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哥，你说幺鸡抓我回来那天我要是怕死把你们都供出来你们会把我当场杀了吗？”
一杯汾酒下肚，陆小感觉轻松多了，和这些杀才在一起厮混他都觉得自己越来越不把人命当回事儿了。
“杀了你倒是不至于，毕竟你也是对国家有功的，而且就凭你刺杀田宫鱼台的战绩，就算是投靠日本人你也是个死。所以最多把你做成鱼饵自生自灭了。”
“鱼饵是啥意思？咱们搞情报的都有什么门道你多跟我说说，反正你也不怕我出卖你们去日本人那换前程。”
“鱼饵就是给你个特牛逼的名头，在给你个暗号之类的假情报。然后就不管你了。等那天需要给日本人假情报做烟雾弹扰乱敌人视线的时候你就会被出卖。
到时候你这个半真半假的国党特务应该能给我们争取一点时间。”
炮灰说的风轻云淡，陆小确是听出一身冷汗。妈的这帮家伙也太狡猾了，还好自己当时多了个心眼。
“你小子好好干吧，屠夫老大把井空的代号都给你了，只要不死你在咱们国党以后会有大发展的。”
炮灰看到陆小有些恐惧的表情安慰了他说道。
“什么意思？这个井空的代号还有很大来头不成。”
“嘿嘿，来头可大了，那是他自己在组织屠夫小队以前力行社内部的代号。”
“啊？”
陆小有点懵逼，郑虎原来代号怎么就给自己了。
怪不得屠夫小队的队员之间都称呼代号没人叫姓名，只有自己是个特例，除了屠夫没人叫自己代号。
“这个代号还能改？”
“啥不能改，人脑袋都能分裂呢。”
炮灰抿了一口酒，陆小急忙又给他满上。
“你给我说说咱们屠夫老大以前的丰功伟绩呗，他那一身的煞气是怎么练出来的。”
“那太多了今天一宿的说不完。不过我前任告诫过我，屠夫做过的事儿能不知道就别知道，不然晚上会做噩梦。”
“我操，你还结婚了？也是咱们二处的？”
“你想啥呢，我说的是咱们屠夫小队的我的前辈。他人在找你刺杀田宫鱼台之前的任务中死了。”
陆小第一次看到炮灰因为提到某个死人而流露出一丝悲伤。
“那你跟我说说咱们组织里的这些前辈。你看我来咱们小队也好多天了，任务都帮你完成一次了，还对咱们组织两眼一抹黑呢。”
陆小今天可不是好奇心爆棚，他早炮灰探听消息还是有目的的。
“没啥好说的，早晚都是个死。
不过你小子，嘿嘿，你是不是想知道雪莲中尉的消息。”
炮灰玩味的看着陆小，弄的后者老脸一红却没有反驳。
“据说她是屠夫一手培养出来的谍报精英，那时候郑虎是浙江警察学校特训班的讲师之一，毕业后就成了她的助手一直到现在。”
“那你说她们俩？”
“他俩啥关系都没有，也许雪莲林玉琪对杜老大有心思，不过咱们队长绝对没别的想法。”
炮灰斩钉截铁的说道。
“呵呵，炮哥，这个就是你外行了。我可是青楼里长大的，男人女人那点事儿我比你清楚。谁能放着这么千娇百媚还对自己一往情深的大姑娘不动心啊。
别说咱们屠夫老大还是个惧内的。对了咱们队长结婚了吗？”
陆小无心之语却让炮灰脸色一沉。
“得！我这是又问错话了，来喝酒吧。”
陆小看到一瓶汾酒已经见底儿，跑到楼下让老板又送上来一瓶。
他俩为了谈话方便特意找了个生意惨淡的饭馆。打发走了想要殷勤招呼的店小二，整个二楼大厅成了包场。所以他俩说话也不用太顾及。
打开新酒炮灰倒满了一杯一饮而尽。
“兄弟，有些事儿我说你听，睡一觉就忘了。
你知道咱们屠夫老大是为什么脑袋分裂的。”
说道重点陆小不由得提起精神，聚精会神的听着。
“他把自己媳妇毙了。”
“啊！”
陆小差点把刚提起的酒瓶子扔地上。我操，这个消息太劲爆了。难道这个郑虎的精神病已经严重到这个地步了，那他会不会哪天不开心把自己也毙了。
“你别激动，坐下听着。这个秘密现在咱们屠夫小队就我知道。你要是说出去咱俩估计的一起死。”
“恩，我不说，不说。”
陆小懵逼了，傻坐着听炮灰说下文。
“哎，都是作孽啊。他媳妇是红党，被人举报了。郑老大被逼无奈自己动的手。”
“这？”
陆小明显觉得自己思维跟不上节奏，傻呆呆的看着炮灰。
“郑老大媳妇是红党，南京政府还敢让他带队出来执行任务呢？”
“你啊你，到现在还没看出来呢？咱们屠夫小队那是来执行任务的，咱们是来送死的。
你看哪个情报小组像咱们这些人一样天天除了刺杀就是破坏。随便一个任务就是送命题。重要的情报却不让咱们接触。
