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江微笑道:“正好,但是诗文上是不是改一改,如果将‘大帅’二字改成‘白帅’,百姓是不是更能明白这诗文上说的是谁?”宋江觉得鲁智深进称号的事情是无法逆转的,他为了不让众人觉得他有抵触心理,于是也献上了自己的意见。
晁盖觉得宋江改的好,于是问鲁智深道:“头领觉得呢?”
鲁智深笑了笑:“怎么都行,这个我听大家的。”
最后按照宋江的改动,这首诗定稿后,吴用教给一些兵士们背,这些兵士们背熟后,再去教授给街上的幼童,很快,这首打油诗便传遍了山东,鲁智深的大名也传进了东京城的金銮殿。
鲁智深大闹山东,树立名号,更改土地制度,朝野震动。枢密使童贯受了宋徽宗统军大元帅之职,径到枢密院中,拨发调兵符验,调集京师御林军二万,守护中军,另起大名府兵马三万,齐州兵马三万,汝宁州兵马二万,共计十万大军,准备征讨鲁智深。粮草军需,皆由高太尉办理。
这日,童贯召集御林军统制陈希真,大名府兵马都监索超、闻达、李成,齐州兵马总管刘广,汝宁州兵马统制呼延灼至白虎堂召开会议。童贯环视会场,目射寒光,扯着不男不女的鸭喉咙问众将道:“贼寇鲁智深大闹京东东路,杀害朝廷官吏,劫掠良民,有日渐坐大之势。如何荡平贼寇,各位尽可出计。”
童贯话音刚落,便有一人起立,请求发言,众人回视,正是御林军统制陈希真。陈希真今年约莫四十多岁,中等身材,他拱手行礼道:“前番官军多次征讨贼寇,连番失利,究其所然,一则京东东路一带,多是崇山峻岭,贼寇有回旋的余地;二则山区之中的居民多上无片瓦遮阴,下无立锥之地,不知法度,正所谓穷乡僻壤出刁民。鲁智深贼寇又以平均田地为口号,蛊惑人心,每占一城,便杀戮富户、绅商,夺占其田产店铺,然后照人头分给穷鬼们。因此之故,各处穷人,成千成百,皆不顾朝廷法度,千年陈规,拥护贼寇,与官军为敌。今闻贼寇又连下京东东路数城,富户浮财田产,皆被分光,长此以往,则人心大动,局面不可收拾。为今之计,须双管齐下,一面仿秦制,于各处乡村建立保甲连坐之法,一人通匪,诛杀九族;一户通贼,十户连坐,刁民畏服,必不敢再与贼寇暗通款曲。贼寇失去刁民拥护,我军十万天兵从东南西北四面征讨,会攻贼二龙山,依朝廷之声威,我军之战力,不消数月,便可荡平匪区,剿灭贼寇,生擒鲁智深。”
陈希真一番话,博得童贯赞许,众人皆赞好。童贯道:“此番进兵,望众位将军齐心协力,一举荡平贼!”
鲁智深探得童贯率领十万大军,来攻打青州。急召众将在青州商议对策。众将闻报官军有十万之众,无不大惊。宋江对鲁智深道:“官军势大,我军马步军仅两万人,如何能与十万官军交战,既知战则必败,不如全军撤回二龙山,据险拒敌,暂避锋芒。”
鲁智深听了宋江这话,看了他一眼,心里暗骂:“马的,你个狗东西不是逃跑就是投降,怎么就没点好办法!”
晁盖道:“京东东路数城,那是将士们拼死血战而得,如何能轻言放弃,血战一场,死则死耳,又有何惧!”
方腊心中两难,守则难存,弃则不可,不知如何是好。
鲁智深望着军师吴用,吴用只是微微摇头,一言不发,显然没有良策破敌。
众将议论良久,不得要领,都看着鲁智深,等待着他下决定。鲁智深对方腊道:“方腊哥哥,方杰的伤势可好些?”
众人没有料到鲁智深在这个时候问起方杰伤势。方腊道:“刀未刺中要害,只是失血过多,修养些时日也就好了。”是个急性子,他问鲁智深道:“大元帅,有什么良策破敌吗,有就快说出来。”
鲁智深微微一笑,不急不徐道:“谈笑间——”鲁智深换了种坐姿,翘着二郎腿,轻轻将手一挥,道:“樯橹飞灰烟灭!”
邓元觉也是个急性子的主,他起身走到鲁智深身旁道:“卖什么关子,急死个人!”
鲁智深道:“官军虽有十万之众,来剿必将分作两班:一班驻守于我根据地外围,以防我军突围;一班入我根据地内作战,希图一战就把我们搞定。我军正好利用敌军急于求战的心理,将主力悄然伏于某地,待敌不备,突然杀出,以全力击起一部,各个歼敌,必获全胜!”
