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大嫂,您二位可别这么说。当年要不是你们收留我,我只怕早不在人世了。
其实,我早该过来看你们才是,只是回去后家里发生了好些事。
这一拖拖到了今天,还望大哥大嫂不要见怪才是。”张旭莞尔。
“公子,你真是太客气了。”乌掌柜道。
陈子逸随口道:“乌大哥,乌大嫂,你们这是刚开门啊!”
“是啊,回了几天家,这桌子凳子都落了灰,茶碗茶壶都有味了。
这一回来就忙着收拾,连壶水都来不及烧。
坐了这许久,也没能你们上口茶,真是怠慢了,我这就烧水煮茶去。”乌家大嫂歉笑道,说话便要起身。
“嫂子,您别忙了,我们也不渴,才吃了早饭这一肚子汤食还没消化呢?”张旭笑道。
“张公子,您这才过来,是不是还有什么事啊!”
乌掌柜本是人情练达之人,心知张旭所言虽未必不真,但此来的目的,也觉不像他们说的这般简单。
“不瞒大哥大嫂,此次过来确实还有件事想请二位帮忙。”张旭讪讪一笑道。
“有什么事您尽可开口,但凡我们能帮上的绝不推迟。”乌掌柜道。
张旭笑道:“大哥大嫂,你们还记得当日送过我过来的,那位小公子的摸样吗?”
“就这事啊!”乌掌柜似有些意外。
“是,就这事!”
“这事简单,那位公子在这待了十天,跟我夫妻同吃同住,哪有不记得的。”乌掌柜道。
“那,那位公子长什么摸样,大哥大嫂能跟我说说吗?”张旭欣喜道。
“这个……”乌家夫妻二人面面相觑,皆面露难色。
张旭见状遂道:“怎么,不好说吗?!”
乌掌柜一笑道:“倒不是不好说,只是不知怎么说好。”
乌家大嫂亦道:“是啊,说起来那公子生的是极好。
可是您要细问我们,他长什么样,我们还真不知怎么说好?!”
张旭与陈子逸这才明白了。
张旭又笑道:“这样吧,我画了张画像,大哥大嫂你们帮着看看!”
“哦,好!”乌家夫妇有些迟疑也有些迷惑。
张旭则从怀中取出那张画像,展开后放于桌上道:“大哥大嫂,你们看看这画上的人,跟那位公子可有相像之处。”
画像刚放到桌上,乌家夫妇眼中就一亮,几乎是异口同声道:“他就是那位小公子!”
“大哥大嫂,你们没看错。”这答案原在他们意料当中,只是为求确认无误,张旭又多问了一句。
“不会错,就是他!”乌掌柜时分确定道。
“是啊,我们夫妻二人四只眼睛,不会看错的。”乌家大嫂也道,随后又道:“张公子,这画像您从哪得来啊,怎么画的这般像,谁画的呀!”
“这是我画的。”张旭略显不好意道。
“这么说公子见过他了?”乌掌柜诧异,既相见,理当当面言谢,怎又到这来了?
“我与她确有几面之缘,可那时我并不知,她就是当日的恩人,她亦视我为陌路。
只是一次偶然间,看到她的字。
发觉她所写的字,与我手中方药上的极为相似,欲上前相问,她已离开,所以……”张旭看出乌掌柜的疑心,便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想来是年头久了,他忘了也是有的!”乌掌柜叹声道。
“也许!”张旭淡淡道了声,而后又言:“大哥大嫂,她离开之前,吃住都是在这店里吗?”
“是啊,只是店里只有一张床,因你当时病得厉害,就给你了。
我们夫妻,是拿板凳木板搭了张简易的。
原也想给他搭一张,可他说不用,那几日都是坐在椅子睡的。”乌家大嫂道。
陈子逸好奇道:“乌大哥,乌大嫂,她在这待了这么多天,跟你们提过家里的事吗?”
“没有,我们原还以为,他跟张公子是同胞兄弟呢?”乌掌柜笑道。
“你们怎么会这么认为?”张旭好奇。
乌掌柜道:“张公子,您是不知道,您高烧那几日,除了我就,是那位小公子在旁照顾了。
直到那天他说要走,我们才知道,他跟您根本就不认识。
听他说,他原本走的也不是跟您一条路。
只是在岔道口,听到马儿啾啾嘶鸣,暗觉蹊跷,循声找去才发现的您。
他说,他原来想着把您扶起来的,可您实在太重他一个没法弄,便打算去附近寻几人去帮忙。
可还没等他转身。您那匹马一下就卧下了,眼巴巴地看着他,生怕他走了似得。
没办法,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是连拖带拽才把您弄到马背上的。”
“哦,那大哥大嫂,你们知道她叫什么吗?”
“唷,这我们还没问过,就一直管他叫小公子来则。”乌家大嫂呵呵笑道。
“她在这待了十天,那平素你们在一块都聊些什么啊?!”陈子逸笑道。
“说不好,什么的都有,零零碎碎的,记不清了。”乌掌柜道,顿了顿又道:“哦对了,我看他医术不错,就问过他跟谁学的。”
“她怎么说的。”张旭道。
“他说是祖传的,好像他家里也是开药铺的,但具体在哪我们没问过。”乌掌柜莞尔道。
“哦,多谢大哥大嫂。”看着也问不出什么了,张旭与陈子逸起了身。
“哟,二位这就要走哇!?”乌家夫妇也站了起来。
“是啊,城里还有些事没办呢,大哥大嫂我们就先告辞了!”
张旭言罢便与陈子逸拱手向二人告辞。
“喔,那我们送送你们吧!”
“大哥大嫂留步,二位多保重。”
“两位公子好走,得空可要再来坐坐。”
“一定!”
出了茶寮,二人牵上马往城中行去。
陈子逸道:“这般看来,她还真救过你。
可为什么她到兴义庄时,与你却似从未相识一般啊?!”
“也许,就像乌掌柜说的,年头久,她早忘了吧!”张旭暗叹道。
不知为何,此刻张旭心中忽生怅然若失之感,说不清楚因何而来,只感觉淡淡的搅扰在心头。
张旭言语中无意透出的那份失落,让陈子逸稍感诧异,稍稍缓了缓方道:“张旭,回城后我们是去同济堂还是去保善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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