明白告诉你吧，咱们屠夫小队里大部分补充的新人都是南京政府的鸡肋。杀了可惜，放了不敢。就都扔给郑老大让他往死里带了。”
炮灰说完又给自己满上。
听完这个消息的陆小一把抢过酒瓶子，也不用杯了，直接给自己倒了半碗一饮而尽。
奶奶个腿的，这他妈也太坑人。自己怎么就混到这个有死无生的队伍里来了。
“呵呵，喝吧，喝吧，我刚知道自己被分配到屠夫小队也跟你想法差不多。
不过任务做多了看多了，也就无所谓了。至少咱们干的还是杀鬼子，除汉奸的正经事儿不是。”
炮灰美滋滋的抿了一口酒，好像陆小的慌张表情让他十分享受。
“郑老大身上的煞气有一半是敌人的冤魂一半是自己人的尸骨，你说他能不让人通体生寒。”
“那你当初是犯了什么事儿被发配到这里等死的？”
想到自己入了死局，陆小反而对屠夫小队里的人都没了怨念了，当然也没了敬畏，任你是多大的官最后大家结局一样。也没啥好害怕的了。
“我就牛逼了，西安事变的时候我是蒋委员长警卫排的大头兵。”
“噗！”
陆小一口老酒喷了出来。我操这丫挺的的确牛逼，差点把民国政府的大老板给玩儿死竟然还能活下来。
“本来我们这批人是要秘密处决的，不过因为以前一些事情我跟郑老大有一面之缘，他就把我保下来带到队里了。”
“呵呵，咱们队里还有谁的犯的事儿比较牛逼啊？”
陆小已经麻木了，他感觉屠夫小队这些人的经历要是写成评书估计不比七侠五义逊色。
“还有啊，那个胭脂，就是你杀了的栾秀飞，他也是红党的人。”
“噗！”
陆小又把刚倒嘴边的酒撒了一桌子。
“你们知道他是红党？怎么还忍了？郑老大不是把自己红党媳妇都毙了吗？”
“他杀自己媳妇是为了不让婆娘受折磨，是帮她。
胭脂是红党的事儿队里就我和郑老大知道。因为他一次执行任务的时候弄丢了一箱子磺胺。我知道其实那些药根本没丢，郑老大也知道。是他不让我追查的。
以栾秀飞的操行，他不会为了钱私吞那么多磺胺，又没有交给我们，更不可能给日本人，当然就是给红党了。
其实也没什么，都要死的人了，什么党不党的，又没当汉奸。”
陆小听到这基本上确认自己被怀疑了，至少被炮灰郑虎怀疑。他们一定是觉得自己跟红党有关系。
炮灰亲口说过他们不相信自己能弄死栾秀飞，一定是栾秀飞自己求死。
然后他们又知道自己和栾秀飞的关系，因为利用自己刺杀田宫鱼台的方案就是栾秀飞提出来的。
他们猜测栾秀飞是红党，就不可能不怀疑自己的身份。
怀疑一切，是自己烧掉的屠夫小队联络密码本，作为暗语范例解析出来的第一句话。
其实陆小今天邀请炮灰喝酒最大的目的就是要问清楚栾秀飞的状况。他其实算是自己加入屠夫小队的介绍人。如果他有问题，那自己就脱不了关系。
现在好了，栾秀飞里外不是人。红党把他当爱国青年，国党也怀疑他是红党。没谁把他当做自己人。
“那个！”
陆小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就见睡眼迷离的炮灰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兄弟，别想太多了，咱们早晚都是死人，不敢死的都还窝在重庆吃火锅呢。什么红的蓝的，抗日就是好的，妈的，想当初在西安。”
陆小听到炮灰越说声音越大吓得脸都白了，急忙伸手按住他得嘴巴。
“行了祖宗，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去。”
陆小送炮灰回小院，其实他也没少喝，再加上炮灰这一连串的精神轰炸他也到极限了。
不过今天不能见郑虎等人，毕竟违规喝酒的事情可大可小，自己回去睡醒了明天从警队过来在解释更方便些。
现在陆小最担心的就是炮灰最后说的话是他自己的想法还是屠夫借他的口告诉自己的。
陆小回到泉香班的时候刚过子时，正是最后一批不打算住宿的客人离场的时候。陆小却没见到应该出现在这里的花二姐。
不过他也没多想，打开房门头晕的厉害，想着先睡个饱明天在考虑如何处理自己的身份问题。结果坐在床上的时候却感觉到被窝里竟然已经热乎乎的有了温度，在一伸手，一团松软柔夷尽在掌心。
“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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