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嗞——嗞——
“Mappingisbeingcompleted……(正在完成地图设定……)
Civilizationsettingisbeingcompleted……(正在完成文明设定……)
Racesettingisbeingcompleted…..(正在完成种族设定…….)
…
Allproceduresrunsmoothlyandareofficiallylaunched。”(所有程序运行顺利,正在启动)
……
雨夜
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
街两旁,分别坐落一个灯火通明的府邸,和一个供人宴饮的酒楼。
这酒楼名叫“鹤西楼”,开店也有些年头了。只因掌柜当年与取字先生在润笔费上有些龋齿,文化又不高,所以被读书人摆了一道,原本好好的“贺喜”变成了“鹤西”。
于是店中生意也就一直不温不火,平日里也没多少人来。
不过,今夜不知何故,店中格外热闹。尤其是二楼,坐满了人。
这下可把掌柜的给高兴坏了,自是竭诚招待,敬茶倒水,忙个不停。后来客人实在太多,店里又没雇足够的人手,掌柜一狠心,跑到后房将几个自己七八岁大的孩子喊了出来,帮着干活。
“叔叔们久等了,你们点的菜来了!”一个稚气未脱地声音叫喊道,彷佛生怕客人没注意到他一样。
客人们循声看去,就见一个孩童将端着的菜高高举过头顶,小小的脸蛋藏在菜盘的底下,也看不清模样,两旁抓住盘子手指因用力过度显得发白。
一位客人见此似有所感,说道:“人都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今日此景,这富人家的孩子也不容易啊。”
“要我看呐,这儿女如果总在为父母的选择作出牺牲,而不能自主命运,着实是有些可怜。”有一人插话道。
“哦,兄台此话,在我听来,却是言此意彼,有所隐喻。”另一个人接口说道。
“哈哈,你我此来,皆有所图,又怎么会不明白我话中之意?”率先发话的客人颇有深意地答道,“不过,这‘山雨欲来风满楼’,怕是坐在窗边之人是感受最深的吧。”
话音刚落,坐在窗边之人似乎察觉了什么,锐利的目光立刻扫了过来,吓的这几位刚还在夸夸其谈的客人赶忙埋头吃菜。
坐在窗边一共两人,一胖一瘦,寻常打扮,但都有一股骇人的气势。
当瘦的那位把目光扫向议论他们的客人的时候,胖的那位却用他那布满老茧的大手猛地抓起一坛酒,“咕噜咕噜”地就往嘴里灌,好不畅快。
“老五,少喝点,别耽误了大事。我估摸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多盯着对面的动静。”瘦的那位回过头来,一脸整肃地吩咐道。
被喊作“老五”的胖子一听这话,便立刻把酒坛子放了下来,抹了抹嘴,一脸的意犹未尽,接着带些怨气地说道:“二哥,你说我们整日里光盯着别人家喝酒吃肉,纵情享乐了。这会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尝尝酒味,你还不让我喝个痛快,你说我这天天忙来忙去为得是什么?”
“哪来得这些牢骚话,上头说了,今天绝不能让那乣府的小畜生给生出来,最好是母子一齐做掉。上头是信的过咱们,才把这重要的差交给咱们干。我可提醒你,为人鹰犬,便要守鹰犬的本分。这差要是办砸了,你我哥几个,一个都跑不了。”说着,被喊作“二哥”的瘦子还暗暗地比了一个“杀头”的手势。
看到这一比划,胖老五立马老实了,也不再作辩驳,开始仔细地监视起对面的府邸。
这时候,熙熙攘攘的二层突然上来了一个人,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来人面罩黑纱、头戴兜帽,身着一系灰白相间云水长袍,用银线暗绣‘仁兽’驺虞图腾。行动间光华流转、风骨天成。往那里一站,哪怕从头到脚都裹得严严实实,露在外面那一双丹凤眼依旧摄人心魂。
酒楼里混着的三教九流,见过的人如过江之鲫,却从未见过这许人物。
掌柜的是一路在前引着这位神秘人物上来的,此时瞧见这二楼宾客吃惊反应,心头微微一喜,于是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咳咳咳,各位贵客,难得本店如此热闹,我彭某人感激之情,无以言表。思来想去,觉得还是按照我奕族的宴饮习俗来一表谢意,所谓’酒至酣处,可掣一签’,彭某人方才紧急托人请来了一位大士,来为大家掣签!”
