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发现自己这一侧爬在最前面的竟然是刚刚送给自己柳叶刀川渝大汉。
陆小身边的傻大个当然也发现了这个情况。
当即抬起机枪开始疯狂的射击。“咯咯咯！”同样是大正三年式重机枪的鸡叫声。保弹板在机枪体内不停穿梭。
陆小这时候才想到自己现在最该做的是吸引敌人的注意力为铁手他们争取时间。
于是陆小开始扔手榴弹。
虽然他现在是在战车左前方八十多米远的位置。但他不管，背着一捆手榴弹边跑边任。
炸药在地上留下乱七八糟的弹坑。
他做到了，车顶火蛇调转枪口，向着这个疯子开始扫射。
“哒哒哒！”
陆小的举动不但拯救了匍匐过去炸车的铁手等人，另一个抱着花机关枪在路边装死的特务忽然从地面向战车后面的日本兵射击。
一弹夹子弹打光，战士被战车侧面射击孔里伸出来的三八大干命中。
但是那些跟着战车的产于日本兵也所剩无几，虽然只死了一个，但是有五六个人受伤无法自己移动。
现在围着战车的日本兵就剩下三人。
“冲！”
铁手怒吼一声忽然站了起来。但这川味的吼叫声划破长空。
五个特务一起起身拉开手榴弹向着战车跑了过去。
手榴弹扔出，爆炸。五人接连倒地。
摔倒在一个小土沟里的陆小再次大难不死，连续的手榴弹爆炸让他感觉十分舒服。
可是当他再次听见那钢铁怪兽发动机的轰鸣声傻眼了。
手榴弹对它没有作用。
“所有人一起上。”
郑虎嗓子已经哑了，他站起来准备冲锋的时候是代号镰刀的男人替他喊出这个命令。
还能活动的不到三十个特务顶着战车里发出的弹雨开始冲锋。
战车外的三个日本兵倒下了，国军特务死的更多。
镰刀被一枪爆头，半个脑袋还保持着冲锋的姿势。
勉强从土沟里爬出来的陆小看着傻大个机枪都没拿，随便从尸体上翻找出一个手榴弹就也冲了上了。骂了一句操也拎着手榴弹开始奔跑。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上去，手榴弹对那东西没用已经被铁手等人用鲜血证明了。
他在送死，一种曾经被自己最鄙视的死法。
此时陆小的内心除了一个操字什么都没有。
“轰隆！”
一股浓烟从战车里面冒出，战车忽然失控跌跌撞撞的冲到路边的土沟里才停了下来，车轮还在莫名的旋转。
所有人都傻眼了。
小日本手雷出故障了？还是那个走了王八运把手榴弹扔到射击孔里了？
只有郑虎第一个反应过来，一定是徐明，那个背负叛徒骂名的汉子干的。
战车里的鬼子因为这颗在自己身边爆炸的手里基本报废。
但是郑虎并没有就这样结束，而是让炮灰继续往战车射击孔里扔手榴弹，同时找好了位置炸坏了铁甲护臂后面的车胎，造成是他们袭击杀死一车人的假象。
徐明不能是英雄，必须是叛徒，这是他的使命，至少现在是这样。
“带上伤员，撤退。”
郑虎下这个命令的时候其实除了屠夫小队，其他人已经开始撤离。
只能带走还有机会活命的。
很多断了手脚，肠子流一地的特务直发的向一堆攀爬，有死在路上，有的爬到一起，有的爬到自己最好的兄弟尸体边。
有人边走边哭。
“你跟着我干嘛？”
陆小和炮灰断后，郑虎开路。
整个屠夫小队活下来四个人，还有一个陆小不认识的战士。
炮灰没有死成，他很沮丧。
一颗子弹从郑虎张开的嘴里打进去从脸颊射出来，打掉了他几颗牙，在脸上开了个动。
他现在不能下命令了，只是低着头走。
傻大个一直跟着陆小，后者很厌恶。逃命的时候人多不是好事儿。
“带我来的那伙人里，我他妈就认识镰刀和大辣椒两个，现在都成死人了。我都不知道他们这次战斗结束后应该去的藏身地点在哪！不跟着你让我在这北平城怎么活。”
大个子说的理直气壮，陆小当然也不是真心赶他走，只是一想起这家伙毫不犹豫用战友尸体当机枪架就有些恶心。
“别废话了，都快点走吧，傻大个是好样的，叫啥？”
炮灰问了一句。
“黄大彪，叫我彪子就行。”
傻大个漏出一副终于找到组织的满意微笑。
“机枪打的不错，练过？”
“恩，29军的，宋哲元退到保定的时候留下一批人帮助张自忠守平津就有我一个，可惜日本人稀里糊涂的进了城。我们还没开枪就成了溃兵。”
黄大彪正在自顾自的嘚嘚，陆小忽然示意他闭嘴。
接着他趴在地上听了听。
“挎斗摩托，妈的日本人的援兵来了快走。”
陆小他们走的这条路虽然偏僻但是一路上根本来不及收拾行走痕迹，几个人身上都有伤，就偶尔滴落的血迹就是日本人的指路明灯。
“不能在向前了，日本人可能有军犬必须过河。”
炮灰看了看郑虎和还活着的那个战士。
