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缘影 > 第四回奸党弄计权握手忠臣谏言祸缠身
    话说申振明细问曹盛忠对天下大势没有认识清楚,曹盛忠笑道:“大人此言却是何故?”申振明道:“朝中皇上疏于朝政,对天下苍生死活,祖宗社稷衰败更是弃之不问,而今盗贼作乱,江浙一带阉党势力更是突起,自古读书人都说齐家治国平天下,员外如今虽是远离庙堂。可令兄贵为定远将军,镇守远疆,精忠报国、劳苦功高不说,手底下更是猛虎良将居多,有朝一日拥兵作乱,只怕天下人难挡也!”曹盛忠原也料到申振明会用与大哥同朝为官作为说辞,只是不想这申振明更是造谣以曹盛志拥兵守疆,意图造反为挟。心中不禁一怒,但随即又想申振明不过是凭空造谣,若是撕破脸皮,只怕他在皇帝面前谗言,将大哥前途断送不说,牵连至己。于是笑道:“大人此言差矣,家兄手下虽是猛虎良将,那也是为了抵御外敌。于国于君,莫不是忠心耿耿,若是有叛乱之心,皇上也不会加升官爵。倒是大人你,肆意揣测忠良精忠报国之心,却是意欲何为啊,其心当诛啊!”

    这厢申振明脸色早已难看之极,本是想以曹盛志作挟,欲拉拢曹盛志,不料却言出有失,让自己难以下台。乃愤然道:“员外都说皇上颇为糊涂,只怕皇上慧眼难识忠良啊!”申振明本是一州知府,平日端庄老成,稍有出言失意,竟失掉平日模样,气急败坏起来。曹盛志说道:“如今天下盗贼作乱,更要文臣辅君,武将守国。大人为国操劳,一片苦心,只是家兄虽是拥兵守疆,却也只为安邦守土,哪有造反作乱之意,大人与家兄在朝为官,更应为君分忧。不该谗言相揣才是!”申振明见曹盛忠如此说道,哪还能与其继续生事。于是说道:“员外说的在理,令兄忠心为国自是不在话下,可现今朝堂分庭,殃及地方,言外更应明哲保身!”曹盛志笑道:“明哲保身?何谓明哲保身?我一介草民,既不在顺天府,也不在应天府,而今却在知府府中与大人交谈,我还需明甚哲?保甚身呢?”曹盛志此话意思乃是:我既不在京城站东林一派,也不在金陵站阉党一派,而在你这苏州知府府内,也不用再说明自己是哪派哪党了。

    那申振明又是何等聪明人,听罢便意会得他的意思。笑道:“员外胸有大志,腹有良谋,理当为国效力,何不考取功名,入朝为官呢?”曹盛忠道:“此事说来话长,何况朝中已有像大人您这般孝忠有德之人辅佐皇上,我等粗鄙之人入不得朝堂。”说罢二人笑将起来,又谈一些互相恭维的话,而后用饭不题。

    原来这申振明所言之事就是那万历四十三年宫中发生的梃击案。申振明原是内阁首辅大臣申时行之子,乃是万历十八年进士,后调任苏州知府。申时行向皇上提出立太子一事,被皇上驳回。而后来又受诸多大臣之请,屡次向皇上提出立太子之事,皇上颇为烦恼。申时行乃左右逢源,朝堂老臣所提之事均不向皇上提起,而将皇帝之态度对诸臣也是敷衍搪塞。后来事发,被内阁中书黄正宾上疏弹劾。惹得神宗皇帝大怒,遂将黄正宾革职,申时行见群臣激愤,乃向皇上辞官归家,回到苏州。于万历甲寅年去世。申振明跟随赵南星,左光斗等人于朝堂上大开言路,为民请愿。更是在立太子一事上不惧皇威,坚决反对皇帝弃祖法不顾。不料魏忠贤一干人,大肆拉拢江浙阉党以打击东林学士。曹盛忠乃是苏州大户,故而申振明几次三番上门寻访,旨在先将其拉拢过来,不指望其为他们作何事,只须他不随阉党一道,便已了得。

    曹盛忠与申振明饭后小叙,不一会子便有人来寻申振明拟办公务,曹盛忠乃告辞回家。不料今日却是种下祸根,有诗为证。诗曰:

