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下旬,花红柳绿,莺歌燕舞。
这一日张旭策马来到九江府,九江古称浔阳,自古就是南北,东西交汇之地,商贾云集之所。
正值正午,街上行人甚多,张旭下马前往城门附近的一家炒粉店。
张旭将马拴在店旁的拴马石上,迈步进店。
在店中寻了个空座,点了碗虾仁炒粉,要了碗汤他就坐下了。
只是还没等小二送上炒粉,他就听得店外有人喊道“张大哥!”
“张旭!”
张旭循声望去,不由得一喜:“子逸,邵阳!”随即起身迎上。
陈子逸与郝邵阳忙牵马快步上前。
“你们怎么也到这来了?”张旭笑道。
“你为什么来的,我们就为什么来的呗!”郝邵阳到卖起了关子。
“吃了吗?”张旭笑道。
陈子逸摇摇头,莞尔:“没那,正打算寻个地方祭祭五脏神,那想一打眼就看到你了。”
“那正好,我也没吃呢,一起吧!走!”张旭喜笑道。
“好,我们先把马拴了,你先进去吧!哎,对了顺便帮我们叫点吃的。”陈子逸道。
“你们吃什么呀?”张旭道。
“炒粉吧,再加碗肉丸汤就行。”陈子逸与郝邵阳相视一眼,陈子逸最后拍板。
“行,那你们拴马去吧,我帮你们点。”说罢张旭就转身进店。
二人拴好马也进到店中,坐到了张旭左右。
张旭这才又道:“子逸,邵阳你们为什么到这来啊?是办什么事吗?!”
郝邵阳粲笑道:“张大哥,你这么快就忘了,我方才跟你说的话啦!”
张旭一愣,而后笑道:“这么说,你们也是为弘宇庆生来的。”
陈子逸笑道:“是啊,可邱庄主好像没怎么过过寿,我们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何时的生日。
只知道他大概是三月的生辰,原想着问你的。
可这一来一回,又怕耽搁了时间,想着你今年应该也会过来,所以就直接过来了。”
顿了顿又道:“对了张旭,邱庄主他到底什么时候过寿啊!”
“其实他这人不过寿的?!”张旭笑了笑。
“啊!”陈子逸与郝邵阳诧异,不过寿这时怎么回事?
张旭接着又道:“这些年,你们可接过红叶山庄寿宴的请帖?”
陈子逸,郝邵阳相继摇了摇头,心道:
还真是,无论是已经过世的邱心海邱老庄主,还是现任庄主邱弘宇,似乎都没有摆寿宴的习惯。
可这是为什么,倒无人细究过,只当是他父子二人低调罢了。
不过此刻二人倒有些好奇了。
“张大哥,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啊?”郝邵阳满脸的期待。
“因为妙前辈。”张旭笑道。
“这跟妙前辈有什么关系啊?”陈子逸不解。
“因为妙前辈也从不过寿。”
“呃!”二人登时愣住了,这话初听着没道理,可细想了想似乎犹豫些道理。
师傅不过寿,做徒弟的自然也不好过。
这父亲没过过寿,儿子自然也不好过。
只是妙前辈为何不过寿呢?
二人越发的奇怪了。
“张大哥,那妙前辈为何不过寿啊?!”郝邵阳是打破沙锅问到底。
“这可,我不清楚,只是听弘宇提过,似乎妙前辈的母亲有关系,不过到底怎么回事他也不清楚。”张旭耸了耸肩道。
“邱老庄主也不知道吗?”陈子逸疑惑。
“应该不知道吧,毕竟邱伯伯拜妙前辈为师时,妙前辈的母亲已不再人世了,再说做徒弟的也不好师傅家的事吧。”张旭猜测道。
“啊,那我们这么过去会不会冒失了?!”陈子逸有些担忧。
“是啊,人家又不过寿的,我们这般热热闹闹的给人贺寿去,是不是不好啊!”郝邵阳听张旭这般也有些担心了。
“这倒是不会,你们也不必太过当真了。再说,借着生日名头,朋友间聚聚也无妨的。”张旭见二人一脸担忧安慰道。
“那就好!”陈子逸暗下吁了口气道。
陈子逸随后道:“张旭,那往年你过去吗?”
