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你这么说，如果我成了重要的间谍，你也可以为了我而死了。”
陆小暴怒说道。
“当然，你以为间谍是干什么的？你以为我们这些人是干什么的？你知道有多少同志在我眼前死去。
想要太平盛世你以为很容易吗？别做梦了，如果你现在就屈服了，那就拿着钱离开北平城。别在这里趟浑水，如果你还想战斗就把自己的悲伤和情义都收在心里烧了，洗把脸回去继续当你的二鬼子，好给我们的战士搞来更多的钱，物资和装备。”
萧掌柜也怒了，他愤怒的不是冯木匠的死。和炮灰一样他也是早就把生死看淡的怪物，他要的是陆小的成长，要的是陆小能够为抗战发挥更大的作用。
现在的陆小其实还不值得冯木匠一个专业的谍报人员为他牺牲，但是陆小以后还会有无限的可能。所以冯木匠赌了，萧掌柜的赌了，只是代价有些让人难以接受。
“我能做什么？给我情报，我不只可以弄钱，我还可以杀人。我杀过很多鬼子，以后还要杀更多。”
陆小的神志有些混乱，双手不由自主的摩擦怀里的飞刀，如果今天冯木匠不自杀，陆小有信心在事情败露以后至少杀死尚田在内的三到四个宪兵。他有些后悔刚才为什么没有干脆和鬼子拼了。
“你能杀一百人又怎么样？间谍除了杀人还有更大的作用要我提醒你吗？
栾秀飞给你的一箱子磺胺救了上百革命战士的性命。其中有新兵，有死人堆里活下来的精英，有连长，有团长。他们都是我们24路军最宝贵的财富。
你给我们弄来的粮食让多少大山里的战士在冬天没有饿死。
你弄来的汽油让我们的战斗实现了师团级别最好的协同配合消息互通。
你是有价值的，只是还没发挥到最大。你想战斗可以，穿上你那张二鬼子的皮，再去帮我们收集情报，给我们提供物质。
你的所作所为都会变成战士的呐喊和冲锋的身影消灭更多的鬼子。你还能做的更多。
陆小你记住了，做间谍靠的是脑子。”
萧掌柜红着眼睛说着，陆小红着眼睛听着。
“我还能做的更多。我还能做的更多。”
陆小在心里一遍遍重复，萧掌柜离开他都有注意到。
当天下午，回到泉香班重新洗漱换了衣服的陆小直奔北平内城。
李大头上午听说了尚田追查泰丰行糕点店有了线索，结果被一颗进口手榴弹炸的支离破碎心里也有些遗憾。
他跟尚田的关系非常亲密，如果尚田完成这次任务获得奖励，他在特高课也能有更大的话语权。
可是尚田行动失败，他也没损失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保住陆小。尚田撤了！陆小当初弄死刘老八的事儿还没结束呢。没了日本人的关照，钟处长那个矮子很可能还会找陆小麻烦。
看来必须尽快给陆小弄到自己身边来看着。免得他在外面莫名其妙的就让人打了黑枪。
陆小来的时候李大头刚吃过午饭，看到自己最欣赏的手下满脸笑意的进来李大头冥冥中感觉到可能又有好事儿上门了。
“呵呵，你小子这鼻子怎么这么灵啊，刚有个好事儿要找你，你小子自己就过来了。”
李大头端着架子，优哉游哉的抽烟。
“有你李处长罩着我还怕好事儿能少了！不过李哥，我今天过来可是有个好活儿要跟您说！”
陆小竟然没接李大头的话茬还说有活要找他，这让李大头很是诧异，不过看到陆小忽然认真的表情心里心里一喜，每次陆小这样都说明他的财运来了。
“啥活？快说能赚多少钱？”
李大头谈到钱永远是这么单刀直入干脆利落。
陆小伸出一只手比划了个八字。
“八千？”
因为给宪兵队提供鸦片李大头现在眼界也开阔了，一点小钱他也不看在眼里，张嘴就是八千大洋。
“呵呵，李哥，我说的是八年警察局长的积蓄。你猜猜看能赚多少钱？”
陆小自顾自的拿起李大头桌上茶杯给自己倒了杯水，帮李大头赚钱的时候你就是坐他身上他都不反对。李大头活得就是这么真实。
“八年警察局长？你什么意思？兄弟你不会是想黑吃黑吧？”
李大头听完有些懵逼，伸着脖子问道。
“我的哥啊，什么黑的白的，有钱赚就是好的。今天尚田队长带人去我们郊六区提审嫌疑人，结果不但人没看到还死了四个便衣队员你听说了吧。”
“听说了啊，我还怕你小子被逆党的人搞死呢，后来听说死了个法医才放心。”
李大头装出一副担心的样子说道。
“特高课督办的案子出了这么大的纰漏我们局长郭秃子是不是要受牵连啊。”
