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以灵的脸色渐渐变白。饶是她再蠢笨，看见郭夫人那阴寒的眼神，也能感觉到危机感。
“夫人，大夫已经为妾身诊了脉，当日妾身母亲还与大夫一同向您禀告过，这怎能作假？”
顾以灵急忙辩白，实在不是她胆子大，敢当众顶撞当家主母，而是这事关系到她的亲生骨肉，她怎能不急。
说罢，顾以灵又看向那些站着的后宅妇人们。可那些妇人各个都低垂着头，连一个眼神都未曾给过她。
顾以灵的心倏地沉了下去。
她说的句句都是实情，这件事在镇国侯府里，也不是什么秘密。
可如今事在眼前，这一个个的，都装作没听见般，竟是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她说句公道话。
郭夫人听见她的话，也不为所动，保养得宜的面容上扬起若有似无的笑。
一旁的陈嬷嬷呵斥道：“休得乱言！咱们侯府的大夫就那么几位，你倒是说说看，哪位大夫去给你号了脉？”
顾以灵张了张嘴，心头慌乱得紧，连忙说道：“不是府中的大夫，是妾身母亲从府外请来的，中正街东头的那家医馆大夫，这如何作得了假？”
郭夫人闻言，却似听见好笑的事般，平静说道：“既然是外府来的赤脚大夫，怎么能信？如今咱们这高门大户里，腌臜事可不少。”
“夫人！”
顾以灵急唤了声，双眼瞪得老大。
她根本不敢相信堂堂侯府主母，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面给她下套。
“哼，在座这么多位主子，生过孩子的可多了去了。你倒是问问，有哪个能嫁进府里这么短时间，就号出喜脉来？”
陈嬷嬷冷斥罢，又勾起狞笑，说道：“即便你有孕，怕也不是咱们家大少爷的孩子罢！”
不等顾以灵再说，郭夫人便拂了下帕子，略有不耐地说道：“陈嬷嬷，你还与她讲这么多作甚，按府里的规矩办便是。”
“是，老奴这就办！”
陈嬷嬷赶忙应承，随后朝身旁的丫鬟使了个眼色，丫鬟们便冲上前，按住了正兀自惊慌失措的顾以灵。
“你，你们要做什么！？”
顾以灵被紧紧按住，自然不依，想要挣扎开来。
可陈嬷嬷在侯府里已经做惯了这些事，自然是得心应手，身边的丫鬟也都有些力气。
顾以灵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只挣扎了几下，便被更恶狠狠地按倒在地。
下一刻，陈嬷嬷手中的藤条便狠狠落在了顾以灵的后背上。
“啊——”
这下可比之前陈嬷嬷抽打她的痛意大多了，顾以灵顿时惨叫起来。
藤条抽打皮肉的声音不绝于耳，每一下都伴着顾以灵的哭叫声，不多时，顾以灵便泪眼连连。
“夫人！您这是要害死妾身啊！”
哪怕这种时候，顾以灵挣脱不得，也不甘心就这样被惩戒，只能苍白地为自己讨个口头公道。
“害你？”
郭夫人不怒反笑，看顾以灵的眼神愈发冰冷。
“按我侯府内宅规矩，今儿你多次顶撞当家主母，又以怀孕假托，若不稍加惩戒以儆效尤，日后这主母不如你来做算了！”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郭夫人的脸色已是冷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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