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安完美地展现了什么叫做脸上笑嘻嘻，心里哼唧唧。
被人捅了一刀了，面上还要装成一副不在意的模样，冲那小小说道：“我并没有想帮他。”
他之前虽有预料到自己会遭此灾祸，但也没那么神通广大，知道自己是会被人给扎一刀。要是知道的话，他大概不会那么绅士把外套脱给了秦梦。有件衣服挡一下，大概情况会好一些。
趁着意识还清醒，顾长安按住黄小小的手，将那把刀从她的手中移开，说：“我都没有想帮他，你这不分青红皂白地捅我一刀，这也不是个什么事儿吧？”
顾长安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跟平常一样。
赵抟在一旁却是吓傻了。
我滴个乖乖，顾长安这人，简直就是个人才啊！
这样都还能心平气和地跟人说话，这简直就是人类中的战斗机，当代青少年的榜样啊！
“你不想帮他，你挡在他前面干嘛？”
黄小小丝毫不觉得自己捅了一个不相干的人一刀有什么错的。
凡是挡着自己的人，都该死。
她身上的尸臭味随着风一阵一阵地飘过来，飘到顾长安的鼻子里头。顾长安也觉得自己这会儿真是忍耐力惊人，居然还能如此同人心平气和地说话。
“嗯……这属于人的本能反应。和谐社会，优秀青年，看到这样的场面，总会挺身而出的。”顾长安这么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那个跪在地上抖若筛糠的男人。
“是不是杀了他，你就没有遗憾可以离开人世，将这具身躯还给这一世的小小了？”
黄小小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
她飘荡在人世那么些年，不过就是为了寻一个契机，将当日自己所受的痛苦与委屈，全都还给这个贱男人！她要的，不是解释不是偿还，她只想泄愤。
周秀娟听顾长安没有丝毫要救自己的意思，急得大哭：“老板！你不能见死不救啊！你这是杀人啊！就算不是杀人犯那也是帮凶！我求求你了！救救我！救救我！”
顾长安皱了皱眉，有那么一瞬，是真的不想管这件事了。
反正人不是他杀的，死了又关他什么事？反正有黄小小兜着，他只是作壁上观，顶多是在道德上受到谴责罢了，有什么实际上的损失吗？当然是没有的。
但是，脑海中禁不住浮现出秦梦那张操心的老妈子脸。
算了算了，忍忍就好了，大不了以后慢慢在秦梦的身上找回来。
他这么宽慰自己，对着黄小小说道：“你要杀他，我不拦着你。但你需知，现在跟以前那个时代已经不一样了，杀人是要偿命的，并且还要忍受千夫所指。你曾经历过那样的场景，还要让这一世的你经历这一番吗？”
黄小小冷笑，“我是我，她是她。能有什么关联吗？若不是因为怕害死太多的人堕入阿鼻地狱，我连她这具身躯都要占了。我做我自己，干她何事？”
话说得如此坚决，但顾长安已然感觉到她的动摇。
她说自己害怕堕入到阿鼻地狱，那就说明，她还是有理智可言的。
“你们都是女人，何苦女人为难女人呢？大家都活着不容易是吧？更何况，你不觉得就在这么杀了他也太便宜他了吗？我听说，周秀娟的身体里头还有一个寄灵。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寄灵应当是你当年腹中的胎儿。”
黄小小一愣。
提到那个胎死腹中的婴孩，她的神色不禁柔和了下来。
“我不知道。”
当时那样的情况，她满脑子只有对周念青的恨意。她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自己的魂魄从自己的身体当中撕裂出来。大抵死于非命而不是寿终正寝的人，都有这样的感受。灵魂不甘不愿，带着怨念，被强迫着从自己的身躯当中离开。
“你瞧瞧这世界多可笑。一纸婚姻将一男一女绑在了一起，他们看起来好像是一家人了，睡在同一张床上，可谁也不知道哪一天，这两个人就反目成仇了。对女人来说，年幼时候最可靠的是母亲而不是父亲，成人后最可靠的不是丈夫而是孩子。只有父母与自己的孩子，才是与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亲人。男人算个什么东西？从头到尾都是个外人。到头来，要害死我的是我的枕边人，为我着想为我报仇的却是我的孩子。”
黄小小这嫉世愤俗的一通言论，十分完整地表现出了一个被俗世所摧残的怨妇形象。
赵抟都有些听不下去了，觉得这个周念青真的太不是东西了。
但普天之下的渣男都是相似的。
转念一想，他赵抟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
顾长安倒是全程很淡定，仿佛这一刻，他的性别跟黄小小是一样的。
“与其让他死得这么痛快，不如等那个寄灵完全成长之后，吞噬掉原来的宿主？你看，这样你的孩子也可以获得重生，不好吗？”
大部分做母亲的，都舍不得自己的孩子。
若是当初黄小小知晓自己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的话，或许当初也不会那么干脆就随着那些人将自己绑着赴死。
顾长安这一句话好似起了作用。
黄小小的眉眼间，戾气似乎少了些。
顾长安乘胜追击，说道：“若是你还觉得不够解气的话，随便你怎么对他，只要不死就行了。你看这样又如何？皆大欢喜。”
赵抟闻言，同情地看了一眼周秀娟，暗叹顾长安真是狠。
周秀娟一听，冲着顾长安破口大骂。
什么叫皆大欢喜？他哪里来的喜可言？
赵抟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这个愚蠢的男人，他突然跳上周秀娟的肩膀，凑在他的耳旁飞快说道：“行了你可就赶紧闭嘴吧！不然真的死了，我们也不会帮你收拾的！”
赵抟跳上来又跳下去，一连串的动作极快，快到周秀娟连赶跑自己肩膀上突然窜上来的重物都没来得及，就觉得自己肩膀上一轻。
对于顾长安说得这一番话，黄小小也有些惊讶。她的目光在他的身上来回打量，而后将视线落在他的伤处。
“真的随便我处置？只要不死？”
顾长安面色渐渐苍白，血流得太多了，他能利用的时间也不多了。
“我这人，道德观其实挺强的，否则我也不会刚刚挺身而出挡在他的面前。因为道德观强，所以也容不得沙子。他上辈子欠了你的，这辈子就该还，我没什么好阻挡的。”
赵抟听了，在心里头默念：顾长安的道德观，好似和正常人的……不太一样？微信搜索公众号：wmdy66，你寂寞，小姐姐用电影温暖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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