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缘影 > 第三回曹盛忠苦忆往事申振明笑谈宫廷
    词曰:梦里春心莺语暖,起视闲月,满窗紫云淡。车马长亭芳草乱,东风怨把梨花散。

    回首迷绪访旧缘,一曲清歌,纤手弄萧管。人间把酒何处见,应问剪恨阎罗殿。

    却说曹盛忠行至杏子林,夜宿客栈。半夜起来看见那一轮明月立挂中天,心中思绪万千,遂命旺儿将笔墨纸砚取来,便作蝶恋花词一首。写毕,叫旺儿去睡下后,自己独自去到楼下店内,叫得一壶酒,喝将起来。果真是心中结郁闷寡欢,酒不醉人人自醉……

    万历戊戌年,正值曹盛忠二十岁,曹父本来是要其继承自己的经商之业。结果曹盛忠喜好诗书,在乡试与会试中都取得不错的成绩。曹父又觉得其可能是个做官的料子,于是就让其去南京应天府参加殿试。本来作为殿试应该去往北京顺天府,可当年的殿试生超乎了往年的人数,于是宫中决定将北方的考生安排在顺天府,南方的考生就近在应天府参加考试。曹盛忠在离考试半月的时候就已经离家往南京府而去,随行的还有同乡的考生。一路上的景色也是格外迷人,对于二十年从未离家的人而言,他乡的各种事物难免引起心中的好奇。行得几日,一行人便到了南京,南京城果真是繁华:

    碧树清月隐玉笙,楼带萧萧柳带烟。

    千门银灯落香地,万户金烛起青栏。

    星桥流水影波动,六街车马花火灿。

    闹院齐歌太平界,棚前共走盛世间。

    满城中月光灯色,游人里鼓瑟嚣喧。

    红墙上,壁彩绽芳华;青楼里,美女露香肩。

    笑呵呵凡夫享乐,醉醺醺文士贪欢。

    好个金陵应天府,无双秦淮香河畔。

    见此番,便有人说道:“久闻应天府繁华一绝,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呐!”曹盛忠道:“当年宋学士贺方回有诗云:‘官柳动春条,秦淮生暮潮。楼台见新月,灯火上双桥。隔岸开朱箔,临风弄紫箫。谁怜远游子,心旆正摇摇’。今日念此句,当真是十分合景了!”有人答道:“曹兄,今日气盛,念这诗作甚,好煞风景。不如我们找个酒楼去畅饮一番如何!”另一人道:“再好不过,但如果光饮酒只怕难以尽兴。”曹盛忠道:“那依张兄而言,如何才能尽兴!”那人道:“自然是喝花酒了!我听闻这南京城内的歌姬也是美艳不可方物。要是得幸一晚,也是不枉来南京一趟了!”众人哈哈笑起来,乃勾肩搭背向青楼而去。

    秦淮河畔乃是文人骚客们都喜欢寻欢作乐之地,一行人早就知晓。于是到了河畔就朝醉心楼走去。这醉心楼是这河畔最有名的寻欢之地,一夜即醉心销魂,也是楼阁名字来源了。闲言少叙,且说曹盛忠一行人来到这醉心楼内,二楼小二遂摆下酒席,旋即歌姬便进门来,笙箫作响,琵琶颤音,弄枚猜子,走斗传觞。当真十分快活。列位看官,你道这是一群纨绔子弟寻花问柳,饮酒作乐么?非也。何故?且听在下与你慢慢道来。

    参加殿试的考生们,自幼便在家中苦心念书,严父在上,女色哪里近得半分,青少年纪,思想懵懂,念书习字,尚未婚配,难免不怀春。闲时便把玩那物事儿,心火难消,不免要那手指作乐了事。事后又陷入无尽的空虚中,又须念书静心。周而复返,始终心觉不甘。如今离家又远,没个约束,更是逍遥自在,有此绝佳机会,必要一亲芳泽。

    第二日,曹盛忠醒来,发现床边坐着一女子,你看她生的怎个模样:

    冰肌玉骨衫里藏,半点风情挂眉梢。

    声如和风雏莺转,面似细雨三春桃。

    金莲挪步环佩响,玉笋轻捻翠袖摇。

    银齿樱唇仪容俏,杏眼秋波态妖娆。

    一夜妆残鬓未整,兰麝余香绕纤腰。

    曹盛忠道:“我记着我昨儿夜里没有人陪着的啊,你几时进得门来?”那女子道:“二更时分,昨夜小女子进来之时,公子便酒醉躺在床上了。”曹盛忠道:“那你又是何故来到我房中。”那女子道:“昨夜与公子同来的另一位公子,叫我来这房中作歌与你听,可我来时见你已经睡下了,我便在此坐了一夜。”曹盛忠随即在行李中拿得银子递与那女子,那女子道:“公子万万不可,小女子昨夜什么也未曾做,岂可收这银子,公子既醒了,我也就回房去了。”曹盛忠道:“岂有此理,虽是啥也没做,可我还是觉得不妥!”那女子道:“我道公子还是位知书达理之人,没想也是这般无理!”这曹盛忠自幼便饱读诗书,行事谨慎,今日竟被这女子说作泼皮无理,心中甚是不满。遂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好大的胆子。”那女子道:“公子若是心有不满,即可一刀将我杀了,小女子也是不怕,又何必问什么名字。只是公子那般拿银子侮辱人的事……我们在这楼里,实非本愿,但也只是靠着艺技,并不是出卖自己的身体,公子那样做,实在有违读书人的行为礼仪。”曹盛忠道:“姑娘误会,我只道姑娘是那种人,不想姑娘竟不入俗事。倒是显得我无礼了。”那女子道:“谁让我们出生低贱卑微,也不免让公子误会。”曹盛忠笑道:“不知姑娘芳名,日后也盼与姑娘再相见时有个称呼,便不显生疏!”那女子起身道:“小女子贱名,公子问它作甚,只怕问了公子过得几日便也就一发儿的忘了。我又何苦去讨那没趣!”曹盛忠道:“姑娘把我曹某看得也忒轻了,我岂是那等忘恩负义之人!”那女子笑道:“公子此言又是差了,你我尚不认识,何来什么恩与不恩的?”曹盛忠道仰面笑道:“姑娘彻夜未眠,想是在这床边为我曹某盖褥搭被,盖被之恩怎能说不算是恩呢!”那女子道:“公子看待这世间的恩情也看得忒重了吧,这算是哪门子的恩!”曹盛忠道:“于我中意之人,滴水之恩便是恩,于我厌恶之人,泰山之德也没奈何!”那女子听得此话,心中一荡:想是这公子对我有意,我又何尝不是呢,只是我是这等苦命之人,切莫让人陷入情网中来。可我也是大好年华,要是我命也可活得长久,只怕与公子也可有这世的尘缘。想到此处,心中暗生情愫,脸上顿时红晕起泛,可随即转念一想:可笑可笑,来这青楼之中的男人有多少又是诚心实意,只怕是我自己多心了。遂道:“公子言重了,你我本不是同道人,今日有缘与公子相见,已是小女子的福气。”曹盛忠道:“且不说此事,我有一事请问姑娘,昨儿夜里我可曾作甚么无礼之事?”那女子道:“公子一夜睡得安稳,倒是被褥踢得厉害!”说着掩面带笑推门出去了。

    这女子名叫张梦华,本是南京城中平常人家的女子,家道中落。因幼时学得些许琴艺,便委身于这青楼中每日弹琴奏箫,勉以度日,为人却是清高正直。与曹盛忠一行的人听闻此女脾气刚烈,又见曹盛忠酒醉酩酊,正是想让这曹盛忠出点丑,没想曹盛忠酒量甚微,酒醉便倒,还没那胡作非为的念想了。