“游过去？”
陆小知道他的提议，看样子郑虎和那个战士游泳都没问题。没想到身后的黄大彪不干了。
“俺不会水，俺一点都不会水。”
陆小这个气啊，到底是带了个累赘，本来炮灰指定的这个撤退陆小就是为了情急之下游泳过河。来阻断日本追兵的跟踪也警犬。
当时考虑走桥是怕有些战士不会游泳，也是怪了，今天活下来这几个游泳都没有问题。也没有伤员，不是能跑能动就是已经牺牲的。
却没想到半路杀出来一个傻大个成了负担。
“我不了解北平城，我以前一直在大兴藏身没进过城，是镰刀从大兴把我带出来的。我不知道回大兴的路。
你们不能扔了我，29军那些人就是把我扔了，结果他们都死了，你们不能扔下我。”
黄大彪以为自己要被抛弃。哭丧着脸说着非常不吉利的话。
“轰！轰！”
连续手榴弹的爆炸声在不远处想起。
陆小知道那是留下来的伤员拖延赶来增援鬼子的最后手段。
没时间在耽搁了。
“你们过河，我带着他走小路，绕到山上想办法回城。”
陆小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说这话，他现在自身难保还有带个目标这么大的家伙逃命简直是吃饱撑的。
郑虎看了看陆小，竟然都没说出言阻止，当然他现在没法说话，只是点了点头，然后带着炮灰和屠夫小队仅存的战士向河边走去。
“喂，你们？”
陆小看到队友的背影伸了伸手，还是没有说出带上我的话，在回头看了看有些神经质的黄大彪。叹了口气说道。
“啥也别说了哥们，跑吧。”
说完陆小撒腿就跑，黄大彪跟着他一路狂奔。
万幸的是这次来增援的小日本是从卢沟桥哨所过来的，只有三辆摩托车和十几辆自行车。没有军犬。
他们在陆小埋伏绳索的那个小悬崖位置失去了目标。
而陆小和黄大彪奔跑的痕迹也为过河的郑虎等人创造了机会。
天色渐黑，躲在田村一户人家的草垛里，黄大彪快要饿疯了。
个大有力气的人最大的缺点就是饿的快。陆小却不让他出去找吃的，只是等到了深夜才又带着他走小路往北平方向前进。
“我说井空，你要去哪儿啊，不行咋俩就在附近找个乡亲家对付一宿的了，现在北平城一定戒严了。咱们回去不是找死吗？”
“别他妈废话，跟我走就行了。”
“咱们不跟你们那个脸上被打个窟窿眉头都没皱一下的好汉老大汇合啊？”
“他们现在在河那边，你怎么跟他汇合？”
黄大彪被陆小几句话说的没了脾气，他是战场人来疯，打起仗来谁都不好使，但是离开了战场就成二迷糊了，而且还是个好脾气的，陆小觉得他很可能跟郑虎一样也是得了脑袋分裂的病了。
“前面进了小镇走路轻点，我做什么你都别出声跟着就行。”
“恩，你现在是老大能给我找个地方吃口饭就行，别的都听你的。”
陆小别有深意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弄得黄大彪心里有些发毛。
一刻钟后，和韵茶坊的后面门又被人撬开。
“我说你能不能别半夜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老头子跟人有奸情呢。”
门缝里看到陆小，萧掌柜这个气啊，可是看到陆小身后人高马大的黄大彪傻眼了。
“我说你上次拐来个小姑娘我就忍了，你弄这么个大傻个是几个意思？他也是你仇家？怎么没半路把你掐死？”
“别说了，给我俩弄点吃的。
我这次给你送的货可比那丫头强多了。皮实耐操，关键还能打枪。”
陆小口无遮拦，黄大彪以为陆小把他卖给人贩子了当即就要翻脸。
萧掌柜一脸懵逼，三跟人站在院子里，寒夜里月光通明。
“扑通！”
黄大彪的昏厥打破了尴尬的气氛。他的枪伤虽然不严重，但是这一路逃遁加上体力透支和饥饿让这么个铁塔一样的人物都受不了了。
“我说你下次送人能不能是清醒的，这怎么都是晕着过来的。”
“我可是来交货的，你要的机枪手，“鸡脖子”玩的非常溜，不过胸口有个弹片，能不能留下就看你的了。”
陆小说完自顾自的跑到萧掌柜房间里打水洗脸，他这个院子晚上就老哥自己，小伙计家也在附近所以晚上并不在这，陆小不用顾忌太多。
本打算洗漱完了从萧掌柜这里换身干净衣服回泉香班借着警察的身份探听一下情况，结果脱下外衣看到自己背后血红一片。
“我操，忘了今天我又被炸了。”
陆小随即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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