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顾锦宁现在没时间去操心别人的事,眼下还有一大堆麻烦没解决。
“苏姑娘,你为自己兄长担心我很能理解。”
顾锦宁眸光静静看着苏若汐,说道:“我与苏公子交往,并非你想的那样,但这是我的私事,恕难细说。”
“至于医馆的事,当初是我与苏公子共同想。如今即便有了变故,我也该同他本人说清楚。最不济,也该写封信讲明。”
这也是顾锦宁斟酌再三,想出的折中办法。
不管如何躲,该来的麻烦并不会少。
程姝瑶说的没有错。如果遇到难以解决的事便躲着不面对,那是缩头乌龟。
苏若汐的神情渐渐有些冷,转身迎风立在栏杆旁,没有看顾锦宁。
“顾小姐,旁人对你多有非议,但我很少当真。毕竟,我兄长是何等人物,他放在心尖儿上的人,定也不会差。”
“但今日这次深谈……”
苏若汐顿了顿,又轻笑了一声,“倒让我觉着,顾小姐最特别之处,不是旁人说的不守闺规,而是太过聪明。”
……这是软的不行,便要来硬的了?
顾锦宁微垂眼帘,并未生气,说道:“苏小姐有苏小姐的难处,我也有我的原则。但我能应承你的是,此事我会尽快同苏公子讲清楚,一定在贵府家主继任之前。”
她知道苏慕白接任苏家家主的重要性,但她并不觉得,自己对这件事的影响有那么大。
况且,她听了这么几句话,都没有问问苏慕白,就要和人家拆伙,听起来是不是太好笑了?
缩头乌龟无疑!
苏若汐没有说话,但显见并不愉快。
她之所以来找顾锦宁,是因为她已经给兄长去过信了。
而信明明送到了兄长的手上,却都如同石沉大海,没有回音。从此便可知,兄长是铁了心的不听劝。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在顾锦宁这边试试。
都说心病还须心药医,假如顾锦宁再也不理兄长,彻底从根儿上断了念想,大概兄长便能听从父亲的安排了罢?
可如果顾锦宁给兄长写了信,兄长便会知道她来找过顾锦宁。
到那时……苏慕白究竟会是怎样的反应,就连苏若汐也心里没有底。
话说到这里,两个人都有自己的道理,差不多算是僵局了。
随即苏若汐神情缓和了些,对顾锦宁说道:“顾姑娘,如此也可。只是有一点,你莫告诉兄长,此事是我告诉你的。”
……所以这就是又赞成让她亲自与苏慕白说清楚了?
顾锦宁此时方觉,跟顾以灵那种人说话,才最是不费脑子。
如果各个都换成苏若汐这种性子,她怕是再多智慧也应付不过来。
“若汐!你在上面干什么呢?怎的撂下我们不管了?”角楼下传来贵女的笑语,却没上来。
仿佛打破气氛凝滞,苏若汐叹了口气,又笑了笑。
“顾姑娘,这儿风凉,咱们下去罢。”
主人这样说了,顾锦宁就也顺势点点头。
下角楼前,顾锦宁忽地想起一事,
“苏姑娘,今儿为何有这画舫聚会?”
“瞧我这记性,竟忘了告诉你。”
苏若汐扬唇浅笑,已经恢复了常有的亲和近人,“今日只是寻常聚会,不过……等会子还有贵客要来。”
顾锦宁这才恍然,原来是还在等人,怪不得苏若汐与她说了这样久的话。
两人走下角楼,苏若汐冲她颔首,随即又笑眯眯地回到贵女圈中。顾锦宁也是跟往常一样,于是谁也不知她俩在上面究竟说了什么。
看到顾锦宁好不容易下来了,程姝瑶一把拉住她,忙问:“她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也不算什么大事儿。”顾锦宁虚应着,这事说出去确实尴尬。
于是程姝瑶耸耸肩,也没有再问,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顾锦宁看看她,问道:“你玩儿得可还尽兴?能走了罢?”
依着顾锦宁的想法,本来苏若汐邀请她来画舫,就是为有机会说事的。
眼下事情已经说完,她也没有必要再留这儿。
“走啥呀?!当然不能走了!”
程姝瑶挽着顾锦宁的胳膊,又小声说道,“方才我们已经派魏澜去打探消息啦,今天咱们要见到传说中的二皇子了!”
“谁?大皇子?”顾锦宁怔愣。
这大皇子为什么说是传说中的呢……因为基本大家谁也没见过他,是一个传说中的人物。
顾锦宁哪怕活了两世,也只听过其名,从未见过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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