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在南疆,到底发生过什么,你我心知肚明。”
“淳于兄,当年你不是也去隐龙族了,咱们俩有必要互相拆台吗?”楚行风道。
“我是去了,可我没做伤天害理的事。”淳于空道。
“哈哈哈哈,海难来临,隐龙族人被点了穴,无一生还,淳于兄可在现场?”楚行风道。
“哼,我没有动手点穴,海难来时,自然是自顾生死,与我何干?”淳于空道。
“你没动手可曾劝阻?自古顾生死也要先解开人家的穴位吧!自然,淳于兄觉得自己问心无愧,我也无话可说。”
“我去南疆的确是为了鬼泣之剑,拿不到东西我也没害人性命,可楚庄主似乎做法更阴毒了些!是你扇动那些人去对付隐龙族,是你你暗中散播谣言,说隐龙族有鬼泣之剑,你竟然还和朝廷勾结……”淳于空道。
“淳于兄,你为了鬼泣之剑,我也是,手段不同而已,你这样说未免有失公允!”楚行风道。
“我只为宝剑,你想要的不仅是剑术,还有那长生秘术,我没有害人之心,海难让隐龙族灭族,本非我所愿。可你当时本来可以通知所有人海难来了,你却没有!你去祠堂里只带走了隐龙族嫡系血脉,这么多人你竟然一个不救!丧心病狂!”淳于空道。
“就像你说的,人不是我抓的,也不是我要困住他们,不关我的事,我能救一个已经不错了。”楚行风道。
“你根本早就打算只要隐龙族遗孤,你为了一个不足为信的传闻大动干戈,让整个部族灭绝,简直令人发指!”淳于空道。
“淳于兄多年来与我云海山庄相安无事,我还以为你已经置身事外,如今看来,兄长竟一直替隐龙族鸣不平,看来今晚是要替隐龙族报仇了?”楚行风道。
“哼!我最讨厌管闲事,你要做什么我不想管,二十年前如此,如今也是如此,但是你竟敢胆大包天对付连环山庄,我岂能忍气吞声!现在立刻交出欧阳,他是我的徒弟,你应该知道我有多看重他。”淳于空道。
“淳于兄,我就跟你实话实说,去年风云宴结束,天尧的确去连环山庄找过高徒,不过那之后,便不见他踪迹,天尧更不曾将他带回云海山庄。这是实话,淳于凶若是不信,老夫也没有办法了!”楚行风道。
淳于空冷冷地看了出楚行风一眼,道:“我自然会弄个清楚!”
楚行风道:“淳于兄,今晚你夜闯云海山庄我不跟你计较,不过奉劝你一句,最好是少在云海山庄随意走动,这里如今可不是只有我云海山庄的弟子,别的人见了你,可不会像我这么好说话,出了什么事,别怪我没提醒你。”
淳于空不理会楚行风的威胁,走到门口突然回头道:“云海山庄戒备森严,不过我要来就来,要走便走,谁敢阻拦,我就拉两个人做人质,千万别让我碰上天尧贤侄!还有你那几位什么松的高徒。”说完有意无意看了一眼那尊大花瓶,推开门出去了。
“哼,不自量力!”楚行风怒道。
百里尘听得心惊,想不到江湖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楚行风就是始作俑者,他用计让隐龙族灭族,惨无人道!而且在他的手里确实有一个隐龙族遗孤,这个人会是谁?百里尘耐心等了一个时辰,见楚行风睡下了,才悄悄退了出来,百里尘没再耽搁,纵身跃向临海轩。
临海轩门口被离香居的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守着,百里尘知道此处易守难攻,况且他也不想惊动太多的人,于是来到上次见侯星相的地方,用一根细蚕丝缠在那棵松树上,借力攀在那牢房的窗棂之上,往里面偷偷望了一眼,里面哪里还是什么牢房,房间布置得十分精致,两个红衣女人正坐在那里说话,听她们的意思,这临海轩已经是离香居门人的地方,那个红线就极有可能关押在临海轩。百里尘想一个个牢房细细查探,但是只有这个房间的窗户才能不被人发现,该怎么办?
