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慌慌张张的走到马路上，正急的跳脚却看到田大妞下了黄包车，按照自己教给她的走路姿势，三步一晃的走了过来。
“你去哪了？”
“要你管。”
田大妞看到陆小焦急的样子心里莫名的舒服。
“回家说。”
田大妞示意陆小跟他回到龙泉山在北平城的小屋。陆小听到回家两个字也觉得很舒服。
“我去给你们找粮食了，我爹曾经救过一个粮商的命，所以他才敢给我们龙泉山卖粮食。
这次你们要的货有些多还有盐也很麻烦，他要筹措几天，不过春季前应该能搞定。到时候我们把货送到哪里？”
“送去郊六区那个废弃的染坊吧，现在里面都是屎尿乞丐都不愿意去。货到了就在那里找个地方埋好了，我在找人去取。”
陆小对这个为了抗日把自家生意都放在一边的女人无话可说，还好她把给保定那边弄粮食放在第一位，不然就麻烦了。
“对了，你不用去找那些烟馆老板谈判了，我已经帮你搞定了？”
“搞定？”
田大妞疑惑的皱了皱眉头，转念一想她终于明白了！
“你让李大头去搞他们？”
“废话，一群卖烟土的杂碎，难道你还把他们当同胞了不成。
给你这是下批货的货款，还有粮食和盐的钱。下次我要43斤，你提前准备好了？”
田大妞对那些烟馆的人本来也没什么好感，只是合作时间长了互相知道底细，不敢太过得罪，既然侦缉队能出面对付他们，她就彻底不用管了。
反正那些人没了，新的烟馆还会出来，偌大的北平城有渠道把烟土弄进来的人多了，自己只是其中一家供货商而已。
让田大妞奇怪的是陆小给他的钱和要货的数量。
“为什么是43斤？”
“这你就别管了，反正这次的货要的比较紧，你回去快点准备。”
陆小说完话五条大黄鱼就交给了田大妞。说白了陆小就是用自己家里的7斤鸦片膏付了粮食和盐的钱。
这是他最后的财产了，现在彻底被萧掌柜剥削了，以后自己还是少跟那个老头来往吧，太坑人了。
陆小一脸怨念的在心里嘀咕。
没想到田大妞收起四根大黄鱼还给陆小一根。
“那些粮食和盐巴全当是我送上西山的。有机会我想见见他们领导。”
陆小看出了田大妞竟让有加入红党的心思，心里一阵恶浪翻滚，绝对不能让萧掌柜见到她。
那老头已经送走一个自己的女人了，这丫头去了就是自投罗网，不但是她，整个龙泉山估计都要被她拉去，那自己还买个屁的烟土了，这条财路断了日本兵的鸦片谁供应？
“我希望你不要过问太多我们的工作，你知道我们是有纪律的。”
陆小此时此刻已经不是什么爱国人士而是坚定的红党战士。田大妞看他的眼神不由得有些痴迷。
从北平城回来，陆小先去了萧掌柜那里说明情况，已经幸福的忘乎所以的萧掌柜一巴掌拍在陆小肩膀上咧嘴大笑。
“哈哈，小陆啊，你说我咋没个闺女呢，我要是有闺女一定招你做女婿。”
“打住吧，我可受不了你这个专门坑女婿的老丈人，过几天粮食和盐到了我告诉你，你安排人运走吧。
没什么事儿最近我就不过来了，您老养好身体，革命就需要你这样的。”
陆小说话正事儿拔腿就走，他可怕这老头在搞出什么幺蛾子来。
再说这老头一身的臭味都侵到皮肤里了，虽然回来洗了澡还是让人受不了。
晚上陆小去了三里河屠夫小队的小二楼，郑虎还在外面养病，雪莲却回来了。
看到炮灰和幺鸡一脸的无聊模样陆小松了口气，看来屠夫小队还在所谓的蛰伏期，大家相安无事。
“陆小你最近不用经常过来，还有由于你最近表现出色，上面已经正式提拔你成了党国少尉。
你的军衔暂时有我保管。”
陆小听完都懒得起立敬礼，他更关心自己的军饷可惜入队这么久了也没见谁给他一个大洋。
雪莲对他这种懒散态度很不满意。
“陆小少尉，你作为我当谍报人员要有足够的素养和敬业精神。”
“是。”
陆小忽然站了起来起立敬礼大声回答，突如其来的举动反而下了雪莲一跳，当她反应过来陆小是故意逗她的时候，陆小已经跑下了二楼，准备拉着炮灰出去喝酒。
雪莲在炮灰当然不敢乱跑，这娘们疯起来就是第二个郑虎，两人无奈闲聊了一会儿陆小就要离开。
“我见过山上那个女娃娃了，长得挺俊俏的，要不你别在这干了，上山去当压寨丈夫吧。”
炮灰调侃了一句。
