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
对于赖六来说,这就是逃亡,要是被后面追着的人抓到,不死才怪呢。
喘息。
这是赖六现在的状态,本来就不是很健壮的身体,经过这一路的奔跑,早就像是没了魂魄一样,能一直迈着沉重的腿,就已经不错了。
出城。
终于,赖六奔出了城门,晃悠着往野外跑,只要跑进城外的林子,在跟着上了山,那就是自己的天地,任谁都别想找到自己。
逃债。
当初赌钱输了,做贼被抓了,摸寡妇被打了,都是往南山上跑,最后官府的人都抓不住他,这片儿咱们熟悉啊。
腿软。
赖六边跑,边骂自己的这双大腿,平时就是缺乏锻炼,这会儿用上的时候,就捉禁见肘了。
呼喊。
边跑,赖六的耳中边传来呼喊,全都是不堪入耳的言语,抓到你让你吃屎,别让我逮到你,让你这辈子都进不得窑子,你再跑,再跑,今天就把你挫骨扬灰。
鬼扯。
赖六也回骂:“我信了你们的邪性,要是被你们逮到,我连骨头渣都剩不下,你们别想抓到俺”
诱惑。
胡东也是非常累,他平时在荆州城里,东西南北街的走动,找谁谁都要站在那老实的等着,能拉着他满城漫野跑的,就是眼巴前这位。
今天,他来,本身就没想把这人怎么样,是奉着家里那位大老爷的命,来找这位来探讨他的人生,这位可倒好,跑起来还没完了。
关键是,这小身板儿,居然这么能跑。
“我说赖六,你给我停下,今天来不要你的命,是有好事”
胡说。
赖六想笑,抓不到我,追不上我,这次来诱骗了,你们怎地就把我当成了傻子不成。
“门儿都没有”
赖六非常坚定自己的选择。
头疼。
云晔非常头疼,不是生病,而是长距离的奔跑,让他脑供血不足,这也证明,一定要加强锻炼身体,那些以往的皇上短命,一是操碎了天下的心,二是不懂得劳逸结合。
心疼。
郑源,非常心疼,自己是经过训练的练家子,最起码奔跑起来没感觉到有多累,要是放在以前,他早就一步奔上去,把那个拉着皇上满山跑,不识好歹的东西按着脑袋拿下了。
可今天不行,护在二爷身边的,保在皇上身侧的,只有自己,要是有皇拱卫在这里,还能让那个邋遢汉子撒野。
都抓起来砍头。
“二爷,要不咱们歇一会儿?”郑源轻声的问。
云晔扭头看了看他,继续自己的奔跑,小爷我当年也是长跑健将,还能被那小毛贼落下?
“别废话,跟着”
“诶”
郑源无话可说,皇上说的是跟着,那就是跟着跑,那怕皇上说一句追,他这就一步上去,把这帮人都摆平绑了,慢慢的让二爷平复他的好奇心。
心碎。
赖六心里难受,怎么就着了城里那位大爷的道,非要当初使他的钱赌干嘛,现在想起来,这心里非常的难受。
那人的钱,是那么好花的?
平时和人嘴硬是嘴硬,那都只不过是过过嘴瘾,到了真章的时候,谁不稀罕自己这条烂命,关键是,牢房里的饭菜,不好吃。
有钱,你能在里面吃鸡,没钱,就是烂菜叶子也没有。
那日子不好受。
要是被这帮臭不要脸的追上,那就更加不好受了。
跑,绝对不能让他们逮着。
愤怒。
胡东愤怒了,通红的脸,也不知道是心中的怒火,还是奔跑着沸腾的血液,他只想一把抓住眼前那个泥锹,一顿大板子拍死,然后在下油锅。
煎炸个十遍八遍,才能解了心头只恨。
今天来,本就是大爷发话,让这人做一件小事,而后在给他些钱,让这人远走高飞,永远不用回荆州,这多好的事情。
欠着的钱不要了,还给你钱,让你远走逍遥,你跑什么跑。
“赖六,大爷真的不要你的钱了,只要你能完成一件事”
骗子。
“妄想,老子...啊...呀...我...”
赖六绝对不相信骗子,可他过分的相信了自己的双脚,刚跑下小山包,便被乱树枝拌到在地,一阵翻滚朝向山脚。
腰疼。
是的,赖六只觉得腰眼一阵钻心的疼,伸手轻柔,如同摸到了灼热的铁板,瞬时移开了手,拿到眼前一看,血。
认命。
赖六认命了,别说跑了,站都站不起来了,还跑什么跑。
解气。
胡东叉着腰,喘气如同山风一样的粗气,嗓子已经干涸的厉害,发出一阵干柴折断的笑声:“跑...你还跑...接着跑...跑啊...”
喘气。
同胡东一起的爷们们,杵着双膝,朝地上吐着唾沫,喉咙像是烈火灼烧一般。
隐匿。
云晔停下脚步,同郑源一起隐匿起来,这会儿不用上前,听着他们说话就好。
主仆二人找了一处灌木丛,躲在后面轻声喘息,现在轮到他们两位做贼了。
得意。
胡东摇晃着迈着步子,不紧不慢的来到赖六身边,起先是看着地上缩成团的人,后来看了看身后的太阳,好像是在等着什么。
笑道:“你跑啊,接着跑啊,流血痛不痛,啊?”
胡东得意的,站定身子,笑着脸,抬起右脚,朝着赖六的腰间踩去。
疼痛。
如同被奔驰的马车撞击一样,赖六的腰间传来剧痛,那痛楚,让他本就丑陋的脸,更加的不堪入目。
“东爷,有话好好说”
本来已经要痛死去的赖六,在面临生命尽头的时候,又如同回光返照一样,奋力的高喊出声,这次他想着凭自己的喉咙,包住一条命。
腿,已经抛弃了他。
大笑。
胡东叉着腰,最后笑成了沸水里的虾,弯着腰笑的嘴巴干裂,这时候围上来的打手,没有再下死手,而是一口吐沫接着一口的消解自己心中的郁闷。
更有甚者,脱下裤子,对着早已哭成泪人的赖六撒尿,微橙的液体,流淌在赖六的脸上。
屈辱。
赖六就算是街头巷尾,摇头乞怜的狗,也还存在着人的尊严,挥手丢起一块石头,抛出。
剧痛。
微橙色的液体,随着一声惨嚎嘎然而止。
“我他娘的弄死你我”惨嚎的主人,捂着裆部栽在地上,口中吐着杀人的话语,也仅仅只是在嘴上。
“赖六,你他娘的听着,大爷说了,你明天就去下药,只要成了,那就给你五十银元走出荆州,以后只要你不回来,你的狗命就能活着”胡东没管自己的同伴,他已经懒得节外生枝了。
“你们大爷能让我去下毒?他知道我是那根葱,还不是你们自己不想背这差事,才找的我,到时候事情不管成不成,我还有命么?”赖六笑着抹了抹脸上已经凉了的液体,啐了一口吐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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