百里尘心里正想办法,却不知道那屋里的两个女子已经发现窗外有人。这处窗户外面是悬崖绝壁,能在此处停留之人绝非等闲之辈!两个红衣女子对视一眼,极有默契的慢慢靠近窗户,并不打算细看,只见两人手掌一挥,一阵花香散开。
百里尘闻到香味时已经晚了,暗道一声:大事不好!好在他内力深厚,闭气,稳住身形,紧靠在那临海轩的外墙上,脚下寸许的地方立足都不够,他只得真气运行,用内力将自己托住,但真气一动那香气中的迷药很快起了作用,百里尘只觉头晕脑涨,他发现房内的女子并没有呼唤同伴,想来她们也不确定屋外有人,只得暗施迷药以防万一罢了。
百里尘只希望那两人见没有动静,以为外面并没有人,就此作罢。他只觉得自己真气正在涣散,脚下逐渐无力,手也变得酸软。他想提一口真气,纵身跃到安全的地方。可他丹田之气已无法聚集。一开始闻到那阵香气,以为是百花门的十里飘香,毕竟阮凝脂和百花门渊源颇深,十里飘香被离香居门人掌握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没想到此迷药比十里飘香狠毒许多,百里尘强行运内力,只觉丹田竟然隐隐作痛。手上再也无力支撑,百里尘怒火中烧,想不到会败在两个小女子手里。此时已是黎明前最黑暗道的时候,百里尘若是手一松,那细细的蚕丝不足以支撑他的重量,他就会悄无声息的掉入万丈深渊,不会有任何人知道。
太不甘心,绝对不能这样结束,百里尘想运行归一诀,掉下去是借助气流涌动,御风而行,但是他知道这都是枉然,内力已溃不成军,他再也无力坚持,手上一松,身体直落入云海。
百里尘心想,这次真的要在这云海做成的被子里睡大觉了。
可是事情并没有如预期一般,百里尘只感觉身体下落不出丈余,一股强劲的内力席卷过来,带着一阵阵淡淡的药草香,百里尘只觉精神一震,一个黑衣蒙面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她用内里托着他,两人驭风而行,百里尘虽然内力还没有恢复,但人已经清醒。
两人在那云海之间穿行了片刻,百里尘被女子内力稳稳托起,再缓缓降下。已落在安全的地方。
这里地形险峻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竟然没有一个守卫在此守候,偶尔有人巡逻路过,也是远远的并不过来,女子正准备离去。
百里尘道:“若欢,你真的再也不打算和我说话了?”
黑衣女子停住了脚步,百里尘以为她不会回头,是的,百里尘如此肯定她就是言若欢,虽然她穿夜行衣,蒙着面,但那眼神,清澈而透明,从容而坚定,还有她身上淡淡的药草香,总是让人心旷神怡。
言若欢回过头来,看着百里尘,半晌,她拉下黑面巾,道:“那两个女子是离香居擅用迷药的人,她们对味道特别敏感,你不经意间的呼吸让她们发现你的。”
百里尘百感交集,定了定神,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只用力点了点头,言若欢递给他一个药瓶,“服下一颗。”
百里尘倒出一颗药丸,就着口水咽下,眼睛却一直看着言若欢,“你是怎么知道我刚才掉下去的,是巧合吗?”
言若欢道:“我就在那棵松树上!”
百里尘道:“我竟然没有发现。”
想了想又道:“紫霞峰一路上山已是戒备森严,你是从哪里上来的?”
言若欢道:“城内神龙镖局早就遍寻这里的老猎户,找到一处上山的路,虽然险峻,但影响不了我。”
百里尘道:“我就知道,九爷一定早有安排。你一早就来了?”
言若欢摇摇头:“我是傍晚上来的,一直在侯前辈的洞府里的等到天黑。”
百里尘纵然有万千情意,此时也不敢对言若欢说,她上来必定也有重要的事情,且她的态度,已经是告诉他不要谈儿女情长之事,百里尘想问她前段时间为何闭关,想问她为何不见他,想问她为何在关外不辞而别。但他全数吞回了肚子,只道:“我以为你还没有进城,有朝廷的人为难,我怕你们进不了城。”
言若欢道:“哥哥他们半月之前已进城,我是跟着百花门骆门主进城的。”
百里尘恍然大悟,怪不得侯星相说,他招呼迎春姑娘,没有理他,想来是言若欢扮的迎春姑娘,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安全到了就好!”
“我刚才去了云海山庄北院,无意中听到一些事情。”百里尘把淳于空和楚行风所说的话讲给言若欢听。
“这两人说的话也不知道是否可信,我总觉得淳于空临走时看了一眼我的方位,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我在房内,也有可能是故意说与我听的。”百里尘不确定消息的准确性。
“一定是真的!”言若欢道:“来之前,我已向父亲打听过隐龙族遗孤的事,他告诉我,若隐龙族真的还有遗孤,知道这件事的,只有楚行风和淳于空两人,看来楚行风果然是为了得到隐龙血才用计害死了无数的人。”
百里尘道:“只是这个隐龙族遗孤到底是谁呢?”百里尘想了想,又道:“哦,我刚上来的时候听到云海山庄的文松和离香居的金鹰两人的谈话,说那个红线快要死了,我刚才去临海轩就是想去找她。”
言若欢大惊道:“红线快死了?那要赶紧找到她!”
百里尘道:“我们去观星台吧,那里地方最高,我们站在高处,俯瞰下来或许有些眉目!”
言若欢点点头,“此处离观星台极近的。你运功看看,毒可解了?”
百里尘道:“已经解了,我刚才试过了,走吧。”于是两人纵身行走在那些险峻的山石上,其实他们所在的地方就在那观星台的西面,此处怪石嶙峋,又紧临悬崖,根本没有人过来。
观星台四周围都是这样的地方,言若欢还记得上次来这里时,是百里尘带她上去的,此时却看见有两个离香居门人守在那里,这个地方如此偏僻怎么会有守卫,守着什么呢?
言若欢想要将两人放倒,百里尘阻止她,“他们有任何闪失,就会有人知道我们上来了,我们来个声东击西。”百里尘捡起地上两颗石子,扔了过去,那两人自然前去查看,百里尘拉住言若欢的手急速横渡过去,再纵身一跃,两人运行归一诀,转眼之间已跃到云层上方,那两人回头看时已看不到任何人。
观星台极高,站在下面是看不到顶的,百里尘上来过许多次,但此次他不敢冒然上去,他不敢出声,只跟言若欢对着口型,“上面必定有人,否则不会有人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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