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玄幻小说 > 缘影 > 第七回曹世安心佛救身魏忠贤魔恶清流
    且说姚子笙领得曹世定,曹世安两兄弟,同云儿出后门一路向南而去,四人行得半个时辰,已而出城。时值大风,此时正是江南七月间,东南风强盛,怎见得是强风:推云散雾,折花摧柳。道边商旅急顿马,海上归客难行舟。横掠平岸竹叶洒,直过山谷松声留。三街六市忙掩门,千家万户不登楼。正吹得:世安年幼难立稳,子笙含羞言语柔。云儿见前间有一破庙,道:“夫人,咱们先去庙内避避风吧!”姚子笙道:“正好,这风也太大了些!”说着,便行至庙内,果真破庙,但见得:断梁结蛛丝,残垣生土尘。塑佛今犹在,香火早无痕。阶上有过客,案前少来人。春雨不入窗,秋风常推门。四人进入庙内,只觉尘灰扑鼻,立得一会儿,听风渐小。云儿出庙观之,说道:“夫人,风过了,我们快走吧!”姚子笙与两兄弟走出来,说道:“定儿,待得走远些,我们寻辆马车,这路途遥远,不知要走到何年月!”曹世定道:“娘,不如你们三人去杭州舅舅家中避一避,儿子独自去寻伯父前来相救爹爹!”此时曹世定已弱冠之年,早已长大成人,姚子笙思索片刻,说道:“此计也可,你我母子同去,行路不便,耽误时机!咱们到前边市镇,你买得马匹,再去寻你伯父!”正说话间,听得马蹄声奔雷逐日而来,霎时便至四人跟前立住。马上之人正是追查来的锦衣卫,为首的便是崔应元。姚子笙见状,悄声吩咐云儿带曹世安退进庙内躲避,云儿得令,将曹世安抱起便跑回庙中。崔应元笑道:“让这小丫鬟跟那小杂种跑!我且看你两只脚还能跑得过马儿四只脚!”说罢,众人便欲将姚子笙与曹世定抓捕,曹世定见状,忙拔出腰间佩剑,挡在姚子笙面前。这曹世定素爱习武,剑术不赖。竟与众人周旋一时。

    云儿与曹世安跑入庙中,躲到残佛后面,曹世安问云儿道:“云姨,我们是不是跑不掉了!”云儿道:“少爷别怕,我们定能躲过的!”曹世安道:“云姨,你在发抖!”原来云儿见锦衣卫来势汹汹,早已吓得浑身发颤。未过多时,崔应元已带人将破庙围住,示意手下进庙将二人拿将出来。众卫持刀冲进庙中,四下寻看,竟不见二人。遂退出来报:“大人,庙内无人,只怕溜逃了!”崔应元骂道:“废物,里面多大点地儿!这就寻他不到!”说罢自己走进庙内,果不见二人,心中纳罕:两人明明在这庙内,尚无后门,何处去也!

    崔应元走出庙门,朗声道:“两个小杂种果不在此,咱们走吧!”原来这崔应元佯装离开,实则在远处观望,待得半个时辰,不见二人出来,遂命人继续追查,自己带人将姚子笙与曹世定押解回京。

    且说曹世安与云儿哪厢去也。原来曹世安见哥哥在外与众人周旋,心中着急,躲在残佛身后,仰头观之,心道: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佛呢!想罢跪倒在地,双手合十,说道:“佛爷爷,求你发发慈悲,救救我爹爹,救救我娘亲,还有还有,救救我哥哥和我云姨!”说着便伏头叩地而拜。说也有此机缘,该他曹世安劫数未满。他将头叩在地上时,听得地板回响之声,不似实地,倒像木板。曹世安心中一喜,立时蹲起身来,用手敲打地板,果是空响,忙呼云儿:“云姨,这下面是空的!”云儿闻言,俯下身来查看,果见这地板原是一开阖门。寻得缝隙,将木板打开,曹世安先跳下去,云儿随其后。二人跳下去后,仍将木板拉拢来,竟不留痕迹。后人有诗叹曰:

    本是孽根降凡尘,只为悟性升禅门。

    唯念归源摒俗情,诚向佛度有缘人。

    却道这洞有六尺来深,七围方宽,原是天启初年一乞丐挖于此,只为晚间在此偷吃佛前供果,而后庙宇败落,乞丐也不知逃往何方。洞内不大,恰合可立三人,曹世安与云儿在洞内还可周转得开。忽而听闻头顶传来脚步声,未过多时,便听崔应元佯装离开。曹世安道:“云姨,他们走了,我们也出去吧!这里面味儿不好闻!”原来这洞久未见光,空气中颇有霉臭之味。云儿道:“少爷,他们肯定还在外面等着,再等一会子吧!”说着便将曹世安的头揽入怀中,一股女子清香气息传入鼻内,比之空气中霉臭之味,甚是受用。此时曹世安已十一岁,对男女之事不甚了解,只觉面似火烧,心底燥热。幸得洞内光线暗淡,云儿不曾察觉其脸色之变化。

    过了约莫两个时辰,曹世安早已站得腿脚酸麻,说道:“云姨,我脚好麻啊!”云儿方才想起,小少爷年幼,哪经得这般劳苦。遂说道:“待我出去看看,那群贼人离开没!”说着便拉开木板,踩着石块爬了出来,走到破窗后面,四处张望,方知崔应元一干人早已离开,回头走到洞口,将曹世安拉了出来。两人走出庙门,方见天色已晚。曹世安道:“云姨,你说我爹娘跟我哥哥会被他们害死吗?”云儿道:“不会的,老爷夫人吉人天相,定有菩萨保佑!”曹世安问道:“那我们要去找我伯父来搭救我爹爹和娘么?”云儿道:“当然要,我们先在此地休息一晚,明儿早上起来便想办法去福州寻大将军。”原来云儿曾陪同曹盛忠去过福州,故而识路。

    竹敲残月落,鸡唱晓云生。次日一早,云儿与曹世安离开破庙,往南而行,寻得码头,搭上去往福州的商船,曹世安十余年来从未离家,颇有不惯,在船上颠簸得一旬,终到福州。二人登陆后,沿路寻至曹盛志府上。

    曹世安见到伯父,止不住的泪如泉涌,曹盛志见状,又看二人狼狈不堪,遂问道:“安儿,这是怎的了,如何弄得这番模样!”曹世安抽泣不已,回答不得。云儿乃道:“将军,员外出大事也!教那锦衣卫捕拿归京了!”曹盛志急问道:“所为何事?”云儿将曹盛忠如何与申振明勾结,如何进京施救申振明,而今又如何被锦衣卫捉拿。曹盛志问道:“你家老爷被捕几日了?”云儿道:“七月初一到今日,已有十二日了!”曹盛志闻言,便安排下人带二人去沐浴休息。

    却说曹盛志听说自己兄弟被锦衣卫逮捕,即请府中师爷前来商讨。这师爷名曰闻步青,乃是个未登科的进士。不多时,师爷来见,曹盛志将其请坐,随而上茶。曹盛志道:“先生,现有一事想请你给出出主意!”闻步青道:“将军直言!”曹盛忠道:“舍弟被陷害入狱,如今半月已去,我欲进京施救,但不知如何行动,想请先生给计献策!”闻步青问道:“不知是何人陷害令贤弟?”曹盛志眉头一皱,说道:“只怕是跟魏忠贤脱不了干系!舍弟与苏州知府来往甚密,而那苏州知府又是东林人,如今朝堂上阉党得势,四方陷害追杀东林人,唯恐此事牵连舍弟!”闻步青道:“将军,若是他魏忠贤施害,此事千万拖不得,若要进京施救,还望即日起身,魏忠贤手段毒辣,令贤弟落入其手中,只怕凶多吉少,若非魏忠贤陷害,也须速速进京,奏明皇上,莫教奸人得志,进而陷害将军!”曹盛志闻言,心中寻思,盛忠入狱,奸人定知我必施救,只怕已在皇上面前诬陷于我。乃说道:“此番进京,还望先生同去!”闻步青拱手道:“将军吩咐便是!”次日,曹盛志便带闻步青,曹世庆几人进京不题。

