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欧阳祺见过邢云哥,少华哥。”欧阳祺近前躬身见礼。
看她此刻这般恭敬,邢云,叶少华倒生出戏耍之心。
毕竟被她骗了这许久,二人都想为难为难她,给她个教训,相视一眼。
邢云笑道:“哟,这声‘哥’叫得够亲的啊!”
“是啊,我听着都有些不习惯了。”叶少华端着架子道。
欧阳祺似看出二人的心理,径直起身,佯作思索道:“不对啊,我记得不差,我好像没管二位叫过‘姐’吧!”
这话噎的邢云,叶少华半响道不出一字。
看着二人的窘样,众人倒有些忍俊不禁,
邢云轻咳两声道:“算了,看在弘宇哥的面上,我们就不跟你计较了。”
欧阳祺狡黠一笑:“是我不跟你们计较才是吧!”
“什么意思!”叶少华不明白,邢云也一下愣住。
众人亦是疑惑:没来由的,欧阳祺这话打哪来啊?
邱弘宇也似不解,正要想问,欧阳祺却先道:“二位兄长找人暗中查小妹我底细,可有此事!”
“你怎么知道!”叶少华脱口而出。
“还真有此事啊!?”邱弘宇有些诧异。
“呃,是,是查过!那是因为……,哎她骗了我们那么久,我查查她怎么啦!”
邢云佯作满不在乎道,而后疑道:“弘宇哥都不知道的事,你怎么知道。”
欧阳祺咳了两声,半闭着眼佯作捋须道:“本尊号称‘神算子’,掐指一算,世间还有何事能逃过本尊法眼。”
“欧阳妹妹……”叶少华刚出口,欧阳祺却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忙道:“少华哥,你能不能换个叫法啊!”
“为什么?”叶少华不解,邢云与众人也有些好奇。
邱弘宇笑道:“因为这丫头不习惯人家称她‘妹妹’。”
“那我们该怎么叫才合适啊!”邢云道。
欧阳祺俏笑道:“跟我哥一样叫我‘丫头’也行,或者叫我‘祺儿’、‘祺丫头’都行。
就是别管我叫‘妹妹’就行。”随后道:“少华哥,你刚才叫我干吗呀!?”
“呃,没什么!”叶少华原想问欧阳祺,她如何知道自己和邢云找人查她之事,可转念一想。
此时此刻,似乎并不方便问此事。
加上以他对欧阳祺的了解,就算问了,她也未必会实言相告。
想到这,便作罢了。
“好啦,你们别闹了,这还有客人呢?”邱弘宇笑道,而后言:“丫头,这位是为兄的好友,张旭张公子。”
“欧阳祺见过张大哥。”欧阳祺上前见礼。
“欧阳姑娘好!”张旭回礼。
随后,邱弘宇便将陈子逸等人,一一介绍给了欧阳祺。
待欧阳祺与众人相互见过礼,邱弘宇看着厅中交错摆放的桌椅笑道:“丫头,看这架势你还有有什么节目呀!”
“那是自然!”欧阳祺粲笑道:“哥,各位都请坐吧!”