张旭浅浅一笑道:“去过。”
“那,他们怎么过的呀?”郝邵阳好奇。
“我要是过去,邱伯伯置桌酒席,不过酒席上也就我们三个人,庄里既不张灯也不结彩。”
“那邱老庄主的寿辰呢?”郝邵阳紧接着道。
“不清楚!”张旭有些赧颜的摇了摇头。
话说与邱弘宇相识多年,却从不知道他父亲的生辰是何时,实在是惭愧。
随后又道:“只是弘宇说过,邱伯伯生辰那日,他都会亲自下厨给邱伯伯做完寿面。”
“张庄主还会下厨?”郝邵阳惊奇道。
张旭一笑:“嗯,其实他手艺挺不错的。”
陈子逸颇感意外:“你吃过?”她做的菜?
张旭点点头:“有幸尝过一次。”
“客官,您几位的炒粉,汤丸。”
俩小二端着炒粉和汤来到了桌旁,一一摆放好,一小二道:“三位慢用,有事您在招呼。”而后退下了。
“都说这炒粉是江西的美食,来了好几回都没怎么尝过,今儿个得好好品品!”郝邵阳笑道。
“那还不快吃,这炒粉冷了味道可就差了。”陈子逸道。
“那倒是!”郝邵阳说罢便起了起来。
吃罢后,三人结账离开了小店,牵马之际郝邵阳道:“张大哥,你知道九江哪有正宗的茶饼卖吗?”
“怎么,那么大碟炒粉你还没吃饱啊!”陈子逸诧异道。
郝邵阳笑道:“不是,这九江不是以茶饼和酥糖出名吗。
我每次来都会买一些,酥糖倒不错,可茶饼吃总不似小时候爹爹买来的那么香,想着一定买错了。
所以才想向张大哥问问的。”顿了顿又道:“再说,买些路上当干粮吃也不错啊!”
“这倒是个好主意,走,上萱记去,那茶饼是九江最正宗的。”张旭笑道。
“张大哥,那姚记和尹记是不是就不正宗啊!”郝邵阳追问道。
张旭莞尔:“那倒也不是这么说,那两家的茶饼也不错,只是有些个的口味他们做不出。
而那萱记,则是以古法来做的,所以味道比较正,这些都是弘宇跟我说的。”顿了顿又道:
“哦,对了子逸,我差点忘问了,伯母的身体好些了吗?!”
“何止是好些了,张旭你是不知道,自从我娘吃了邱庄主的药,就没再犯过以前那些毛病。
往年十月,我娘亲就开始犯咳嗽的毛病。
这一咳啊,怎么也得到来年四五月才见好些,这期间药是不能断了。
可我娘吃那些药,是越吃越没精神。
邱庄主的药只吃了十剂,我娘的咳嗽就没犯过,脸色红润,精神头也一日好似一日。
我们走前,娘亲还打起了放下多年的剑术呢。”陈子逸欣喜不已道。
“是吗!”张旭闻此也为其高兴。
“不光这样,我这次去庄里,姑父姑母满嘴里夸的都是邱庄主呢。
说邱庄主待人和善,为人谦和,言谈风趣,这么跟跟你说吧。
张大哥,我子逸哥要是个女的,我姑父姑母都恨不得把他嫁给邱庄主呢!”郝邵阳戏谑道。
“越说可越没正行了!”陈子逸略恼亦有些无奈道。
张旭笑道:“其实弘宇为人的确不错,只是或许是自小学医的缘故,他不喜介入江湖纷争。
为人处事又甚为低调,所以才会给人以不易接近之感。”
陈子逸点点头:“是啊,没去红叶山庄之前,我也觉邱老庄主,和现任邱庄主有些孤傲。
不像江湖所传的妙前辈那般落拓。
不过去年见过邱庄主后,才发觉邱庄主并不像江湖所传那般傲气,反倒是和善的很。
早知如此,我早就去红叶山庄了,我娘亲也不用受那么多年苦。”
说罢陈子逸颇为感慨叹了声。
“子逸哥,姑母现在不都好了吗,你也别再自责了。”郝邵阳安慰道。
“是啊,子逸,过去的事你就别再想了。”张旭亦道。
陈子逸长舒口气,而后笑道:“对了张旭,萱记还没到啊!”
“哟!”张旭一愣,停下来左右看了看,笑道:“嗨,光顾聊了,都错过了,我们得往回走。”
“张大哥,萱记到底在哪啊!”拨转马头后郝邵阳道。
“那哪!”张旭起手指去。
陈子逸和郝邵阳,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却什么也没看到,陈子逸顺口道:“在那哪?!”
张旭一笑:“太远了,在这看不清的,走吧!”
“哦!”
三人此时加快了步子,在萱记买了十几个茶饼便策马出了九江城。
当夜,三人就宿在距九江城外三十里的一处林子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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