    曹盛忠见那女子走出房去,才起身将衣服鞋袜穿好。不多时,与曹盛忠一行的人来到屋中,一人笑道:“如何,昨夜可曾翻云弄雨?”曹盛忠道:“张兄,我想那女子是你叫来我房中的吧!”这个张兄乃是曹盛忠的同窗,二人关系密切,名曰张云溪,字风谷。张云溪笑道:“是我没错,你不早就想一尝花蕊了么,我这乃是成全你也!话说此子风月如何?”曹盛忠摆手道:“昨夜酒醉,什么也都记不清了,连那女子几时进我房来我也不知,何来风月。”众人笑道:“你这是辜负了张兄一片好意了,昨夜你离席之后,张兄便为你安排此女,这可是张兄精心为你挑选的醉心楼头牌歌姬,你这啥也没干倒不如让给我等!”曹盛忠道:“此女不是那些个胭脂俗粉,很是有气节。”张云溪道:“那是自然,听楼下妈妈说还未经人事,性格刚烈,气节那是没得说,不过是我见那女子在歌罢时分对慕青你甚是留意,似是对你有意。我这才让她去你房中。”曹盛忠道:“只是不知姓名如何?”张云溪道:“与我同姓,名梦华。”曹盛忠道:“那今年几岁?”张云溪道:“一十六岁,怎的,你难不成还想娶她为妻啊?”曹盛忠道:“待出考后再来寻访吧。”

    殿试毕,不日即放榜,原来这曹盛忠的心思早就被那女子勾了去,还有甚心思作诗答卷,遂落榜。可这曹盛忠未和同伴一起回乡,而是朝醉心楼去了,见到那张梦华。梦华道:“公子今日来,可是要听歌饮酒么?”曹盛忠道:“非也,我此番前来,是想让你与我同去苏州,我想要娶姑娘为妻。”梦华道:“公子会不会太突兀了,我们未曾相识,就一面之缘,就算公子有心,又怎知晓小女子是否有意呢。不妨公子三月后来此。”曹盛忠道:“待到三月之后,我再来此,到时姑娘是留是走,还望有个答复。”梦华道:“好啊,到时公子再来此吧!”二人就此别。

    回到苏州,曹盛忠心中已是将那女子暗作为妻。这是何故?这曹盛忠与那众书生一样,未见过如此女色,心中自是难以自持。那梦华更是气节了得,不受屈辱,也是符合其心中女子的准则,心思早已到了她身上。梨花落败,兰花始开。三月匆匆过去,曹盛忠赶往南京。未见梦华,乃问老妈妈道:“三月前我来此见那女子何处去也?”老妈妈道:“你说的是那梦华?”曹盛忠道:“正是!”老妈妈道:“患病亡故了,不过在死之前留了一只玉簪和一封书信给公子。”说着便从屋中将玉簪与那书信找于曹盛忠,此时曹盛忠心如死灰,拿着玉簪,启信看来:

    公子惠鉴

    小女子命薄,自岁前,身感不适。乃访郎中,郎中道:此乃顽疾也,庸药不可医!遂知命不久矣。日见公子,吾心暗许。奈何命短,不日将去。焉能从公子也,乃定三月后见。是为消亡公子心中之意,不料公子来矣。既启信,观至此,吾已知公子之情。无以相托,玉簪留与公子,万望念想。

    梦华谨启

    曹盛忠看至此,已是泪眼婆娑,遂问老妈妈道:“那她的坟墓呢?”老妈妈道:“无墓,流于江上了。”曹盛忠无言,回至家中,将那玉簪藏入箱底,终日郁郁寡欢。既落榜,便与父亲打理商中事务,后于三十二年,与姚子笙成大礼,对张梦华之事,竟无人知晓。

