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片刻之后,一阵油膏的香气扑鼻而来,夹杂了一股葱花的气味,黎食指大动,甚或有些口水在嘴里肆虐。宿松老爹端了一盘菽面油炸豆饼来此。正是先前做的那些豆饼!
“小兄弟,来,你尝一些。试试味道如何?”宿玄拓随意在身上抹布上一抹,有些拘谨的说道。
黎看到这些豆饼,没来由的,想起那日晚上,宿松将油膏抹在那豆饼上,为了解馋不吃肉,大吃豆饼的陶醉样子。心中一热,伸手便拿起,金黄酥脆!
一口下去......
虽是生硬,却另有一股北方的风味,很是酥口...
黎一口一口的吃着,微微皱着眉头,也不说话,那边宿松看的着急,似乎很是馋嘴,伸手拿了一个飞快吃完,再想拿第二个,那边宿玄拓低声呵斥,“你少吃一些,留着给客人来吃!”其实桌子上那些,黎根本吃不完。
黎回首,对着两人微微一笑,满口荧光。
“好吃吗?”那大汉满脸殷切,又稍显局促的看着黎,
“恩恩,好吃,好吃,”黎含糊不清,心中温暖,“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菽面窝头。”不知怎的,黎想起那日宿松吞食抹了油膏的面饼窝头,感觉双目一热,便低下头假装猛吃,强将眼眶中的晶莹忍回去。
“确实十分美味。”黎吃完一个,便再伸手拿起一个,那宿玄拓见此便很是高兴。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一边呵呵笑着,一边说。
黎随意吃了些,宿玄拓见这少年似乎很是爱吃,便多多准备了些。黎饱食之余,偶然之间见到宿玄拓似乎在院落之中,单脚着地,手上另外结个特殊的手印,气息缓慢悠长,有节奏的呼吸着,黎感到宿玄拓这一手似乎有些说不出来的玄妙,黎感到好奇,这宿玄拓不似能创出此等玄奇招式的无敌高手,莫非...
黎亦摆了个相同的姿势,沉心静气,上手之后,才感到这招式似乎有些熟悉,猛然想起,正是那九凤杯上的神妙招式!
“这宿玄拓大叔亦会此法?”黎震惊,旋即心下释然,这人乃是宿氏宿鹤看上的子弟,应是有此等天赋,而那霸气凌九霄的杯子之上,黎结合其他,很快领悟出一套爪功,却再难有精进,似乎越是钻研,越是深奥。
而这宿玄拓明显早早浸淫此术,手法看来不似生疏。
似乎感到少年的接近,宿玄拓睁眼望来,这一动,那种玄妙的意境便消失了。
宿玄拓不动声色收了拳架,他自这少年眼中看到了一股叫做遗憾的味道。而当看到这少年手上的动作的时候,顿时愣在当场。
“小兄弟,你这......你这是何处得来?”宿玄拓问道。
“咦,大叔,这不是刚才跟你所学么?”黎说道。
“莫要诓我了!这招式你若是知晓我练习了多久,便不会有此妄言。”宿玄拓话语之中一股傲气。
“呃,那是多久大叔?”黎好奇。
“十年!整整十年!我才于近日悟透。若是早些悟透,怕是亦不会遭逢厄难,你自何处学来?若说不清,即便你是我宿氏恩人,莫要怪我无情!大不了,我父子二人与你偿命。”忽的,这瘸腿大汉变了脸色。
“呃,大叔,这...这确是我方才自你处所学来。”黎记起那宿鹤说,自己不可同外人讲及此事。
“绝无可能!你并无我族血统,哪来这等天才!”宿玄拓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黎缓缓推出一掌,又捏了个爪印!正是领悟出来的爪功!
宿玄拓震惊了。
“莫非这世间果真有天才不成!这少年不过初出修习这招式,便学会我修习了十余年的拳术。”顿时宿玄拓心中受到重大打击,脚步蹒跚。
他却是不知,黎自幼时受到师尊熏陶,眼界早早高于常人太多,早有浓厚的根基,绝非常人可比。
“大叔,你怎么了?”黎见到这大汉忽然神色暗淡下来,问了一句。“大叔,今日我来此,便是有意教授贵公子拳术,我见贵公子宿松似乎根骨不弱,只是胆气上弱了少许。”
“哦?此话当真!”宿玄拓惊讶,若是能得如此天才教导,那宿松即使后天在弱,亦不会弱到哪里去,将来亦可混的一口饭来吃,宿玄拓知晓眼前这少年远远胜过自己,就自方才那一手来看,这少年使来游刃有余,且富有变化,真是匪夷所思。
他却是不知,黎眼界之高,加之研究过九凤杯这玄妙之物,这才很快便领悟出其中蕴含的一套爪功。而这爪功,便耗费了宿玄拓十年的时间,才堪堪悟透。
这爪功含一起手之式,唤作揽凤尾!其余招式皆可有此招变幻而出!这才令宿玄拓心中震惊。
“好!好少年!”宿玄拓眸光散发光彩,“这世间原来确有这等天资绝高之人,我宿氏当有望了!”不知怎的,这大汉虎目蕴泪,双手微微颤抖。
而黎自打使出这一招式之后,忽然之间脑海之中闪现出那曾经牢记又逐渐淡去的四个陶杯上的图形!