掣签是奕族人极为热衷的一件事。始源于大氏族为刚出世的王女王孙们测定“命数”的仪式,因其结果十分灵验,所以才流行开来。
正所谓“上有所好,下必甚焉”,掣签也逐渐在民间流行开来,寻常人家只要有重大宴饮,都会请巫祝大士来掣签。由于宴饮掣签更多为助兴之意,所以掣得签多是好签。如此以来,掣签便逐渐演变成一项主人向宾客赠送祝福的宴饮习俗。
“敢问掌柜,这位大士师承何处?”有宾客极感兴趣地问道。
“谁来掣签”是非常讲究的,尤以那些大氏族为甚。据传,那些大氏族每次办掣签之事时,都会提前对掣签的巫祝大士百般筛选,严查其师承。他们可绝对不会让一个来路不明,本领低微的大士来给奕族的王女王孙们定下“命数”。
“各位可听好了,这位大士可来头不小,其师承这十二京中的’玄庭庭主’玄伯渊!”彭掌柜满脸自信地说道。
“哗”地一下,原本安静至极的二楼顿时炸开了锅,举座皆惊。
这“十二京”三字是大有讲头的,其来源便是“鹤西楼”所在的奕族王族领地的雅名“凌坤十二京”。因为名字有些长,所以居住在凌坤十二京里的人为了便利皆用“十二京”来代称。这凌坤十二京的“十二”并不是虚指,而是确是有十二座恢弘的城楼。其中除开那议族事,祭族祀的两京,其余十京分属奕族十大氏———王族占九京,巫祝神脉独占一京。
又因为奕族人极为崇尚神事,所以每京皆设有一庭,掌该氏族神事。巫祝神脉所在神楚京的神庭,因为有奕族大巫祝坐镇,便号称“祖庭”,而其余神庭皆以本氏族名来命名。这彭掌柜口中的“玄庭”便是奕族王族“上三氏”玄氏的神庭,那“玄庭庭主”玄伯渊之名在族内更是煊赫异常。
此次彭掌柜能请来庭主之徒掣签,可真是了不得。这也引得一些客人对彭掌柜的背景大为好奇起来。不过,更多的客人却在摩拳擦掌,迫不及待地叫喊着要庭主之徒来为自己掣签。
“各位!各位!安静一下!请听我说!我彭某人能请这位大士来已经实属不易,我也想让大士给所有的朋友们掣签。但是!大士有大士的规矩,我是答应了,大士才肯卖我这个面子来的。所以,大家不要争了,大士今晚只给一人掣签,由大士自己选!”掌柜的似乎对如此热烈的场面早有准备,颇为镇定地开口道。
在座众人毕竟没人希望因为吵闹而给大士造成不好的印象,使得自己被直接排除出去,所以在说了一些牢骚话后,便都安静了下来,开始用一种诚敬又带着渴求的眼神注视起大士来。
“老五,别再看了,你快查点一下东西,看看都准备好了没有?时辰快到了!”
“二哥!哎呀!这可是玄庭的大士啊!你催催催催,不累吗?”
“你懂个屁!我说你这么些年当差都是怎么当的,连这点‘嗅觉’都没有?你要气死我啊!”窗边的二哥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小声训斥道。
“我…哎,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个人脑子哪有你灵光啊!我一直都比较笨,也就靠这一身的力气吃饭,也就你一直器重我。”
“得了得了,这节骨眼,就别跟我这儿哭诉衷肠了。你就没觉得这个‘玄庭庭主’之徒这个时间来此,有些太巧了吗?”
“这…我…”
“你再想想,上头要我们看住的这个乣府是个什么来头?”说着,二哥看向了对面灯火通明的府邸。
老五挠挠头,极力思索一番后,答道:“二哥,我记得没错的话,这乣氏本是我族底层氏族,因开天三年救难有大功,被特擢升入十二京居住,显赫一时。好像是…对!是玄氏给他们腾了位置。”
“那玄氏为何要接纳他们呢?”
