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兴义庄上,欧阳祺出手伤了徐玉容,郝邵阳心里就有了个疙瘩。
虽说那次是徐玉容有错在先,可每每想到,当日徐玉容花容失色的样子,他便心痛不已。
加上欧阳祺那亦正亦邪的性情,令郝邵阳对,其总不免留有一份戒心。
马市上,三人为方敏,鲁绍凤二女挑买两匹耐力好,脚力也还不错马匹,便送二人出城。
目送二人远去,陈子逸便道:“我们也走吧。”
“嗯!”郝邵阳点了点头。
张旭却道:“子逸,你和邵阳去吧,我就不去了,你们帮我把礼物送去行吗!”
“张大哥,为什么呀,你为什么不去啊,先前不是说好了吗?”郝邵阳不解。
“是啊!?”陈子逸亦道。
“哦,我突然想起还有件事没办,所以怕是去不了。”张旭淡笑道。
见他闪烁其词,似有隐情不便明言,陈子逸便道:“那,好吧!”
张旭随即将挂在礼物解下递给陈子逸,与二人告辞后,牵马往城中去。
陈子逸与郝邵阳则翻身上马,正待扬鞭之际郝邵阳疑道:“子逸哥,你说张大哥他会有什么事啊,先前怎么没听他说过呀!?”
“或许……”陈子逸此时也是满腹狐疑,想起清早起身后,与张旭在房门相遇时,并未流露出半点不去济南的意思。
怎么就突然变了?
回想离开客栈前发生的一切,猛然间,他记起欧阳祺开药方时,张旭眼中掠过的那抹诧异与疑惑。
那是他无意间瞥见的,原本他并未放在心上,只当是张旭看欧阳祺的楷字,写得极不错有些意外罢了。
可此时细细想来,张旭眼中的东西,却似乎觉并非自己所想那般。
那份诧异与疑惑中,还带着一份惊喜,一种不确定的犹疑。
可为什么?陈子逸不明白。
“子逸哥,你想什么哪?!”见陈子逸只道了两字,便沉默不语郝邵阳遂道。
“哦,没什么,想到点事情。”
“子逸哥,你是不是想到什么了?”郝邵阳希冀道。
“说不好,不过,可以试试看。”
想到张旭的改变,似乎是从再次见到欧阳祺起,陈子逸生出一念。
“什么试试看啊,什么意思啊!?”郝邵阳是一头雾水。
“走,回城。路上我再告诉你!”
“哦!”
二人拨转马头赶回城中,回去的途中,陈子逸方向郝邵阳道出,自己心中的疑惑及猜测。
郝邵阳听罢,也觉陈子逸所说有理,二人随即加快了步子。
与陈子逸,郝邵阳分手后,张旭便径直往抚仁堂去。
快到医馆,张旭将马寄存再来医馆附近的茶馆,而后步行前往。
张旭刚进到医馆,堂中正捣药的小伙计便迎上来:“公子,请问您是看病还是抓方配药?”
张旭莞尔道:“哦,在下既不看病,也不来配药的。
在下是想求见柯东明柯先生,烦请小哥是否方便通报一声。”
“好,那公子请稍后,我这就进去叫我师傅去。”
“有劳了。”
“公子请坐吧!”
“多谢!”
小伙计转进内堂不久,一小厮便给张旭奉上茶水。
不多会,柯东明就与那小伙计打内堂走出,张旭起身道:“柯先生好!”
“公子好,公子请坐吧!”
二人分主客坐好,柯东明道:“听小徒说公子是来找在下,但不知何事?”
“哦,先前在下在丰记客栈中,看到那贾公子给那位患喘疾开了个方子,在下是想向先生借那方子来看看。”
柯东明原就觉得来人有些个眼熟,闻言略略打量一下张旭。
这才想起,来人正是丰记客栈的住客。
自己到客栈时他似乎正要走的,可贾公子为那患者治病时,他却一直在旁。
柯东明笑了笑:“公子家中也有患此症之人?若真有,在下劝公子一句,这药方本为单方单治。
一样的病不同人患上,因个人体质不同,方剂上所用的药材,及用量也所不同的。
所以就算公子家中也有患此症之人,也当先请郎中诊过脉后方能用药。
若盲目按方抓药,既会延误了病人的病情,也有可能因方剂与病患不对症,而加重病情,甚至于要了病人的性命。
公子须知道,这治病的方子用好了,是救人良方,用错了,便是杀人的毒药啊!”
“先生误会了,其实,其实在下并不是想要那方子,在下只是是想看看上面的字。”
见柯东明苦口婆心的样字,张旭犹豫再三方道。
闻言,柯东明不觉一惊,戒心顿起,只是脸上仍挂着笑:“公子,你此言何意呀?”
张旭此刻方觉自己先前之语唐突,忙道:“先生不要误会。
事情是这样的;几年前在下因故病倒路旁,又遇歹人。
虽奋力与其相抗,奈何疾患在身终是不敌,身上财物也被歹人抢劫一空。
奄奄一息之际,幸得一人相救方保全性命。
只是在下醒来之时,恩人已经离去。
在下只从收留在下养病的店掌柜手中,得到恩人为在下开的两张药方。
归家之后,在下也曾多方寻找恩人的下落。
只是不知其名姓来历,故多年未果。
适才在客栈中,见那姑娘写方药时,发觉她的字迹,与在下那位恩人极为相似。
所以才冒昧来此,向先生借方一看。”
“哦,那不知两张药方公子可带在身上。”
见柯东明尚有疑虑,张旭便从怀中取出一蓝布小包,又从包取出两张,已微微泛黄纸张双手递出:“先生请看。”
柯东明接过药方,细细看过后,便将药方放到桌上道:“依在下所见,这两方都应出自贾公子之手。”
“先生确定?!”张旭既疑又喜。
柯东明将两章药方交还给张旭,而后道:“公子稍等,在下道里屋取件东西,稍后就回。”
“先生请!”
柯东明起身转进内堂,约一刻来钟,柯东明端着一小木盒回到堂中,张旭起身而迎。
“公子请坐,不必客气。”
柯东明随后将木盒放到桌上,打开木盒,从里头五张药方交给张旭方,而后坐下道:
“公子请看,这些都是贾公子亲笔开的药方。
公子可将这些药方上笔迹,与公子手中做一比对,便知在下所言不虚。”
“多谢先生。”张旭道了谢方细细比对起来。
柯东明交给他的五张药方,有新有旧。
但上面的笔迹,却与自己手中那两张药方字迹,一般无二。
不觉暗道:“难道真的是她?可为何当日初到庄中,却半字不提?”
“公子,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吗?”见张旭比对完后却又疑上眉头,柯东明遂道。
“哦,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些往事,走了神,真是失礼了。”张旭浅笑道。
“无碍!”
张旭将药方还给柯东明,而后道:“柯先生,听丰记客栈的丰掌柜说,您跟那位贾公子甚是相熟,
在下想向您打听一下,关于她的事,不知方便否?”
“公子是想问她的来历?!”
“正是!”张旭略显惊喜道。
“不瞒公子,我等几人虽都与她相熟。
但对他的身世来历都未曾细问过,所以要让公子失望了。”柯东明笑道。
“哦!”张旭淡淡一叹随其起身道:“柯先生,在下讨扰多时,而今时日不早在下也该告辞了。”
“哦,在下送送公子吧!”柯东明也起身道。
“先生留步。”
“那,公子好走。”
出了医馆,张旭暗暗一叹,转身正待往茶馆取马,医馆旁茶寮外,两个熟悉的身影却一下闯入他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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