    且道曹盛忠等人七月初一日被崔应元押赴归京,未得几日,便关至厂狱。康威回禀魏忠贤,道那曹盛忠已押至京。魏忠贤乃问康威道:“消息可曾走漏出去!”康威道:“回公公,不曾走漏消息,曹盛忠府中人皆捕拿入狱,独有其幼子,在被捕时出言不逊,辱骂公公,已被崔应元杀了!”原来崔应元因追杀曹世安不得,又怕魏忠贤降罪,遂与康威商议,二人都怕魏忠贤,但又有赵瑞之事在前,一时间拿不定主意。崔应元见康威为难,便说已派人沿路追查,有事也由他崔应元顶着,康威乃从。魏忠贤闻言,说道:“曹盛忠既已逮捕,那就尽快审讯,将其治罪,消息不可泄露!”康威得令,即日便将曹盛忠提审。

    这曹盛忠入狱以来,由最初惶惶不安到后来处之泰然,心里已是大变化:想到如今皇帝昏庸,宦官当政,又想起书上说:危邦不入,乱邦不居。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如今国家无道,真乃耻也!

    这日,曹盛忠已受审而来,惨状可悲,姚子笙见曹盛忠身受杖刑,皮开肉绽,已是泣不成声。曹盛忠道:“夫人有甚好哭,此刑尚轻,我倒希望这群狗贼将我打死便罢,胜过在此间受这些人的侮辱!”姚子笙抹了眼泪说道:“老爷说得倒是轻巧,我们死在这狱中也无事,只是可怜我两个孩儿,世定年长,但尚未成家便入狱成囚,世安年幼,如今还不知生死!”话未说完,又止不住地声泪俱下。曹盛忠道:“两个孩儿命数如此,也当怨我。想那日在嘉兴,大哥劝诫我莫与东林起瓜葛,以免遭祸害,谁料今日竟一语成谶!”曹盛忠忽而又想到一事,说道:“夫人可还记得那日我从嘉兴回来,半道遇那和尚么?”姚子笙心中疑惑,不知曹盛忠忽问此事是何意,便说道:“记得,那和尚在遇你之前已去过府上,说了一堆胡话,要我将安儿交付与他带去修行!当时害怕老爷狠心将孩子交给他,便不曾跟老爷说起,要是知道今日是这番结果,倒不如将安儿交托给他,也可保个平安!”曹盛忠顾不得身上疼痛,笑将起来。姚子笙不解,问道:“老爷如今又乐什么!”曹盛忠道:“那和尚说世安孩儿慧性极高,与佛有缘,想来定有菩萨保佑!”姚子笙道:“若真是如此,日后有命出去,必要诚心拜佛烧香!”

    此言一出,姚子笙便知失言,众人被囚于牢内,不见天日,心中自是郁郁之极,而今又说出不知可否活命之话语,更令众人心寒,都是沉默不语。

    又过得几日,魏忠贤召见孙云鹤,询问其曹盛忠结果,孙云鹤道:“那曹盛忠死也不招,属下们也没可奈何!”魏忠贤闻言,冷哼一声,说道:“我看你们最近甚是懒惰!尽用这些言语来糊弄我!”孙云鹤见魏忠贤发怒,忙跪道:“公公,曹盛忠当真不招,只盼属下们给他一死哩!”魏忠贤道:“我去狱中瞧瞧!”孙云鹤听闻魏忠贤要去狱中察看,忙起身引至狱内。