众人坐定,就见得欧阳祺“啪啪”拍了三掌,掌声刚落,园子里的几盏灯就亮了。
随之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座戏台,台高一丈二,距漪澜阁约三丈。
乐声一起,优伶们粉墨登场。
旖旎的月光下,细腻优雅的丝竹之音,配上伶人悠长婉转的唱腔,令人恍若梦中。
听着水磨调,品着香醇的茶水,陈子逸的目光却未留在戏台上,而是不时飘道欧阳祺身上,难以自持。
坐在一旁的郝邵阳,是看在眼里忧在心头。
虽然欧阳祺身份已明,可她脾性在郝邵阳看来,实非人妻之选。
子逸哥若真倾心于她,只怕姑父姑母也未必许她这般的女子入庄,日后还不知要吃多少苦。
想到这,郝邵阳便时不时的,跟陈子逸搭茬说话。
曲尽宴散已近三更,邱弘宇与众人相互道别后,小厮们便将众人送回房。
众人多已发困,一路而去少有闲叙。
只有一向喜好听戏的鲁绍凤,一直哼着戏调,这倒也解了众人几分乏意。
只是走在几人身后的梅傲雪,却一直沉闷不语,似满怀心事,又好像是有几分感伤。
韩璟皓也只默默在旁相陪。
……
翌日清早,众人起身后就都聚到花厅用早饭,与早已等候在厅中的邱弘宇,邢云,叶少华相互见了礼,就各自入座。
待众人坐定,才发现欧阳祺并不在厅内,直到小厮们送上粥食菜品,都未见到她的身影。
想问,可又觉不妥,毕竟欧阳祺是主非客。
众人正迟疑之时,鲁绍凤道:“邱庄主,我们是不是要等等欧阳祺姑娘啊!”
就这时,邱石从院子的另一侧匆匆而来,进得厅来先行与众人见了礼,方来到邱弘宇跟前。
“怎样?”
“回少爷,小姐根本就不在房里。”
闻言邱弘宇一叹:“这丫头!”而后道:“诸位请用吧,不必等她了。”
“弘宇哥,那丫头去哪了?”叶少华好奇,吃了两口粥就停下问道。
邱弘宇一笑道:“这事啊,除了她自己,恐怕谁也答不出来。”
“她出去不跟门房说一声吗?”叶少华接着道。
邱弘宇粲笑道:“少华,你当她出去会走大门啊!”
“什么意思,不从大门走打哪出去啊?!”叶少华迷惑,众人亦多感稀奇。
邱弘宇叹笑道:“那丫头寻常不走门,出门对她来说,那就是翻个墙的事。”
“啊!”众人闻此错愕不已,叶少华道:“弘宇哥,那你不说她呀!”
“我怎么没说啊,可人说了;
‘这三更半夜回趟家,出趟门,还得把人弄醒了,合适吗?
我这人睡觉最讨厌被人吵醒,孔老夫子的说过: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何况,我又不是非走门才能进,不就一纵身的事吗,何苦为难别人。’”
邢云一笑道:“还真别说,她这话也还真有几分道理。”
“是啊,我也只得由她了。”邱弘宇叹道。
“只是她这样两位爷爷都不管吗?”邢云有些好奇。
邱弘宇笑道:“邢云,你可不知道,两位爷爷多宠那丫头。
她刚出来的时候,衣服破了都不会补,也亏得她自个儿能挣银子,破了就买件新的。”
“她不会针线活?!”叶少华诧异,众人一颇感意外。
天下女子哪有不学针线的,就连徐玉容那般的,都还得学些。
邱弘宇笑道:“她两位爷爷的掌上明珠,打小她喜欢什么,两位爷爷就教她什么。
比如琴棋书画,摇色推牌,武艺剑术。
可她不喜欢的,两位爷爷就从不逼她,针织女工既是其中之一。”顿了顿又道:“不过,这两年她倒也长进了些。
毕竟常独自在外,缝缝补补的也会些,只是要让她再往深了学可就难啰。”
“为什么?”叶少华不解。
“她说:‘哥,像你妹妹我这般聪慧之人,学这些不是手到擒来的事吗。
可我都会学了,那些个绣娘裁缝可怎么办呢?
做人不能光为自己着想,也得为别人多考虑考虑啊!’
人说得那叫一个语重心长,我还能说什么啊!”邱弘宇无奈道。
邢云、叶少华闭着眼睛,都能想到她说这话神态。
叶少华扑哧笑道:“这样理由也亏她想得出。”
邢云笑道:“我是看出来了,但凡是她自己想做的,她能说出一万个理由.
但要是她不想做的,她也能编出一千个理由来。
她那两片嘴上下嘚吧,黑能说成说成白,死的也能说活了。”
“你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邱弘宇粲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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