    杏子林一夜,见那天上明月,曹盛忠心中念旧人,遂作词一首。正道是:人间把酒何处见,应问剪恨阎罗殿。曹盛忠饮酒至寅时方回房睡下。

    第二日,曹盛忠便与旺儿回到家中。曹盛忠先是看过了曹世安,随后便摆上饭菜吃了饭,饭毕。姚氏道:“老爷,你去嘉兴这几日里,知府申大人来访了好几次,见你不在家,又匆匆离去了,也不知是为何事。”曹盛忠道:“看来这申大人果然是别有用心啊,前几日和大哥谈到此事。”姚氏道:“哥哥与你说了什么?”曹盛忠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一些官员学士们的议论朝堂。”姚氏道:“那知府大人来我们府上干什么,你素日里与他们交往甚密,自己还得提防小心才是,我听闻皇宫里出事了。”曹盛忠道:“这个不用管,倒是我回来之时,在客栈遇到一老和尚,他来向我要孩子,说要带去寺中修行。”姚氏心里一惊:莫不是那日我府中那个,这和尚还真是不屈不挠。姚氏道:“是一个什么样的和尚?”曹盛忠道:“普普通通一癞头和尚,不过一坐下便叫出了我的姓氏,想必是位高僧。”姚氏道:“那你怎么答复他的呢?”曹盛忠道:“这怎么能,孩子还小,就算他真的有缘入佛门,也得等他自己彻悟,我们顺其自然就好了。”姚氏听了,心里也就放了心,毕竟自己的孩子,谁会就把一个襁褓之子交付他人。乃道:“自然是要这样,虽然我不懂什么佛法,但是孩子这么小,给那老和尚带去寺里修行,叫我怎么放心得下。”曹盛忠道:“这也无妨,我明日去拜访一下申振明,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东林一事。”姚氏道:“那老爷早点歇息吧,我去看看孩子。”姚氏乃去。

    曹盛忠于到家后第二日到知府申振明府中拜访,那申振明听闻曹盛忠来了,起身到院内迎接。曹盛忠拱手道:“申大人几番到家中,晚生都不在家中,今日特地前来拜访。”申振明道:“员外有心了,快请屋里坐。”两人便往厅堂去,坐定,下人将茶水端上来。申振明道:“员外喝茶。”曹盛忠抿了一口,放下瓷杯,问道:“大人几番到家中,不所为何事?”申振明道:“员外不必着急,不知员外是否听说宫中之事?”曹盛忠道:“不知大人所指何事?”申振明道:“我慢慢与你说来。员外是否知道当朝太子在宫中险些遇害?”曹盛忠道:“略有耳闻,知之不深。”申振明道:“去年五月初四日,皇太子被一人持棍打伤,为之牵连的人也多的不计其数啊。”曹盛忠道:“有此事,听闻不是两个太监所指使还被处斩了么?”申振明道:“事情岂止这么简单,要是如表象看起来那么容易,先父也不会被逼退官位了。”曹盛忠道:“事情竟有这般严重么?”申振明道:“先父过世之际,朝中原来的官员们前来缅怀,听他们说起我才知道原来事情没有那么简单。”曹盛忠道:“愿闻其详。”

    申振明道:“自太祖皇帝开朝以来,就立下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皇位继承法度,到了我朝皇帝之时,这太子之位就是迟迟不立。”曹盛忠道:“这是何故?”申振明道:“皇上即位之后,一次去太后寝宫请安,见一宫女身姿袅娜,便临幸了那位宫女,事后也很是后悔,便不再理会那宫女了。可谁曾料想那宫女竟暗结龙胎,后又因身型变化被太后瞧了出来,逼问之下太后得知是皇上所为,于是便要皇上将那宫女册封为妃。”曹盛忠道:“莫不是王恭妃?”申振明道:“正是王恭妃。想来这皇后无子,这恭妃之子应为皇太子吧,可皇上就是不立太子之位。后来皇上又有了郑淑嫔,也就是现在的郑贵妃,这郑贵妃真是奇女子也。你说一般的人见到皇上,都是心生畏惧吧,可这郑贵妃偏偏不怕皇上,还公然做出一些大不敬的行为来。可这皇上竟还就喜欢郑贵妃。十四年,郑贵妃就生下皇子,就是现在福王。皇上私心大偏,那王恭妃生下皇子之时没有升为贵妃,这郑贵妃生下皇子之后就被册封为贵妃。”

