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把所有的墙壁涂成油漆工能够调成的紫色就可以了呀！”柯然俏皮笑道，一边给所有的线条渡上了黑色水笔的边。
而其他，她自然用不着再作修改了。
张小草神情厌恶地看着她。
“张小姐，一刻钟很快要到，你不作修改了吗？”顾则方正视张小草，严肃的。但是张小草从里面看出了一丝丝的鼓励。
张小草摇摇头：“一幅作品，是需要修改，还是不需要修改，绘画的人心里有数。我确信这幅肖像画最好不要做什么修改，因为那画的是当时的感觉，因当时的感觉而表现出来。现在，感觉不说消失与否，起码没有那样热烈了。有时候讲的创作冲动，就是这样。”
“我很怀疑……这幅画究竟是不是张小姐所作。她居然连修改的勇气也没有。”柯然描完了所有的轮廓，用纸巾擦了擦手。
张小草鄙夷地看了她一眼，但看到柯然给《你看到什么，就是什么》不禁大为生气：“你在做什么！你看看你画的是什么东西！”
愤怒之下，这口吻很像是恨铁不成钢的家长。
众人皆惊，柯然也被她毫不掩饰的怒火给吓了一跳：“张小姐！你父母没有给你所谓的教养吗？你这个有娘生没娘教的乡巴佬！”
“柯……”张小草上前一步，正要反驳，杨毅上前一步，皱眉：“柯小姐，我很不认同一个广告人居然这么说话。”
“很抱歉。”柯然解释，“我只是受不了自己的作品，不管怎么说，是我呕心沥血的作品，被人这么侮辱。”
杨毅蓦然回头看着张小草。
究竟是谁一再给谁带去羞辱！究竟是谁玷污了谁的作品！
张小草眼含泪花，她的作品……对于任何一个艺术家来说，都受不了自己的作品被人任意地修改涂抹！
那是，自己的心血啊！
虽说自己并不算什么艺术家，但是她依然有着艺术的尊严！
柯然那修改上去的黑色水笔痕迹，旁人一眼看去倒也没什么。但是创作者自己知道，这是多么地违背了绘画所表现出来的初衷，尤其看上去那刻意华丽的笔迹，是多么的……媚俗！
“柯小姐，你一再相逼，那么请别怪我……不客气了。”张小草冷冷看着柯然。
柯然被她眸子里的报复意味给吃了一惊，听她说话如此笃定，不禁有些心虚：“你想怎么样？你可别以为攀上了柳淑芸这棵大树，就可以为所欲为。”
“当然不。不过是，我对自己的作品，多少有那么些依恋感。所以我的每幅作品，都会在不显眼的地方，带上我的标志，比如说———”
她指着杨毅的那幅肖像画，原来在画中蒸腾的雾气形状，竟有些像个狗尾草的艺术标志，当然比现实中的狗尾草看上去更精巧美妙，看着袅袅自然之态，完美地融合在雾气之中，很是绝妙。
“这是我设计的代表我张小草的狗尾草标记。没错，张小草是一个来自乡下的小丫头，在这个大城市里无依无靠，没有任何背景，也没有任何势力。就像一株狗尾草一样在风中飘摇，但是狗尾草难道没有自己的逍遥与美丽了吗？不。我相信你们现在所见到的狗尾草标志，并不会比玫瑰或牡丹的简形标志逊色多少。”
那随意中带着烂漫笔法的狗尾草雾气，那一双张小草坚定执着的眼睛！
一时众人不知道是被这设计表现出来的才气所震撼，还是被张小草内心所焕发出来的对艺术和对生命不一样的热忱所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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