“恩，那是一定的，不过郭秃子跟政府行政院一个处长是亲戚，就凭这件事想把他撸下来有些麻烦。再说你小子资历太浅，他下来也不一定能轮到你。”
能当上警察局长当然也有自己的关系网，郭秃子再不济也是几十年的老警察了，势力盘根错节，背后也是有靠山的。
李大头以为陆小这么说是为了自己当警察局长，要给郭秃子下套，有些纠结的回答。
“李队长你放心，我可没有做警察局长的打算。我有几斤几两我自己清楚。”
陆小放下茶杯解释道。
“那你小子到底什么意思，别跟我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了，说干货。”
“要干就把他彻底，这次我们局里死的可是逆党，跟逆党扯上联系，天王老子也保不了他啊。
只要把事情做实了，我可是听说他家的大黄鱼就有一箱子。”
“你要栽赃？”
李大头被陆小的话吓了一个趔趄，差点撞上椅子。他最近是感觉陆小够狠却没想到这家伙的胆子已经大道这个地步了。
郭秃子是干什么吃的李大头清楚，要说他跟逆党有联系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不过陆小最后说的一箱子大黄鱼又让李大头馋的口水直流，这么多钱那不是比自己这个侦缉处的副处长家底还厚实。
“事儿我说了，剩下的李哥你拿主意，这一票大的要是干好了，咱们兄弟至少少奋斗五年。
郭秃子是出了名的周扒皮，以前我们警察局所有小队长不管是每个月的固定孝敬还是勒索来的外财都要交一半给他。
我是因为您罩着才免了这个钱。你说他这八年局长能赚多少钱？”
李大头说到钱脑子转的比谁都快，整个郊六区多了不说一个月要是一共有一千个大洋的孝敬就是郭秃子一年就能赚六千。八年不算其他的外财那是多少钱啊，五万大洋那不是能把房子装满了。换成金条可不只一箱子啊。这也太多了。
“你打算怎么干？”
巨大的利润让李大头疯狂，这时候他就是最忠诚的金钱战士。
“这么一大笔钱咱们自己想要吞下来不现实，最好是拉上宪兵队和特高课一起干。”
“你是说跟梨本和尚田一起做这件事？”
“尚田在特高课过得不如意，他想要业绩，那我们就给他份业绩。梨本那里只要他能点头，事后如果郭秃子的后台来找麻烦他能顶住就行。”
陆小说完李大头陷入沉思。
他要权衡利弊，关键就看陆小能不能把事情做到天衣无缝，如果能办成铁案最好。就怕郭秃子一下打不死翻过来咬人，那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了。
“你有信心能让尚田相信郭秃子是逆党吗？”
“李哥，咱们可是侦缉队，干的就是欺上瞒下的活儿。”
陆小一阵坏笑说道。
“砰！”
李大头一拍桌子，茶杯乱颤。
“干啦！妈的，不狠不是侦缉队员。”
金钱的诱惑让李大头快要失去理智，现在的李大头已经把郭秃子的家财当成了自己的私产，这笔钱不赚感觉就是自己的钱丢了。
“梨本少佐后天就会带人来参加侦缉队重新装修的剪彩仪式，我会提前跟他打招呼，尚田那里也好说，具体还需要什么支持你现在开口。”
“让李秘书来帮我，还要一些便衣队关于爆炸案的调查资料。
这些表面上的功夫并不难，关键是要让日本人相信我们说的是真的。”
陆小设计这一切除了想要以冯木匠的名义为他的部队弄一大笔钱还要彻底把李大头抓在手里。
他要把自己手里的资源发挥到极致，让他们内斗，让他们替自己完成想做却没有能力做到的事情。
“好，就按你说的办，李秘书我就交给你了，便衣队的事情他很熟悉。
记住了陆小，要么不敢，要干就要雷霆一击。千万不能给郭秃子翻身的机会。”
李大头能在北平城混到今天的地位靠的可不只是能说会道，真下了决心，也是杀伐果断的狠辣角色。
两人一直商议到下午，陆小才带着李秘书离开了侦缉队。
之后李秘书去了便衣队。
陆小回到郊六区去找了刘黑头。
当天晚上郭局长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的家会被一群侦缉队员包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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