吴用问道:“何处可伏我军?”
鲁智深道:“各军人马迅撤往泰山中去,那一带山高林密,高度皆在三千尺以上,我军正好躲进去。”鲁智深说的地方是我国山东省的鲁中南山地丘陵,那里的地势中部突起,向四面逐渐低下。海拔在一千米以上的山岭有泰山、鲁山与沂山。如果鲁智深说出“海拔”“米”这一类的词语,众将一定不懂,所以他一边说时,一边都改成了他们听得懂的话。鲁智深又对戴宗道:“烦劳戴宗速回二龙山,将留在山上的家属与留守在那里的兵马,命令他们都撤到泰山中去与我军主力会合。”
戴宗道:“遵命!”
鲁智深想了想,道:“李逵哥哥的母亲眼睛不方便,你们黄信、燕顺一定要悉心照料。”
李逵听了鲁智深这话,一下子跪在鲁智深面前,连连磕头道:“俺替俺娘谢谢大元帅!”
鲁智深忙道:“都是自家兄弟,不必如此。”
吴用问道:“官军来攻在即,大元帅何不将具体部署告知列位头领!”
鲁智深道:“军师说的正是。”鲁智深对黄信、燕顺、王英、郑天寿、施恩、张青、孙二娘、曹正、石勇、白胜、李忠、周通、孔明、孔亮、邹渊、邹润、乐和、扈成与宋万,一共二十未头领道:“众位哥哥,你们每两人一组,每组带五十名兵士,往各处发动百姓,只说官军来攻,定然会烧杀抢掠,要抢他们刚刚分到手的财产与土地,教百姓速将粮草藏匿后往深山躲藏;然后再要各处的青年男女配合你们袭扰官军,切记,不可去官军硬拼,打的过就打,打不过就跑。你们这十支军马只需搅得官军十二个时辰不得好好吃一顿饭,不能安心的睡一觉,那就是大功一件。”
黄信是个军官出身,他没见过这样的作战方法,不解的问道:“大元帅如此用兵,有何深意?”
鲁智深道:“官军十万之众,人多势众,兵强马壮,我军如何能和他们拼命呢?我军可先将其肥的拖瘦,瘦的拖死,待其疲惫不堪时,再一战破敌。”
二十名头领这才明白了鲁智深的意思。
鲁智深对其余众将道:“坠仙崖是泰山诸峰最险的一个地方,各位速将军马、粮草、器械隐蔽于崖上,无论昼夜,不许人马自行走动,如有生人踏入。立即关押,总之,坠仙崖上可进不可出。守密第一!”众将领命。鲁智深笑问吴用道:“军师可愿与我在这青州城中恭候童大元帅啊?”吴用笑答道:“需得有酒有棋,对弈一局,方可作陪。”
武松道:“不可,我们大家都去了坠仙崖,城中仅留兄弟与军师,敌军一到,岂不束手就擒?”
鲁智深笑道:“童大元帅远道来我青州做客,我不在城中迎候,尽些地主之仪岂不失了待客之道,反使得童大元帅大人笑我等不识礼数!”林冲道:“两军对阵,如何讲得礼数?大元帅当与全军同往坠仙崖。”吴用早就明白了鲁智深的用兵策略,于是笑道:“林教头勿急,古语云:舍不得孩儿,套不着狼。官军此来,只为剿灭我义军,擒拿大元帅。大元帅正好将计就计,亲身做饵,只为钓童大元帅这只没种的大王八而已!”晁盖道:“大元帅是全军司命,如何能亲自做饵?”吴用道:“不妨事,只需百余名忠勇之士,定可保大元帅平安无虞。”
方腊问道:“大元帅不在军中,何人主持大局?”鲁智深本想叫方腊指挥全军作战,但他怕众将以为他用人惟亲,于是道:“只好烦劳晁大哥统率全军,下这局大棋了。”晁盖惊问道:“我如何当得起?”鲁智深道:“只要晁大哥依法用兵,遇事多与方大哥与公孙先生多商议,如何会打不胜呢?”
晁盖问道:“我军该如何用兵?”
鲁智深道:“待敌疲惫时,全军并力一向,或伏击或奇袭,适情而定。”晁盖沉默不言,鲁智深又道:“切记,攻击敌军时只集全力攻其一部,待歼灭了官军一部后,再攻击另一部,切不可分兵击敌,不战则已,战则要将敌军全歼。所谓全歼则是将敌军上至长官,下至火夫,或毙或擒,不可使一人漏网!”
鲁智深起身拱手道:“谨遵将令!”
方腊问道:“若我军正在攻敌一部,敌军另一部来援,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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