    曹盛忠笑道:“这皇上看来是真的喜爱这郑贵妃了!”申振明道:“正是因为如此,这太子之位才这么迟迟不立。先父在郑贵妃还未生下福王之时,就向皇上谈到要早立太子,以免日后生乱,可皇上依旧是不听,先父也是无可奈何。在册封郑贵妃之日,原先的户科给事姜大人就上书皇上,要求其先封王贵妃,再封郑贵妃,谁知皇上一意孤行,将那姜大人和那些为姜大人求情的官员们都纷纷革职降罪。先父见此情形,也不敢多言,希望皇上能够自我醒悟。可皇上又怎么会改变自己心中的想法呢。后来上书的官员越来越多,皇上发现此事并不好做,于是便在深宫之中,不愿上朝。再后来,皇太后听闻此事,便要求皇上赶紧立太子。皇上无奈,在二十九年的时候,只得立了王贵妃之子为太子。”曹盛忠道:“皇太子立了,这封王也该去往封地了!”申振明道:“正是如此,可这福王却就是迟迟不去洛阳,前年,皇太后问郑贵妃那福王为何还不前往封地,郑贵妃竟以为太后祝寿为由留下。于是太后说道连潞王都不得回来祝寿,他福王又焉敢留在宫中为太后祝寿。郑贵妃无奈,只得将福王遣往洛阳。”曹盛忠道:“也正当如此,皇上是想立福王为太子,是有违历朝法度。既这样,太后都已经预政了。那也应该没什么问题了,这太子又为何会遇害呢?”

    申振明道:“福王是去洛阳了,可郑贵妃还在宫中啊,这太后在遣福王去往洛阳之后不久便驾崩了。就在去年五月初四日夜里,一个叫张五儿的男人闯入慈宁宫里,一路打伤了守门太监,后来此人被太子内侍韩本用捉住,随后便被法司提审,这人一开始还装疯卖傻,说什么邻家两个男子欺负他,他到这京城里来告状,遇到两个人给了他一根枣棍,说从厚载门打进去就可以伸冤了。可这一听就必然有鬼,他一个老百姓没人携带怎么会进入宫里,还能找到太子的宫殿?”曹盛忠道:“看来是有人蓄谋为之了。”申振明道:“所以就有人看出问题了,重新审问他,他才说出了实情,原来那厮是被一个太监带到京城来的,后来又遇到一个老太监,二人教唆他使那一根枣棍进入慈宁宫内大肆行凶。刑部主事陆大人向皇上报告之后,又再进行诱审。这一审不要紧,倒是牵连一干人出来。”曹盛忠道:“都有何人?”申振明道:“原来那两个太监竟是郑贵妃的手下,你说这郑贵妃好大的计谋。”曹盛忠道:“我想来也应该是她,太子遇害,最大的受益便是她了。”申振明道:“就是这样,后来郑贵妃也被吓得不可终日,还好太子不再追究,再后来就是去年六月初一日,那两个太监被问斩了。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不过这事一出,对太子而言正是巩固太子之位的好时机。”曹盛忠道:“想不到这样的太子之争竟会发生在我朝之中,自古祖宗之法不可变,皇上可谓弃祖宗宗法于不顾了。”申振明道:“当初联名上书的还有我这苏州府的大小官员,那无锡,南京,台州,杭州,嘉兴的一些官员都牵连其中,不过好在不曾降罪。现今这些人都跟随顾学士,对那朝中的不平之事进行上疏。如今朝堂之上,水深火热也。”申振明说着端起几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笑道:“我听说曹员外早年间也是书生意气,写过不少时务文章。”曹盛忠听到此处,心中一惊:这申振明做足了准备是要拉我入伙,我且不动声色,看他如何花言巧语说来。想到这里,不禁哈哈一笑,说道:“那些不过都是晚辈平日里酒后胡写,原也没有什么深意,作不得数的,只是如今皇上颇为糊涂,还望朝堂贤臣良佐加以劝诫才是。”申振明道:“如今曹员外是富甲一方了,只是对这天下大势似乎没有清楚认识。”曹盛忠莞尔道:“……”

    不知曹盛忠作何答复,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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