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少奶奶闻言，顿时脸色有些白，连忙尽力提高声调。
只是她本就声音不大，再加上已经站了一个时辰，自然失了力气。没过多久，原本软糯温柔的嗓音就沙哑起来。
饶是这样，那新妇也不敢停下，只能哑着嗓子继续念，这回入耳也不好听了。
郭夫人却笑了笑，像是听见了最动听的嗓音般，这才流露出一点满意来。
那监督人罚跪的嬷嬷也没闲着，一直在跪着的人中走来走去，看到谁背不直了，或者偷懒，就拿着枝条在谁身上抽两下。
被抽的人立刻直起身，却不敢言痛。
顾以灵自然是在跪着，脸色比旁边的人还要惨白些，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那嬷嬷也不知为何，似乎特别注意她一般，只要她稍微想偷偷懒，背上就会挨枝条，简直苦不堪言。
顾以灵低垂着头，眼角看到嬷嬷转身在另一侧，便偷偷挪了挪发麻的身子。
但也只敢微微动一下，而后便立刻定住动作。
哪知没过多久，嬷嬷的脚步声响在她身后，随之而来的就是背上的一阵刺痛。
“还想趁我转身的时候偷懒？！”
嬷嬷尖利喝道：“莫以为你跟别人不同，只要嫁进了这侯府，就是侯府的妾！真当怀了身子就没人能治得了你？”
顾以灵被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通，耳朵嗡嗡发响，但只能咬着牙听着。
在侯府里，当着郭夫人的面敢反驳她的随嫁嬷嬷，那就是给她落脸。
顾以灵初时并不知道，还跟以前一样，被训斥了就出言驳斥，被郭夫人好一顿罚，才算是响了记性。
侯府的那些少奶奶们，只要不是嫡系的，都被郭夫人罚过，更何况是她呢。
听着嬷嬷的呵斥声，又夹杂四少奶奶并不悦耳的朗读声，顾以灵渐渐头有些昏昏沉沉的。
没能强撑太久，顾以灵便身子发软，趴倒在地。
“怎的了？！”
嬷嬷不惊反怒，照着顾以灵的背又是一枝条。
“反了不成？趴在地上做什么，起来！”
话音刚落，旁边的丫鬟便赶忙上前掺起顾以灵，又按回跪倒在地上。
顾以灵此刻是真的撑不住了，哀求道：“陈嬷嬷，妾身实在撑不住了，您就可怜可怜妾身罢。”
“哟呵，说你两句，你还真喘上了？”
陈嬷嬷冷笑一声，说道：“这么多人，大伙儿都老老实实跪着听训，你倒是说说，为何老奴要可怜你？”
“妾……”顾以灵迟疑一下，而后面带怯意，说道，“妾身怀着身子……”
“放肆！”
陈嬷嬷刚呵斥一句，那边郭夫人的声音也冷冷响起。
“我们侯府，可没有妾生长子的规矩。顾氏，你倒是说说，你怀的什么身子？”
顾以灵这时震惊莫名，好半天没回过神。
“夫人，前几日妾身母亲来时，您也听见了，妾身确实有孕了！”顾以灵连忙喊道。
她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好端端的事情，才过去了几天，郭夫人突然不承认了？
不管如何，她肚子里，确实已经有孩子了啊！
另一边，郭夫人却不说话，只冷静看着她，仿佛真的在训斥一个胡言乱语的妾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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