    天运已定终有殃,期逢人力弄巧诓。

    今朝难禁卷东林,岂料他日反招伤。

    真个光阴似箭,果然岁月如梭。寒来暑往,展眼七年已过。昔日抓周孩童已长成垂髫小儿。这日正是天启三年九月初三日,曹盛忠坐于堂上询问曹世定学堂功课,只见曹世定背道:“所谓治国必先齐其家者,其家不可教而能教人者,无之。故君子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孝者,所以事君也;悌者,所以事长也;慈者,所以使众也。《康诰》曰:“如保赤子。”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矣。未有学养子而后嫁者也。一家仁,一国兴仁;一家让,一国兴让;一人贪戾,一国作乱:其机如此。此谓一言偾事,一人定国。尧、舜帅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帅天下以暴,而民从之。其所令反其所好,而民不从。是故君子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所藏乎身不恕,而能喻诸人者,未之有也。故治国在齐其家……”背毕,曹盛忠道:“定儿,这篇文章你又有何见解?”曹世定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欲治国,先齐家。国与家不可分,自古文侯,先修己,再教仁。《周易》里讲: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大地厚实而能承载万物;君子博德而能普济生民。唯仁人能爱人,友亲邻,睦宗族,是谓齐家。德高而崇厚,爱天下人,治天下事,是谓治国。”曹盛忠面露喜色,说道:“这番见解虽有不足,但也可嘉。定儿,你记住,为人修德,义利二字,切不可乱,德本财末,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身之本在心。不论何时,仁义不丢……”讲至此处,只见曹世安喘呼呼跑进来说道:“爹爹!申伯伯来了!”

    七年时间,申振明时常到曹盛忠府上来往,正所谓:为政不难,不得罪于巨室。申振明深谙此道,不断拉拢苏州境内的富豪乡绅,以便天灾之时望他们解囊施救。但也由此,申振明逐步成为替富商巨贾争利之物,这厢不题,且谈申振明来府之意。

    万历庚申年,即泰昌元年。神宗皇帝驾崩,太子朱常洛即位,改年号为泰昌。新皇即位,原以为可以一改大行皇帝遗留下的诸多诟病。不料登基十日,便一病不起。药房内侍崔文升擅开医方,以致泰昌帝腹泻不止。次日,皇诏内阁首辅大臣方从哲入乾清宫,有效玄德托孤之意,方从哲宽心皇帝说道:“万岁不过是体质虚弱,若是信不过药监房御医,臣当拟旨广招天下名医,为万岁医治龙体。”泰昌帝道:“鸿胪寺李可灼不是说要献药吗,为何还不献来?”这李可灼沉迷炼丹之术,果有些仙官之样。历代皇帝都想长生不死,江山永固。遂专派人员寻仙访道,炼丹提术。由此朝中不少官员为了讨得皇帝恩宠,纷纷进药。泰昌帝未登基皇位之时,已是储君,朝中大臣为提前讨好泰昌帝,进媚药仙丹,献房中宝术,由是夜夜淫声余绕梁,以致弄伤了神思。自皇帝病倒,进药献丹之人更是不可胜数,都被方从哲一一喝退。方从哲由万历在位之时便已任首辅,早已深知所谓仙丹之害和那些进丹之人所谋居心。可李可灼献药之事不知如何传入皇帝耳中,方从哲劝而无果,乃召李可灼进宫。

    那仙丹置于一个古匣中,李可灼自云是早年间在峨眉山上老仙长赠予。泰昌帝闻言,自觉仙草灵丹定能医治百病,遂急急吞下。不多时,皇帝便觉龙体无碍,一时大悦,命其次日再进药。李可灼释道这仙丹服另一颗需三日后,第三日一早,李可灼奉命进丹,可这一日,泰昌帝服用了一颗由李可灼进献的红药丸后,夜间便一命呜呼。方从哲料定皇帝猝死必定会引起朝堂轩然大波,不出所料,两日内上书彻查皇帝死因真相的奏折已达上百。更有左督御史邹元标与礼部尚书孙慎行指出方从哲“无弑君之心,却有弑君之实。”也有奏折指出,内侍崔文升曾在郑贵妃属下任职,朝臣将多年前发生在慈庆宫的梃击案与之联系,又将矛头指向郑贵妃,而当时郑贵妃,李康妃,魏忠贤等人来往甚密,遂将重点指向深宫阉党。由此,朝堂之上东林人与阉党争辩愈演愈烈。

    泰昌帝辞世,皇长子朱由校登基为帝,李康妃以照顾新帝为由,坚持久居乾清宫,实质是与魏忠贤密谋,欲控新帝而掌大权。东林人左光斗,杨涟等人为防宦官后宫干政,逼迫李康妃移居哕鸾宫,更是大力抨击以魏忠贤为首的阉党,双方均视彼为仇敌。

    新帝登基,改年号为天启,魏忠贤出任司礼监秉笔太监,极受宠信,任职后更是排除异己,专断朝政,设计陷害不少东林人。一时间朝堂水深火热,剑拔弩张。有诗为证,诗曰:

