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蹄踏碎秋夜雨,照夜狮子骢上,一袭蓝衣上下翻飞。千金难得的良驹已恍如云中腾飞,马上的人却还嫌慢,一点儿也不心疼地扬鞭,连连催促着。随在身后的女子连声提醒着“宫主小心”,呼声惊断玉搂上缠绵笛声,却丝毫未能入前面那人的耳,倒是身下的马儿前腿一软,将他带得翻倒在地,连滚了两圈。那女子对着马儿脑袋又拍又拽,马儿只一味躺在地上喘着粗气。女子大叹一声这临时抢来的马儿果然跟不上那样的神驹,除此以外,也只能坐在地上,手握着拳头,对着天空发呆。
但愿——但愿宫主的马够快,但愿那些人还来不及动手,但愿姑爷……能等得到宫主去,就此化去劫难才好!
蓝衣女子咬着下唇,呆呆地看着连人影也不见的屋前,心如擂鼓——为什么会这样?还是来晚了么?唇上传来一丝剧痛,她轻轻吸了口气,咬咬牙翻身下马。屋子看上去有些个年头了,走在外面,一丝丝的血腥气扑鼻而来。蓝衣女子的手一颤,等到辨认出这血腥气似乎大多由来已久,扑通直跳的心渐平复下来,走到门边,头一次厌恶起自己常年习武练出的敏锐感觉来。她定了定神,走上前去欲推开门,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颤抖着在屋内说道:“了然,你说只是弄昏他的!”
另一个同样熟悉的声音响起,却是带着些安抚与忍耐:“你也太心慈手软太天真了。到时候你我之事岂不穿帮?”而后声转狠厉:“不如一了百了了干净。”
蓝衣女子只觉头脑中一片空白,直到哐啷一声门响了,才惊觉自己已然推了进去。顾不得其它的晃过大惊失色扑过来的人影,出指如电地点下他们的穴道,令他们呆立在侧。她抢到门中朝内看去,顿时心下一沉,许久没有痛过的伤处似乎又痛了起来——
紧握住一只玉佩的少年躺倒在他最厌恶的地方,就那么躺在地上,双眼紧闭,眉心紧皱。昏黄灯下,他嘴角那丝血迹更是触目惊心!
苍白的脸上,寻不见一丝生机!
找不到?
蓝衣少女手中的剑砰然落地,心口如同刀绞一般,脑子里闪过了一页页似曾相识又似陌生的画面。画面中,都是他的身影。
头疼如裂。
不行!不可以!
怎么可以用这样的画面,来让我记起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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