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是蜀地的神龙镖局分号的一个年轻镖师,带来言九爷的紧急信函。言若欢拆阅信件便知事态紧急。
“三姑娘,九爷说,请您即刻前往,罗大镖头已动身,前去与您会合。”
言若欢点点头:“你去白云观等我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镖师退下,言若欢对青云尊主道:“尊主,那深潭中的鱼,我要带一些走。”
青云尊主道:“这有何难,我立刻吩咐下去,捕一些鱼在送到白云观。”
言若欢点点头,想了想又道:“既是要走,与我同来的侯前辈和百里公子,不知他们是否要与我同行,现在何处?”
蓬然道长笑道:“我那不成才的徒弟在这里!”
侯星相匆忙赶来,道:“言姑娘要走了,我自然与你们一起走的。”
言若欢道:“前辈重回师门,若是想留在蜀山也未尝不可的。”
侯星相猛摇头道:“我还有要事呢,你知道的,找不到她,我在哪里都坐卧不宁!”说完侯星相跪在蓬然道长面前,磕了个头,“师尊教诲,徒儿永世不忘,望师尊长命百岁,蜀山剑盟千秋万载,弟子就此拜别师尊,拜别尊主。”
蓬然道长哼了一声道:“长命百岁,贫道明年就百岁了,你是指望着我快点入土吧!”
众人一听不由得都笑起来。
侯星相忙解释道:“徒儿笨嘴拙舌,师父莫怪,弟子是想说望您老人家福寿绵长,活得比这无尘殿的银杏树还长久。”
青云笑道:“侯师兄,师尊他童心未泯,不必多虑,望师兄行走江湖也不忘蜀山情谊,他日凡事了结不妨回蜀山继续修行。”
侯星相点点头。
言若欢见百里尘还没有来,道:“尊主,百里公子不知在何处?”
青云眼神一敛道:“言姑娘且和侯师兄去吧!”
言若欢不明白他是何意,一旁的一位老道士上前说道:“言姑娘,百里公子已入蜀山剑盟,愿意长留蜀山修行。”
言若欢大惊,百里尘无拘无束惯了,怎会愿意加入蜀山剑盟在这里天天练剑,“道长怎么称呼,您的话晚辈不太明白。”
“贫道长泽,来雁峰主事之人,百里公子偶然去了静湖山,连闯数关,对蜀山剑法颇为折服,愿意长留在此修行,已行过入门之礼。”长泽说道。
言若欢看向其他人,青云,蓬然皆点点头。
“怎么可能,百里尘那小子放荡不羁,他在江湖上有生意,有肝胆相照的兄弟,还有……”侯星相看了看言若欢,话锋一转:“还有许多意趣相投的朋友,断不会留在蜀山的。”
蓬然道长怒瞪侯星相一眼道:“你懂什么,百里公子沉醉于蜀山剑术,追求剑法至尊,自然愿意留在蜀山,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一样,不思进取,迷恋女色!”蓬然道长说完这话不着痕迹的看了一眼言若欢。
言若欢心想,这话是说给我听的,百里尘对武学追求十分执着,若是说他一时沉迷蜀山武学,想留下也极有可能,即便如此,总不能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于是道:“尊主,我们和百里公子一同前来,如今要走自然是一同走,若是他有意在蜀山修行,我们也要跟他打声招呼,就这样不辞而别,于礼不合。”
青云尊主想了想道:“长泽道长,不如带言姑娘去看看百里公子吧。”
长泽道:“静湖山是蜀山禁地,外人不得擅闯,百里公子无意间闯入静湖山,又显示出极高的武学天赋,且他愿意入蜀山门,这是特例,如今言姑娘若是要去静湖山只怕不合规矩。”
青云尊主道:“言姑娘,你已知我蜀山史料,应知静湖山在蜀山剑盟中的地位,不过,你说的也在情理。”回头对长泽说:“长泽道长,言姑娘与我蜀山剑盟有缘,虽不是蜀山弟子,却习得玄无诀与归一诀,且武林剑宗危困,姑娘是解此局的关键,况且言姑娘找到血荇草,帮了蜀山大忙,请道长通融吧。”
长泽重重地叹了口气道:“就请尊主带言姑娘去看一眼,却不能说话,就算长泽劝阻不周,贫道自去领罚!”
一旁的蓬然道长高声道:“长泽道长来雁峰思过一年,终身主事来雁峰,不得卸职。”
言若欢见长泽道长受如此重的惩罚,心中实在不安,但一时又不知如何解围。
青云道:“言姑娘不必自责,这是蜀山剑盟的规矩,为了姑娘,已是有许多受罚了,姑娘就去看看百里公子,也好安心下山。”
言若欢心想,我不过是想百里尘打个招呼,却这么麻烦,蜀山剑盟的规矩真是奇特。但此时也只好跟着青云去静湖山。不从云游馆那里横渡过去,却从无尘殿有山路可连接静湖山脚下,再施展轻功上得山顶,言若欢站在山顶见百里尘正和一个白发道人练剑,他的武功的确精进,剑术极高且不说,他的身法飘逸,旋转腾挪看似缓慢了许多,言若欢知道那是因为他已完全掌握归一诀要领,无论是比剑还是站立,甚至入眠中都已用归一诀的吐纳之法修炼内力,身体可以随心所欲的行动。这正是她自己在栖凤居这些日子所领悟到的。百里尘与那白发道人练了一会剑,便坐下来对弈,两人谈笑风生,十分融洽。
“言姑娘,不用担心是蜀山剑盟强留百里公子了吧?”青云道。
言若欢见百里尘连身上的衣服都已换作蜀山弟子的白色长衫,宽大飘逸,“看来他是想在蜀山成仙了!”言若欢戏谑道,“青云尊主,那我告辞了,若是百里公子问起,请尊主代为转告一声吧。”
青云点点头,言若欢纵身而去,在白云观会合侯星相,荷叶和镖师,言若欢吩咐镖师将那些活鱼送到修罗殿,又修书一封给杭魄交待小花的配制方法。
“荷叶,此去路途遥远且不说,那里不比得蜀地富裕,江南繁荣,连南疆都比那里好,你不如跟着镖师回杭州去吧。”
荷叶猛摇头道:“姑娘,我是一定要跟着你的,哪有小姐不怕苦,做丫头的先叫苦的,我一定要去,你一个人上路怎能叫人放心,百里公子也真是的,既是同来,怎么不同我们一起走……”
“那就跟我走吧,侯前辈呢?”言若欢打断荷叶的话。
侯星相却十分迟疑,“按理我该跟你们一起走,可这事真是奇怪了,百里公子为何会留下?”
言若欢道:“我们先下山再说吧!”
于是三人离开蜀山,镖师已为几人备妥了马匹,三人骑马疾行十里,言若欢停了下来。对侯星相说:“前辈,你的事我清楚,此次跟着我似乎对你帮不上什么忙,不如你回杭州,我若是有一点线索回杭州后再联络你。另外,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你说!”
“前辈回杭州后去酒楼和钱掌柜说一声百里公子在蜀山的事,他或许真的沉迷蜀山武学愿意留下,但我总觉得他不会不和我打一声招呼就决定入蜀山门,或许是蜀山强留下他?此时我不得不离开,但没能和他说一句话总觉得蹊跷。”言若欢适才在白云观没有说,是想让蜀山弟子放心,以为她已安心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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