    黄金殿内好梦长,天下绿林执兵猖。

    本是万历原有祸,怎怪崇祯治无方。

    不闻江湖动乱起,唯信朝堂昧言诓。

    纵有末帝守社稷,前君逆理江山亡。

    一日,天子上朝,臣中闪出一人。此人正是天子三师之一太子太傅何守正,何守正道:“陛下,老臣有事启奏。”天子道:“帝师有何奏章?”何守正将本献上,右太监接表,展于龙案。天子观之:具疏臣何守正奏:朝廷失政,三纲尽绝,五常皆乱,君臣颠倒,祸乱已生,社稷将倾。臣知天子以道治国,以德治民,克勤克戒。昔日先皇在世,修行仁义,礼敬忠良,优恤大臣,忧民劳苦,雨顺风调,万民乐业,颇有汉周遗风。不期陛下即位,启用阉党,亲信奸邪逆党,远离贤臣忠良。国家将兴,必有祯祥。国家将亡,必有妖孽。去年初夏,天降冰雹,此非祥瑞实乃凶兆也。臣不畏斧钺之刑,献逆耳之言。愿陛下速革职魏忠贤,贬其于草野之间。届时,文武欢心,百姓仰服,朝纲整饬,宫中肃清。陛下坐享天下太平,臣虽死之日,犹再生之年。谨疏以闻。

    天子看罢,稍有愠色,不过念及幼时承蒙其教书习字,悉心讲育,理当尊师重道,遂说道:“帝师此表差矣,魏爱卿素来有功无罪,朕若无罪贬之,岂不是陷朕于不仁不义!”说罢,便命退朝。此一来,何守正献言圣上欲治罪魏忠贤不得,反招得魏忠贤暗里追杀。何守正已知朝中难定,倒不如及早归田,遂面见皇上俯伏奏道:“臣启陛下,今天下已定,国事安宁,老臣衰朽,难堪重任。恐失于颠倒,得罪于陛下。恳乞念臣侍君二世,赦臣残烛之躯,放归田里。有幸食享故里之日月,此皆陛下之圣恩也!”皇帝见其诚惶诚恐,说道:“师虽暮年,尚还矍铄,无奈师诚心固辞,又数载殷勤,朕有不忍。”遂传旨准许辞官,荣归故里。

    不期魏忠贤得知何守正辞官归乡,忆想其在朝堂之上对己大肆批斗,贼心大起,便命刺客在半道设法伏击,以消心恨。果是皇宫内院,城府俱深。只道魏忠贤贼党颇多,殊不知何守正眼线不少,线人将魏忠贤要半路截杀主子一事告知太傅,太傅遂加派人手,改途易道,不走原路。这何守正原是苏州人氏,事前已定沿路而行,以便观民生,体民情。怎知凶事将至,便改走水路,沿京杭运河,一路直下苏州,到了苏州之后,又改走陆路归至老家处。太傅辞官归来,知府自当迎接,二人聊至宫中都叹皇帝昏庸,滥用奸臣。事后,知府申振明礼送归家不题。

    且表魏忠贤安排伏击刺客久候不见人影,沿路追查至苏州,方知何守正早已至家,一时间拿不定主意,便回京禀告魏忠贤。原是想在半路劫杀,到时也可嫁祸路上匪徒作恶,岂料手下办事不力,也不想这何守正果真是老奸巨猾。遂命手下仍回苏州,伺机而动,必要取其项上人头,可怜太傅,有诗叹曰:

    平生忠直无私党,烈心为国谏朝堂。

    早知江山终无救,昔日空怀报国方。

    那一干刺客在苏州城内打点住下,日夜伺机,终有一日,探得何守正八月中旬欲往钱塘江一观海潮。途中劫杀正好得手,不料去途中错失良机。至八月廿九日归来时,终有机会,几名刺客身手不凡,自命出手即可把何守正斩于车中,谁料得何守正手下人众多,本来辞官后乃是旧官,可申振明念在何守正昔日与申时行同朝为官时互称兄弟,有如手足,更有皇帝叮嘱在上,对何守正安全保护甚是妥当。刺客未曾得手,却已打草惊蛇,何守正归来苏州,申振明便将其及家眷接至府中,一人尚不知如何处置,忽而想到曹盛忠,于是申振明便下访曹盛忠也。

    却说曹盛忠正与曹世定讲至四书之大学,齐家治国之道。忽听得曹世安跑来道:“爹爹,申伯伯来了!”曹盛忠随即命退世定,吩咐云儿看茶,出门迎候申振明。申振明早已下轿立于门前,见曹盛忠出来,拱手道:“贤弟近来无恙!”曹盛忠亦还礼道:“无恙,大哥今日驾临,不知又有何好事呢?”原来申振明与曹盛忠七年前那日一会之后,二人便义结金兰,官商勾结,虽不取人性命,却也大力敛财。这些年申振明为曹盛忠派得许多美差,盐铁茶马,布匹船货,这苏州城内的白银大都流入他曹盛忠的钱庄。而曹盛忠也为申振明等官员屡送钱财,可谓是官商齐乐,百姓遭苦。

