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众人也大致清楚了,齐一平随后道:“康儿,那救你们是什么人呀?是渔民吗?”
齐康摇了摇头:“不像,那就是艘小船,但肯定不是渔船。”
“齐兄弟,你刚才说你救出令姐时,她已没有了气息,后来又怎么活过来的?”陈子逸既好奇有疑惑。
“哦,是那三位恩人救的。
他们见姐姐没来气息了,他们就把姐姐翻过来,让姐姐的肚子顶在一人膝盖上,使劲拍拍姐姐的后背。
姐姐呕出好几口水,这才又有了些气息。
上了岸,也是他们背着我和姐姐去医馆求医的。
他们好像,好像知道刘先生在漕帮,他们就径直带着我和姐姐来的这。”
顿了顿齐康又道:“只是说来惭愧,人家救了我姐弟性命。
可我先前一心只惦着姐姐,都没看清楚三位恩公的长相,问清楚他们的名姓。
连‘谢’也还没来得及跟他们说一声,也不知日后还有没有这机会。”
“有缘,总会再相见的,齐兄弟不必如此。”张旭在旁安慰道。
“但愿吧!”齐康淡笑道,言语中却还是透着些许的自责。
折腾了半宿,齐康此刻已明显有了些疲惫之态,方千运便让鲁绍文给姐弟二人安排厢房。
虽说此事还有诸多疑点尚未解开,可齐家姐弟能平安归来,已在众人意料之外。
加上明日又齐一平的寿宴,午饭后漕帮一下就忙开了。
在漕帮做客的张旭,陈子逸二人倒是闲了下来。
毕竟是客,那些杂七杂八的事,自然不会让他们动手。
可看别人忙紧忙出的,自己却这般干杵着,实在不自在,寻了个由头出帮去了。
离开漕帮,张旭与陈子逸寻了个僻静之处,坐下细思。
捋清了头绪的二人,猛然生出一念。
杀死申家酒馆,提醒方千运之人,很有可能就是蓝影的人。
而蓝影,把失玉的事,以流言方式散播出去,看似要陷方千运于不义,但实则却更像是在救漕帮。
要知道,为了让齐一平回到漕帮盗取玉坠,他们在徐州杀害漕门数千子弟。
而今,玉坠并未落入他们之手,一旦他们认定玉坠还在方千运手中,那漕帮只怕便会有灭门之祸。
想到这,张旭与陈子逸不禁倒吸口凉气。
而方千运等人手上虽忙,心却难以静下来。、
细细将这几日所发生的事想了一遍,也得出了与张旭,陈子逸一般无二的结果。
只是若真如他们所料一般,那蓝影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夺玉在前相助于后,他们意欲何为?
黑衣人又是什么人?他们对那对玉坠知道多少?与叶家又会有和关系?
另一块玉坠又会在何人手中?
这一连串的疑问,搅得众人心绪难宁,这样的情绪一直到次日方渐渐转淡。
关于寿宴之事,齐一平本也不想大办,只想着自家聚聚就好。
可清早登门贺寿的人却已不少,除了当年与齐一平共事的衙役捕快,还有不少曾受过齐一平恩惠,救助的人。
人家既是贺寿来的,自然也不好往外赶。
方千运一边招呼客人,一边让鲁绍文赶去听雨轩,跟沈梦溪商量增席的事。
当日午时,寿宴正点开开席,只是由原来的一桌变成了三桌。
直到这时,齐家姐弟才知道自己父亲,曾是名震一方的名捕,而漕帮正是其师门所在。
姐弟二人初知此事,是既感惊诧又觉意外。
可随着众人所谈及之事渐多,姐弟二人对父亲更为敬佩。
宴席之上众人相谈甚欢,寿宴一直到深夜方才散去。
眼看漕帮之事已了,张旭便生出了离去之意,陈子逸似也有此想。
只是天色已晚,方千运等人也多已疲惫,二人决定明日清早便向他们辞行,回房后二人便拾起自己的行囊。
翌日清早,在花厅与众人用过早饭,张旭与陈子逸便起身向方千运等人辞行。
众人虽都出言挽留,可二人都言“出来日久,怕家中惦念,实在是得回去了。”
闻此,方千运等人也不好再多说,待二人回房取出行囊,众人一同送二人出了扬州城。
别过方千运等人,陈子逸道:“张旭,想好上哪了吗?”
张旭笑道:“没有,就想四处转转看看,算算我都好多年没出来。”
“既然如此,就随我回趟家如何。”陈子逸莞尔道。
“好哇,说来你我相识这许久,总说要拜访伯父伯母,也总是错过了。
近来无事,正好去府上正式拜访一番。”张旭讪讪一笑道。
“那就这么定了,走吧!”陈子逸欣喜笑道。
“嗯!”
陈子逸与张旭随即打马往太原而去。
只是此时与以往不同,二人不再策马疾行,而是信马由缰般的且游且走。
若游到兴起,二人还会在所到处小住几日。
就这般,陈子逸与张旭直到七月下旬,才来到太原境内。
太原曾经是唐尧故地,北朝霸府。
因其濒临汾河,三面环山,自古就有锦绣太原的美誉。
自洪武初,太祖高皇帝将其设为边镇,屯兵驻守,城中就日渐兴盛。
至洪武末年,太原城中便已是商贾云集,百业齐聚,繁华处不亚苏杭。
这日申时,陈子逸与张旭打马进城,不久便遇上仁德山庄总管季丹杨。
原来自二人进入山西境内,陈允中便收到了,陈子逸与兴义庄庄主张旭一同回庄的讯息。
算算二人这三两日就该到太原府,陈允中就让山庄总管季丹杨,与副总管娄广顺,各带几名仆役轮番到城外守候。
这时未时三刻,副总管娄广顺回庄吃饭,总管季丹杨这才带人出庄,还未出城就与二人遇上了。
“少爷!”季丹杨一脸喜色迎上前来。
“季总管,您怎么来了?”陈子逸与张旭随即下马。
两名仆役则上前接过二人手中的缰绳。
“老爷知道少爷您请张庄主来庄,就让老奴和广顺到城外头候着。
这不广顺回庄吃饭,我刚出来还没到城外就遇上您了。”顿了顿季丹杨又道:“少爷,这位就是张庄主吧!”
“啊,正是。张旭,这位是我们庄中的大总管季丹杨。”
“张庄主好!”季丹杨拱手见礼。
“季总管好!”张旭上前回礼。
“张庄主客气了。”季丹杨笑道,只是抬头一刻与张旭四目相对之时,季丹杨却一下愣住了。
季丹杨这一愣到,让张旭与陈子逸有些诧异。
“季总管,怎么啦?”陈子逸目中带疑,脸上挂笑道。
“哦,没什么!”季丹杨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了,忙道:“在下就是觉得张庄主有些面熟,似在那见过。”
“是这事啊。”陈子逸笑道:“其实我与他初识时也是这般感觉。
像是在哪见过,可一时又想不起来,这才上前搭话的。
不过要不是因为这,我们两还不认识呢。”
“哦,是这样啊!”季丹杨呵呵一笑,而后道:“少爷,张庄主我们回庄吧,老爷,夫人和表少爷都在庄里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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