不知说什么好,因为她一连得问话已经让她明白了,自己救得这位姑娘就是师哥鲁智深的师姐,虽说鲁智深没说两人的特殊关系,但月如从鲁智深的话中感觉到,他和这位师姐的关系绝非一般。
想到这里,月如心里酸溜溜的。“小妹妹,你认识我?”依依见她不说话,又问了一句。
“我虽然没见过你,可是我听别人讲过你。”
“别人讲过我,谁?”
“我的……”月如想说我的夫君,可是话到嘴边又改口道:“我师兄讲过你。”
“你师兄,我认识吗?”
“你认识。”
“你师哥叫什么?”
“我师哥,我师哥叫鲁智深。”
依依一听这名字,眼睛立刻睁大,仿佛定在那里一样。
“你认识我师哥吧?”月如见她不说话,问道。
“认,认识,只是好多年没见了。”依依说。
胡说,前几个月他还和你同宿一屋,怎么现在却说好多年没见了,看这女人挺老实的,嘴里不说实话。月如皱了皱眉,不禁问:“你真的和鲁智深好些年没见面了?”
“真的,他是我师伯的孩子,我们从小……”依依也想说,我们从小订了亲,可是话到嘴边,咽了回去。
“你们从小怎么了?”月如忙问。
“我们从小就认识。”依依答。
胡说,真是胡说!月如心中想着,眉头一挑问:“我怎么听鲁智深说,前几个月你和他押着夜明珠还去了趟东京?”
“你……”
“是不是啊?”
“那不是鲁智深!”依依被问得脸色臊红,跺着脚说。
“不是鲁智深还能是谁?”
“他是左天明!”依依气道。
……
在大批官兵包围打擂场的时候,鲁智深一看不好,便施展起水上漂的功夫从拥挤的人群头上蜻蜓点水般飞掠而出。
看到外面拿刀,持枪的官兵,也从他们头上一点而过。有个官兵看到他,回身便打了一枪,这一枪刚巧打在鲁智深肩膀,鲁智深也顾不上疼,继续向前飞掠,前面一辆马车,车上有个棚子,是个轿车,挂着蓝布帘子。
鲁智深管不了里面是什么人,飞身上车,掀帘子而入。那赶车的把式恍惚见一个黑影从后背掠过,转眼便不见踪影,心生奇怪,便问:“小姐,没事吧?”
“没,没事。”车中传出一个女人声音,轿车便继续前行。
轿车停在一个院子里,这是一个不小的院子,高墙大门,院中放了好多麻袋,透出药的气味。轿帘一掀,走出个十七八岁的妙龄少女。只见她身材中等,胖瘦均匀,皮白肉嫩,发黑唇红,细眉大眼。
跨下轿车之后,她对车上说道:“你也下来吧,我替你包扎包扎,不然失血过多,你要丢掉性命的。”
那车响了一下,下来一少年,正是鲁智深。
“这是你们家?”下车后,鲁智深问。
“是我家。”
“你家是开药铺的?”
“你怎么知道?”
“院中堆着这么多药材,一闻便知道。”
“你挺聪明的。”这少女看着下车的鲁智深,见少年眉目清秀,脸上带着一股英气,不禁笑着说。
“谢谢你让我搭了一段路的车,我该走了!”鲁智深要告辞。
“你先别走,让我爹帮你处理一下伤口,你再走!”那少女不待鲁智深回答,扯着鲁智深的胳膊,把他带进一个屋子。
这屋子不大,但是白墙白床白被单,连桌子也是白的。那少女让鲁智深在凳子上坐下,随后出了屋子。不一会儿,她领来位四十多岁微胖的中年人,对鲁智深说:“这是我爹,你是?”
“我叫……”鲁智深不敢说出真实姓名,于是说:“我叫左天明。”
“哦,左天明,让我爹给你处理一下伤口吧?”说着,便踢鲁智深脱掉上衣。那中年男人用酒精给鲁智深伤口处擦了擦,然后拿针筒给他打了一针。片刻后,拿一个小刀划开鲁智深的皮肉,不一会儿,便用镊子夹出一颗带血的子弹头。
“好了。”他缝完伤口后,便出了屋。
“哎——我怎么没觉得疼?”鲁智深想起以前看戏,演的关公刮骨疗毒,说关公能忍住疼,隔开皮肉时还可以镇定地看书,没喊叫一声。鲁智深想,我这也是割皮肉啊,记得上次挨了一枪,疼得要命,怎么这回不疼了?
“傻瓜,给你打了麻药针了!”
“你叫什么,救了我,又给我把子弹取出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鲁智深准备告辞,问道。
“我叫莫婉儿。”那姑娘说。
“谢谢,你和你父亲救了我!”鲁智深又一次道谢,想告辞。
那莫婉儿好像猜出了鲁智深的想法,说:“你伤口刚缝合,现在不能乱动乱跑,如果没急事,先在我家休养几天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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