    申振明笑道:“贤弟不请府中坐吗?”曹盛忠乃引道:“大哥里面请。”二人方至堂中坐定,云儿却已将茶水端至,申振明打量得云儿一番道:“贤弟好福气啊,我来你这府上数次,唯这丫鬟最标致,想来是深得贤弟疼爱吧!”曹盛忠笑道:“大哥说笑,这乃是我东市带来的一丫头,服侍我已数年,倒也乖巧,合得我意,大哥若是喜欢,今日便带回府中服侍大哥也未尝不可!”那云儿正立在曹盛忠身后听得曹盛忠这般说道,已知此番自己可能是得去申振明府上服侍他了。随即走向前来跪道:“大人,老爷,奴婢蒙老爷相救于街市,又蒙夫人照顾多年,本是应当对老爷顺应,但奴婢恳求老爷不嫌弃,允我继续照顾老爷!”申振明见此状,笑道:“你且起来!”云儿看曹盛忠一眼,曹盛忠示意起身,后遂立起。申振明续道:“你这个丫鬟,你家老爷说让你随我去我那府中,你可是不愿意?”云儿道:“奴婢承蒙大人夸赞,只是这辈子已认定给曹老爷做丫鬟了,如若不能,唯死了愿。”申振明笑道:“贤弟,你这可是给人灌了迷魂汤了,对你如此忠心,我要带回只怕是夺人所愿了!哈哈!”曹盛忠道:“这丫头乖巧倒是乖巧,只是有些蠢了。”此一言便是谦词了,也是稍赞云儿之忠贞,正巧有清平乐一词为证,词曰:

    薄衣街头,挽一片清愁,身世浮萍尚丁忧,花好何日登楼。

    东市离怨归来,愁眉始得绽开,朝暮见君一笑,秋语愿入郎怀。

    云儿听得不用再去申振明府上,心中一喜,说道:“老爷对奴婢有再生之德奴婢当以忠侍主,不敢有违。”说罢仍侍立于曹盛忠身后。原来云儿自被曹盛忠带回之后,渐发长大,对曹盛忠原存感激,后来曹盛忠对她愈发偏爱与照顾,心里对曹盛忠感激之情逐减,爱慕之意渐增,只是主仆有分,哪敢越礼,只求一心服侍好曹盛忠便已了得。

    曹盛忠道:“大哥,近来滨海盐商肆意提价,可是官家又加赋税!”申振明笑道:“贤弟,最近风浪渐重,盐民们收成不好,提价也是应该,反正这对兄弟你无多大损失,管他作甚,盐货提价,茶铁又不提,你也是有财可进!”曹盛忠笑道:“我有何损失,只是孝敬哥哥的只怕稍有所减啊!”申振明道:“兄弟此话何来,钱财对我来说已不甚喜爱,眼下倒有一事劳烦兄弟寻思寻思。”曹盛忠眉皱而道:“大哥所言何事?”申振明道:“愚兄府中现有一旧官,乃是当今皇上的老师何守正,因不喜魏忠贤祸乱朝纲,直谏皇上,意求贬除魏忠贤,怎知皇上不听劝谏,也不加罪。可那魏狗贼心中记恨,何大人辞官归来竟被那狗贼派人追杀,我知何大人原与杨大人,左大人皆是朝廷忠臣,如今却要遭阉党残害,心中不忍,遂将其接至府中。可我那府上人多眼杂,唯恐走漏了消息,到时害了我也不足为惜,只是何大人对国对民,忠心耿耿,人生暮年,却要遭此祸害。”曹盛忠道:“如此说来,大哥何不拟一奏折,奏于圣上,正好告那魏忠贤残害忠良,祸乱纲纪,礼颠君臣,再联合京城中人士,将魏忠贤一举拿下,岂不可行。”申振明道:“兄弟有所不知,这两年那狗贼的党羽遍布四方,更别说京城内了,只怕我这奏折一入宫,未到皇上手中已被狗贼截得,到时更是祸乱缠身。纵然奏章得以皇上过目,也是螳臂当车,如今皇上不问时政,由得那狗贼干权,加之他再在皇上跟前胡吹乱捣,唯恐我这项上人头也难保矣!”

    魏忠贤自被天启帝重用以来,朝堂上挤兑东林人,不断拉拢党羽,诸多大官小吏见如今魏忠贤得势,纷纷献媚,入其麾下,由其所用,更有不少东林人,弃兵倒戈,一来惧怕魏忠贤迫害,二来欲寻得更大保护谋求更好前路。有诗曰:

    文臣忠告莫欺良,岂料错染中山狼。

    只因权倾施朝野,随风变舵倒戈忙。

    但不知曹盛忠有何妙计,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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