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祺倒是不恼不怒,依旧笑道:“那就烦请姑娘告诉我,我是怎么害的?”态度极为诚恳。
张旭,陈子逸与郝邵阳,却都感到有些不对劲。
因为欧阳祺,不像是个好说话的,特别是在对待敌人方面。
“你!”火头上的一句话,被欧阳祺这么一问,云依若顿时哑口无言。
“在下是屠村灭族了,还刨坟掘墓了?”欧阳祺淡笑着道,眼中却闪过一抹讥讽之色。
张旭,陈子逸与郝邵阳都觉得,欧阳祺这回不光是明知故问,而且还问得莫名其妙。
三人实在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可一脸愤怒的云依若,听罢这话脸色“唰”的就变了。
云依若苍白的脸色,和慌乱的神情。
让张旭,陈子逸与郝邵阳更确定,欧阳祺所说必有所指,而且定于云依若有关。
而此刻,一桩陈年旧事正慢慢浮上云依若心头。
荒僻山村的那一夜,她原以为自己早就忘了。
她原以为那场大火,已将一切化作灰烬。
不想,欧阳祺的一句,却将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唤醒了。
哀嚎,哭闹,谩骂再一次萦绕耳畔。
还有那一张张或狰狞,或卑微,或惊惧的面孔再次出现在眼前,宛如昨日一般清晰。
云依若心中猛地一凛,“难道她知道了?不,不可能!可是,她那话是什么意思!?”
思量再三,云依若厉声质问道:“你知道什么!?
这一问,让张旭与陈子逸,郝邵阳更加确定自己心中所想。
只他们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云依若,与“屠村灭族,刨坟掘墓”两桩事联系到一块。
要说是欧阳祺,郝邵阳倒还能信些。
“姑娘觉得我该知道些什么吗?”欧阳祺嘴角轻启,勾出一抹玩味的浅笑。
话音刚落地,云依若的脸色就由白变青,由青变黑,气得浑身发抖也恨得牙根痒痒。
她不清楚,欧阳祺是那这话诓她,还是真的知道些什么。
可不管是这两种情况中的那一种。她都不能与欧阳祺对质。
而她更害怕,欧阳祺会再说出些什么来,不觉间,额角冒出了豆大的汗珠子。
张旭等人此刻是越发好奇了。
“哎仙子啊,你说今儿之事,要传到江湖上。
你说,他们是愿意相信,你是因为不能手刃少长玉而记恨与我呢?
还是更愿意相信,仙子你与那位少公子之间有什么私情,为报仇而来呢?”
欧阳祺话锋一转浅浅笑道,一派商讨的口气,和气的很。
却令在场四人心头惊。
身为江湖客,自身武学修为虽重要,但个人德行与声名,却也不可小觑,特别是对女子而言。
云依若此时脸上已全无血色,对于欧阳祺的恨意,也渐渐被恐惧和慌乱所取代。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当初的一个决定,会有这样的后果。
云依若稳下心神思量再三,方咬着牙道:“你敢!”话声却明显发颤。
欧阳祺粲然一笑:“云依若,枉你在江湖行走这么多年。
你难道不知道,这天天底下的事,亲眼看到的和亲耳听到的,都不及自个儿心里琢磨的,来的有意思吗?”
这话听着是刺耳,但张旭,陈子逸,郝邵阳三人都知她说的是实话。
武林从不乏好事之徒,云依若下毒之事,已经传开,那么她因何下毒,只怕不日就会大白于天下。
而江湖,本就没有没有永远的秘密。
像欧阳琪那般,在江湖匿影藏形数年,最后还是露头了。
今日之事,纵然他们几人都不向外道半字,武林各门,也未必就收不到半点风声。
就算日后他们能为云依若作证,替其辩解。
可众人心中难保不会有“当真如此?”的疑问。
毕竟,云依若杀欧阳祺理由,在张旭等人看来也太过牵强。
他们亲眼得见,亲耳所闻尚有此感,旁人会作何想就不得而知了。
只是欧阳祺这般,摆明了是要逼云依若上死路,郝邵阳遂道:“欧阳祺,你也太狠了!”
“谢谢!”
“你……!”
欧阳祺不恼不怒,一副心安理得,接受郝邵阳“夸赞”的样子,让郝邵阳顿时语塞。
说她傻吧,算计起来比谁都精。
说她精吧,自己先前的话明明是骂她的,不怒便也罢了反倒还谢起来。
郝邵阳实在弄不懂,这欧阳祺脑袋里装的是什么东西。
可云依若却被再次激怒,“欧阳祺,我就算死,我也要拉你一起下地府!”
说罢便疯了般举剑朝欧阳祺砍去。
此刻的云依若如下山猛虎,迅猛异常。
剑法虽还是那套剑法,可点,刺,劈,挂却比先前更为狠辣。
每出一招,必如疾风狂扫,又似飓风突至,剑锋到处杀气腾腾。
欧阳祺淡淡一笑:“仙子好意在下心领了,仙子既这般执着,那在下就先送仙子一程,十数年后或许你我再续前缘吧!”
这话说的情意绵绵甚是暧昧,可在张旭,陈子逸,郝邵阳三人听来却是寒意阵阵。
三人心知,欧阳祺已动杀心。
但见的欧阳祺腰间银光一闪,软剑便已在手。
欧阳祺倏然上前,手腕一抖,顿时间人影剑锋忽闪不定,道道寒光直向云依若逼近。
云依若暗惊,她虽不知欧阳祺是的是哪家剑法,却清楚她的剑法不寻常,随即收势退身,避其锐气。
待看清欧阳祺的身影,云依若探身一刺“云龙入海”直取欧阳祺膻中穴。
膻中穴乃人身死穴之一,足太阴,少阴与手太阳,少阳四经交汇之处。
习武者一旦被刺中内力即刻会散漫,轻者神志不清,重者则当场毙命。
云依若此招虽狠,却也凶险之极。
如此近身直取,若得手自然是好,可一旦失手必会受制于人。
而欧阳祺绝非善茬。
云依若剑锋将至,欧阳祺不闪不躲持剑迎上。
只听得“啪”的一声,欧阳祺那柄软剑一下就把云依若的剑缠上了。
知道欧阳祺要下自己的剑,云依若忙运气与其相抗。
云依若手中的青冥剑剑长三尺四,欧阳祺的软剑则长约三尺。
二人就这般相持了会,云依若就明显吃不消,毕竟她的内功修为原就在欧阳祺之下。
此刻云依若的虽身子使劲的往后坠,可脚却不由自主的往前滑去,额角的汗珠子顺着鬓边往下淌,脸已憋涨的通红。
张旭,陈子逸,郝邵阳三人看在眼中是急在心头,却也无可奈何。
一来事情的来龙去脉三人都已明了,此事皆是云依若一人挑起,欧阳祺并无过错。
就连平素对欧阳祺颇为厌恶的郝邵阳,也觉云依若对其的种种指责,都算得上是莫须有。
再则三人与她二人皆无深交,可欧阳祺却又有恩与张旭,郝邵阳二人。
三人此刻若出手相助云依若,既有违江湖道义,更不合江湖规矩。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