    行不多时,众人便至厂狱,那狱卒等人见魏忠贤前来,都忙跪下,高呼:“公公万岁!”原来魏忠贤在皇帝背后都要属下称其万岁,以示自己功高盖帝,寿比彭祖。魏忠贤走入狱内,孙云鹤吩咐手下提审曹盛忠。此时曹盛忠已受杖数百,早已大气不喘,气若游丝。两人将其拖拉出来,魏忠贤见状,说道:“若是像此番都不招供,那咱家只有赐你一死了!”曹盛忠断断续续说道:“狗……狗贼,要……要我伏……伏……供……痴心……妄想!”魏忠贤道:“你不怕死,你那妻儿也不怕吗?”说罢,遂命人将姚子笙与曹世定拖出来,魏忠贤将旁边侍卫腰上之剑拔出,架于曹世定脖子上,说道:“说,你爹爹可曾行贿申振明!”曹世定啐了一口唾沫,说道:“你这阴阳人,没卵用的烂屁股!要我怕你!你想……”话音未落,魏忠贤便将剑一抹,曹世定登时倒地气绝。这魏忠贤生平最恨别人骂他是阴阳人,没那物事儿可用,如今听曹世定骂来,不禁火冒三丈,遂将其杀了。

    姚子笙见孩子被杀,奋力欲挣开二人,哪知女子之力本就不如男,更是二人力擒,挣扎无果,口中骂道:“狗贼,你杀我孩儿,就是死了!做鬼我也不会放过你!”魏忠贤笑道:“你这婆娘,我一生杀了多少人,只怕数不过来,难道还怕你不成!”说罢又失声笑将起来,续道:“只是杀你一家,本非我意,可怜你那小杂种已死在苏州,不然定叫你一家四口团聚,黄泉路上也可作伴!”

    曹盛忠与姚子笙听闻魏忠贤说那小杂种死在苏州,皆想定是曹世安已遇害,不禁心中一沉,姚子笙更是失声大哭起来,口中呼道:“我可怜的孩儿呐!都是爹娘害了你们啊!”曹盛忠已是心如死灰,骂道:“狗贼……速速……将……将我……二人杀了!否则……老……老子……定要拿……拿你狗头……祭我孩……孩儿!”魏忠贤笑道:“就你现在这副模样还想拿我人头!真是痴人说梦!”说罢转身离开,孙云鹤跟上前来问道:“公公,那这二人?”魏忠贤用手在脖子上一抹,孙云鹤即明白是何意,又问道:“那曹盛志?”魏忠贤转头望向孙云鹤,说道:“曹盛志怎的,咱家当真怕他不成,他一个都指挥使,还能把天给我翻过来,你们就放出话去,就说他曹盛忠被我杀了,我倒要看他曹盛志有多大本事!”这魏忠贤果是千古宦官,权倾朝野,只手遮天。竟这般不把天下人放在眼里,只是可怜曹盛忠与姚子笙二人,就此殒命于这浑浑噩噩诏狱之中,有诗为证,诗曰:

    自小灵慧天资高,读书论文展英豪。

    弱冠之年赴宫台,欲骑五马射双雕。

    金陵鸳帐酒香暖,佳人何曾共春宵。

    烛灭梦醒楼阁在,痴情骚客已折腰。

    哪料红颜多薄命,疾风骤雨促香消。

    回乡理道熬日月,忍把浮名旧念抛。

    诚心共父谋商道,闲与文人士客交。

    错入东林染祸水,从后难辞犬马劳。

    与官勾结谋财路,锦衣玉食比山高。

    义兄遇事登门求,不期却把祸患招。

    献策商计仁义在,巧将太傅性命逃。

    东窗事发早已定,薄纸难抵烈火烧。

    知府获罪身在前,员外未亡把家抄。

    天运至此命中数,实乃佛理道妙高。

    孽子顽胎轻缘法,下界为把众情削。

    三魂不堕九幽处,七魄早已升云霄。

    你道盛忠是何人,却问西天罗汉高。

    却说曹盛志为救曹盛忠进京,虽是救人心切,但路途漫长,也行得半月。待三人至京后,便听闻曹盛忠已被杀害,曹盛志赫然大怒,随即决定进宫参奏魏忠贤,闻步青及时制止道:“将军息怒,若这时进宫参奏魏忠贤,定是有害无益!”曹盛志问道:“那依先生所言,我应何时进宫,待那狗贼将我一并陷害之时么!”闻步青道:“将军想啊!他魏忠贤既已将令贤弟杀害了,而又放出消息来,他当真会怕将军参奏他!只怕现在将军进宫就回不来了!”曹盛志脸色微变,问道:“难道他不怕!他一个太监,能有多大手段!”闻步青笑道:“将军糊涂,如今皇帝沉迷于木工,十分昏庸,不问时政,他魏忠贤独揽大权,军政在手,就算在皇帝面前参奏弹劾他,只怕也是不济于事!”曹盛志长叹一口气,说道:“难不成这天下便是他魏忠贤的了,如今舍弟被害,我竟拿这狗贼无可奈何!”在一旁坐着半晌不语的曹世庆见父亲难过,说道:“爹,叔父遇害,已是不可挽回,我们此仇必是非报不可,我们如今身在京城,若是让魏忠贤知我等在此,恐其派人追杀,此乃京城,他魏忠贤鹰犬众多,只怕到时我们难以脱身,叔父之仇未报,我们更要保全周身,与魏忠贤斗争!”闻步青听曹世庆如此说道,点头称赞,向曹盛志道:“二公子此言甚是,将军不妨早点回福州,商谋良策,待时机成熟再将魏忠贤拿下!”曹盛志沉吟半晌,寻思二人所言也不无道理,只他三人在京,就算与魏忠贤斗只怕也是以卵击石,倒不如先回福州,众人商议,方是全计。曹盛志心中思索毕,说道:“也好,咱们明日启程回福州!”

    曹盛志三人回府后,云儿与曹世安便询问曹盛忠的情况。原来曹盛志还想有所隐瞒,念及世安年幼,恐其难以接受父母至亲双亡,哥哥惨死狱中之事,但转念又想此事终究瞒不住,倒不如早些告知,再做打算。曹世安得知父母哥哥都遇害,忽觉双脚发寒,心中隐隐绞痛。

    列位看官,你道此乃何故!至亲必亡,此乃命中之劫数也!经此磨难,方知生死离别之苦处。也幸得身边尚有云儿在加以宽慰,好些时日方才转悲为常,然又常常在梦中与父母双亲相会,醒来时枕头犹湿,一来二去,忧思伤神,竟大病一场。云儿日夜在榻旁服侍,数月不见好转,颇有大限之期将至之状。

    一日,云儿正喂曹世安汤药,忽听门外有人道:“你们今日休要拦我,若再不放老僧进去,只怕屋内患病之人命不久矣!”云儿闻说此话,忙放下汤药,出门观之,见一和尚正立于天井,众人将其围住。云儿识得此人正是当年去到曹府要将曹世安带走修行的癞头和尚,十余年过去,容貌身形竟无一变化,心中大为纳罕。正欲叫退众人,却见曹盛志从正厅出来,喝退小厮们,说道:“老师父何来!竟知我这府中有患病之人!”和尚道:“阿弥陀佛,曹将军,老僧自是知道你这府上有患病之人,还知他若是无老僧相救,不久便必死无疑!”曹盛志听这和尚说得玄乎,遂问道:“那不知有何良药,方可救治我那侄儿,老师父若是真有本事救得舍侄,钱财鞋履自然不少!”和尚笑道:“出家人不贪恋那等身外之物,若是救得他,也是我功德一件,更是他劫数未满!”

    但不知和尚如何施救,且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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