“咦,这...这一招...”黎心中更是震惊,这才知晓,这宿玄拓应该亦是天赋高超之辈,否则绝难修成此手印招式!
返璞归真!
黎认为方才宿玄拓方才那一招,唯有此语才可相称!不由对这大汉高看了一眼。
宿玄拓仍旧想说些什么,忽然见到这少年又是抱起这一式,紧接着又使出另外一招见所未见的招式!与自己方才使出的招式如出一辙!
“若我早日可悟出这招式,我这伤势...”宿玄拓心中不免遗憾,“嘿,现在想这些还有些什么用,不如守住现在!”
“阿松!出来!”宿玄拓见到黎缓缓收了招式,双目神光电射!大吼了一声。
“啊?爹,怎的了?”宿玄拓慌慌张张自内室之中出来,见到前方立身在此的少年黎和面带微笑的大汉。
“阿松,今日开始,你可随黎小英雄同修武技,可由黎小英雄为你传授我风族之技!”宿玄拓微微笑道。
“啊?哦!好!”宿松似乎有些惊喜的反应不过来,说话变得吐字一般。
“好!你随我来。”黎笑道。“大叔,我先行告退。”
宿玄拓点头,转身离去。
黎首先摆了个混元桩来站,讲述了一番桩功要领,沉肩坠肘,立住尾椎,呼吸节奏等等。
那边宿松津津有味的听着,不时表示点头。
“好,你来站一个桩法试一试。”黎说道。
宿松有些紧张的上前,站了个桩法。
“你无须紧张,放松,若是紧张至此,便失了这桩功的味道,若是站好了桩法,宿氏的技法兴许你会手到擒来!”黎捏了捏宿松的肩膀。
“每日晨时,第一缕曦光出现之时,你可修习此桩法半刻钟。一日之中,仅半刻钟便好,过犹不及。”黎想了想,这般说道。
“至你劲力周达全身之前,你需一直如此。”黎补充道,“脚下立地生根,松垮!立住尾椎!至于你感到皮毛炸起之时,便是你尾椎立住!这般!”
黎亦是立起桩法,露出自己的手臂,“站!”黎喝了一声,顿时,原本平滑嫩白的皮肤之上,炸立起一个个如同绿豆大小的疙瘩,汗毛炸起!
“居然这般神奇!”宿松睁大了眼睛,刚刚想伸手去摸这疙瘩,瞬间这如同精铁一般的疙瘩消失的无影无踪,又回复了方才嫩白如昆玉的皮肤。
他自然不知,这乃是少年黎亦是近日方才周达全身的明劲,立住皮毛,劲力通达手臂,才取得如此效果,若非是那日日观察大河,不定有如此迅捷领悟。
黎便站在当处,不停指点这少年,这少年倒是学的很是认真,不多时,便掌握到这门桩法的技巧。
黎收了功架,“你可看得仔细?”
“嗯!今次我定然可做好!我已明悟这门神奇的桩法。”宿松信心十足。
“好!”黎点点头。
果然宿松再次站出这门桩法,黎点头表示满意。
宿松受到鼓舞,信心大增。
“还是你好哩,嘿!你不知道,我的父亲总不会好好教导我,反而常训斥我,大多时候教授我一次,便不再教了,若是再问,便不耐烦,嫌我太笨。啊...啊!”忽然宿松变得有些磕磕巴巴。
“怎的?”黎问道。
“你帮了我大忙,而我却还不知你的名字,嘿,真不好意思。”宿松挠了挠头。
“黎!”黎简短说道。
“啊!黎先生!”宿松变得很有礼貌。
“哈哈!你我年纪相仿,无须如此!”黎笑道,“人生便是你渡我来,我渡你,我亦得到我所需。”
黎见到宿松似乎听得一头雾水,便不再多言,认真施教。
不久宿松满意离去,黎亦是有所领悟,满载而归。
回归至那宿鹤家中之时,黎以今日所学印证那九凤杯之上的神秘功夫,心中震惊。
“果然如此!”黎心中那四副图形越发的清晰。更加确信手上掌握了一门这九凤杯的钥匙!
自己悟出的爪功同这手印技法相互印证,亦是有所心得!
“真是一门博大精深的功夫!这目击居然亦是如此!”黎心中甚是满意,虽然此时并不能自这其余的图形之中领悟出什么,却并不担心,他自然感受到这是一门多么神奇的功夫。
此后数日,黎浸淫此道之中,废寝忘食,只是清晨之时,去得那宿松家中去教授功夫,这宿松长进倒是很快,黎发觉自己确实未曾走眼,这少年亦是武学之上颇有天分,心中亦有了定计。
那九凤杯之中的图形,心中记忆越发深刻,不由万分感谢那宿玄拓。
又过了一日,黎仍旧是去了宿松家中教授他功夫,看他练习桩功。而今日,黎忽然有了想法,便将自己自这九凤杯之中领悟到的爪功,一并传授给了宿松。
“这...这是什么功夫!好凌厉的爪!”宿松吃惊,看到黎自然流畅的打出这套功夫。
“这乃是你宿氏风族的看家功夫之一。”黎笑道,“来,你打一套来看。”
“我?可以吗?”宿松有些不信自己。
“试一试。”黎笑得有些高深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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