“行，等日本人死光了我一准去。”
陆小也大言不惭的回答。
再次回到泉香班，陆小打算好好的睡一觉，最近的生活可以说混乱不堪，他必须静静，不然在几个势力之间穿梭，要是一不小心说错话了那就是万劫不复。
转眼又过了三天，陆小扛着五十斤的大烟膏来到李处长办公室。
李大头激动的语无伦次，不但再次保证提拔陆小作警察局副局长，还少见大方的给了他一沓子钞票。
整整1000日元，按照当时的汇率就是200美元或者600多个大洋。这在当时绝对是一比巨款，看来李大头和日本军人做的烟土买卖非常的顺利。不然绝不会这么大方的给陆小分钱。
“李队长，龙泉山那边下次送货就是年后了，我看咱们可以研究开发别的发财路子了。”
李大头一听到赚钱人就精神，他现在把陆小当做招财猫一样喜欢。
“说吧。还有什么赚钱的路子？”
“跟咱们做生意的日本有钱人也不多，抽大烟这种事儿时间长了必然是买不起的，到时候我们可以收一些日本人的东西顶账。”
陆小一脸坏笑，李大头确是把大脑袋摇晃的跟拨浪鼓一样。
“不行，咱们卖大烟是满足日军内部需求，要是打日本人装备的注意那就是杀头的罪名。”
“李处长，我说的不是枪支弹药，那些东西给咱们也不能要啊。我说的是个人物品，手表，手电，哪怕是腰带水壶。
这些东西日本军部物质仓库多得是，但是民间没有啊。出了军营都是钱。”
陆小找李大头说这个是因为萧掌柜当初从龙泉山粪车里拿走了不少紧俏货物，里面最让他满意的就是一批军用手电。
红党在山区夜间照明基本靠火，那东西目标大又不好控制。
手电就不一样了，简直是夜间杀鬼子，端炮楼的最佳辅助装备。
“这个我们也要谨慎，梨本少佐是有底线的，我怕跟他说这个他不能同意。”
陆小心说都开始忽悠自己同胞抽大烟了还说有底线。不过他可不敢强硬要求李大头做什么，只能叹息表示错过发财的机会。
李大头最讨厌这种有钱赚不到的感觉，整个人都开始浑身不自在。于是转移了话题。
“陆小啊，这次日本人要在北平开设几个日语学习班，主要是给你们这些有理想有抱负的好青年做提高业务能力的培训。你有没有兴趣去学习学习。”
陆小当然没啥想法，他虽然不像一些老古董那么死板觉得学了日语就是不忠不孝，以后没法认祖归宗。但是学习对他来说都是痛苦的回忆。
不管是小樱桃的咒骂还是三师傅的拳脚还有铁手用来教育他的铁棍，都让他不寒而栗。
“那个李处长，我这人脑子笨，就怕学不来。到时候给您丢脸就不好了。”
“怕什么，我脑子也不灵光，这不是也把日本话学了个七七八八。
不是老哥说你，你还年轻不求上进可不行。这样，我今天就给你报名。等开学了你就去学习班上课。”
李大头根本没在给陆小争辩的机会，他是做好了彻底把陆小当做人培养的打算。
心腹也有很多种，有些人忠心耿耿但是能力不行所以只能让他们做些隐秘却不重要的事情，就像小李秘书。
但是陆小这种心腹是能好好培养的，如果以后自己高升了，侦缉队行动处副处长这么关键的位置也不能给别人。
但是你推荐的人必须有能力胜任你留下的位置。李大头思来想去自己手下也就陆小又这个能力值得他如此看重了。
所以陆小必须过了语言关，哪怕像自己一样只会些皮毛，以后提拔起来都会容易得多。
陆小稀里糊涂的就成了北平日语培训班的预备学员。
回到郊六区，陆小摸着怀里的一千日元和田大妞给他的大黄鱼儿心里这个舒服，兜里有钱，心里不慌。感觉真好，怪不得那么多人爱钱。
好些日子没回泉香班，刚到门口就看到大喇叭把一个衣衫褴褛枯瘦如柴的家伙推了出来。
“喇叭哥，就给我抽一口吧，哪怕是别的客人抽烟用过的纱布泡水给我喝两口也行啊。”
陆小一看是个大烟鬼鄙夷的躲开。
心说抽吧抽吧，愿天下日本兵以后都是这个德行。
“陆警官，是陆警官吗？”
刚进门，还没等大喇叭招呼，身后那个烟鬼竟然招呼陆小的名字。陆小回头仔细一看。
“这不是张癞子吗？你怎么混成这个德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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