“这个…”
“呵,裙带姻亲,岂有不帮之理?早在十年前,乣氏长母之子乣胤和巫祝神脉的长女楚霁无便结为了夫妻。而后,这巫祝神脉的次女楚执徐又和玄氏长子玄维奇结为夫妻。有这层关系在,加之乣氏于族内有大功,玄氏当然乐得接纳乣氏。要知道‘上三氏’也不是铁板一块,时常便要斗上一斗。此事一出,差点没把其他两氏给气死。”瘦二哥喝了口茶,缓缓地将中个门道给老五一一点破。
“二哥!我明白了,那这大士……”还没等老五说完,交谈的两人忽觉脊背一凉,忙转头探查情况。
只见二楼所有宾客的眼睛此刻都在盯着他俩,投射来的眼光中有羡慕,有嫉妒,更有一丝恨意。溯目光之源而去,那葱白的指尖正对着他们的位置。
饶是见过无数大场面的瘦老二,此时也是全身发毛,一时没缓过来。因为不知怎的,瘦老二只觉一股莫名的压迫感将他包围,那看上去离他很远的指头更是像一团黑色漩涡一般,在强行吸引着他过去。
“窗边那位贵客,对,那位瘦些的。请您来下这边吧,大士可是挑中了你啊!真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让玄庭大士为你掣签。我彭某人真是好生艳慕啊!”掌柜的话语一下子打破了沉闷的场面,在座的宾客也随之起起哄来。
“老五,你给我盯紧了对面。之后一切行动看我手势行事,我去会会那什么劳什子大士。看看这些人的烂葫芦里藏了什么药!”瘦老二在胖老五的耳边嘱咐了几句,然后向那位玄庭大士走去。
胖老五能混到今天这样,不唯靠他的瘦二哥平日里的提携,更靠在关键时刻总是毫无保留地听从他二哥的话。所以胖老五便不再管他二哥如何与玄庭大士“斗法”,一心一意地监视起对面的乣府。
时间过了有一会,胖老五恍惚间觉得,原本灯火通明的乣府开始有黑影窜动。胖老五怕自己盯太久花了眼,便用手掐了下大腿。哪知他天生神力,用力根本就没有分寸,这一掐,可把自己痛的不行,“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这胖老五天生一副破锣嗓,雄壮的身躯又赋予了他浑厚的嗓音。原来仅是吃痛的叫声在旁人更像是在怒吼,这可把几个正在全神贯注看大士掣签的宾客们吓的跌坐在地。正在与大士掣签瘦老二也是急急转头,向胖老五投来征询的目光。
胖老五这么一弄,算是彻底慌了神了,本来就不好使的脑子像是灌了铅一样再不转动。他也不顾那么多了,急忙连指窗外,示意他二哥有大事发生。
“啪嗒”,一个雕琢精细的木签掉在了桌上,碰撞出了声响。
“命数”已定。
“上上,天狗!”玄庭大士开了金口。
”什么?你说什么?我呸!”只见瘦老二极为不满地转回头来,用怨怼的目光看着那位藏在灰白华袍里的大士,叫骂道。要知道他平时最忌讳别人将他与“狗”相关词连起来,因为他觉得那比指着他鼻子骂都还狠毒。
“上上”却还是“天狗”。
他再努力,再平步青云,最终还是当别人家的一条“狗”,只不过那大门的槛又高了些罢了。
“二哥!二哥!”胖老五正焦急地呼喊着。
瘦老二完全没理他的五弟,而是恶狠狠地抓着大士的袍领,威胁道:“好一个玄庭大士,好啊!你不是很会算吗?那你给对面府邸掣一签啊?我瞧瞧你都到底有多大的神通?快掣!不然我就一刀做了你!我倒要看看你这劳什子算准不准!”
“今夜只一签。”玄庭大士第二次开了金口。
“去你的吧,我自己来!就这破玩意还整得神秘兮兮的,我看着都会了!”说着,瘦老二一把推开了玄庭大士,用细瘦的手掌擎起了大士的金瓶,照着刚刚大士的模样掣起签了。
就在这金瓶摇晃之刻,整座楼阁却开始震颤了起来,这些二楼宾客无不随之摇晃,自控不得。酒席桌子上的瓶瓶罐罐碎了一地,佳肴尽毁。
胖老五本来看着二哥不理他,便想上去拉他,谁知这一天崩地坼般地晃动,又把他晃回窗边,头还磕了一下窗檐。
胖老五正晕乎着呢,朦朦胧胧间,就瞧着窗外远处茫茫黑夜中,突然电闪雷鸣,也不知于哪一处,一只通体玄色的鸟类生物展翅而出,在银色雷弧的映衬下,更显宝相庄严。此鸟在黑漆漆的夜空中绕了几圈之后,便直奔乣府冲去,速度极快,只不过几瞬就就到了府邸上空。只见此鸟清鸣一声,一片灿若繁星的光辉从其尾部倾洒在乣府之上,接着双翼猛地一振,向夜空深处飞离而去。
整个过程十分短暂,但胖老五已然惊叫出声,语带颤抖:“玄…玄鸟!”
“青…青鹞!”
同时颤抖出声的还有歪坐在地上的瘦老二,因为他借着天崩地坼般的晃动竟然掣出了一签。
那木签上赫然刻着四个血红色的字“下下,青鹞”。
此时,遥远的宇宙极深处回响着一段段无比冷酷的机械音
“Firstcrackattempt,failed。(第一次破解尝试,失败。)”
“Atransientterrorwasdetectedintheoriginalprogram.(检测到原程序出现短暂运行混乱。)”
“Doyouwanttocontinuetryingtocrackit?(是否继续尝试破解?)”
“Receivedthecommand,thesecondcrackattemptstarted.(收到指令,第二次破解尝试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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