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少爷千算万算,没能算出那贼子的心狠!”柳暮生恨声道。
张旭是越听越惊心,杜荣生此刻却一定下心来:
“你们不必拿话吓我,杜某的孩子早在出生那天就夭折了,自然不会有子嗣。”
“夭折!杜庄主还真是会说笑,若令郎真的夭折了,那陈子逸陈少侠是何人之子?!”
卫忠不紧不慢,语态和缓。
可他的话却如一道惊雷,不知内情的玄智等人,被震的半晌没回过神来。
陈子逸只觉得一阵阵发蒙,这事跟他有什么关系?
郝邵阳亦不知所措。
张旭却一下呆住了,他不是杜家子!那他是谁?!心中解脱之余亦感茫然。
邢云、叶少华看着欧阳祺和邱弘宇、司马行空一副如释重负的摸样,便晓得那三位是详知内情的。
杜荣生此刻却瞪大了双眼,一脸不可置信神情,:“你们……”
“好奇我们是怎么知道的。”柳暮生带着几分得意道:“这些都是小姐告诉我们的。
小姐出嫁当日,顾三少就送了一颗顺产丹、两颗可解百毒保命还魂丹。
因此我们赶到杭州,得知小姐难产身故。
就觉得此事事有蹊跷,所以当夜我们就刨开的小姐的新坟。”
慧夫人接口:“小姐果然只是假死,而他身旁那个孩子也是一息尚存。
我们当即解下小姐胸前玉锁,将两颗还魂丹给二人喂下。
可惜小姐中毒太深,醒来也只活了小半个时辰。
但小姐告诉了我们三件事,一:她身旁的孩子姓陈不姓杜;
二:她之所以变成如此是你所害;
三:她亲子,已被你送给了仁德山庄的陈家夫妇,小姐希望她的孩子能平安健康的长大。”
宮长生:“因为这,我们将那孩子送给了旁人,也从未上过仁德山庄。
告知陈家夫妇,他们亲子尚在人世之事。
杜庄主,你说他们若知晓你为换子所作得一切,会作何想?”
杜荣生冷哼一声,可惜他未及出言。
陈子逸先行站了起来:“你们是说我是杜叔叔的儿子,这怎么可能!
你们是不是弄错了!我怎么会是杜叔叔的儿子呢,你们一定是弄错。
是弄错了,是弄错了对吧!”
陈子逸心乱如麻,整个人都慌了。
郝邵阳见状也起身道:“是呀,你们是弄错了吧!”只是语气中多了几分犹疑。
“此事陈庄主夫妇应该也是清楚的,二位若不信自可去问。”慧夫人平静道。
“就算子逸是我亲子又如何,当年我发妻产子身亡,嫂夫人所生之子则夭折。
我那时无力无心抚养幼子,便将他交托与兄嫂,这有何不可?
至于你们说的‘我为换子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你们一家之言,何人可证?!
而假死之事古而有之,杜某当时伤心欲绝未能细查,也是情有可原。
所谓的中毒、阴谋,也不过是你们的臆测罢了。
再说,尔等身份不明,所言又有何可信。”
杜荣生见避无可避,就不再辩驳,只是态度依旧强硬。
只是对上陈子逸那张茫然无措的脸时,方略感些许不安。
“子逸……为……我……。”杜荣神嗫嚅半晌,却无从言说。
众人心知,杜荣生所说并非不无可能。
自入庄以来,除了慧夫人亲口承认那夜刺杀外,两家所说多无佐证,孰是孰非,一时众人也难判定。
只是这话,倒是坐实了他与邢家的关系。
虽说他先前所为令人不齿,但邢家的案子至今未破,身为商贾的杜荣生,或有自己的考量也未可知。
可二人的话,打碎了陈子逸心底最后一丝侥幸,颓然坐下,神色木然,心如乱麻。
叫了二十多年的的父母,竟是养父母,而叫了二十多年叔叔的那个人,却是自己的生父。
而自己的生母,还很有可能是生父所害。
这一切,让过了二十多年平顺日子的陈子逸手足无措。
郝邵阳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虽说没了血缘这层关系,但二十多年的兄弟情却做不得假。
有心想安慰几句,却无从开口,只得静静地陪坐在一旁。
猛然间想起“子息丸”一事,忙起身:“慧夫人,那子息丸的事是真的吗?”
杜荣生此刻的心也提了起来,玄智等人也目露关切之意。
慧夫人叹声点头:“当然是真的,当年得知小少爷在仁德山庄,我们安排好一切后就去了太原。
在那待了大半年,确定陈庄主夫妇是真心待小少爷后,就回返忻州。
原想将一切告知我们少爷,好解决小少爷身上绝子散的事。”
“可惜我们人还未到忻州,忻州血案就已经传开了。
这些年,我们也一直在找顾三少爷的下落,只是到现在为止,仍无任何头绪。”宮长生煞是低落。
“邱大哥!”郝邵阳将希望寄托在有神医之名的邱弘宇身上。
邱弘宇摇了摇头:“绝子散共有十六种配法,而子逸身的绝子散,是因他生母身上的子息丸所得。
除非知道子息丸的配方,否则我无法配出解药。”
“那妙前辈呢?”杜荣生难得为他人出了次声。
“我写信去问问吧。”邱弘宇虽未把话说死,但神情看着并不乐观。
欧阳祺懒懒道:“没配方,就是跟爷爷说了,怕也是难。”
司马行空瞟了眼欧阳祺,就给邱弘宇使了个眼色:“那丫头想干什么哪?”
邱弘宇心下一叹:“没听说过女人心海底针啊。”
“听过啊。”
“那你不知道,那丫头的心比还海深啊!
那地儿别说针啦,就是鱼虾都捞不着半条,你问我,我问谁啊。”
司马行空目讯莫言。
莫大总管耸了耸肩,示意:他这段时间忙着对账,那边的事,都是小姐自己的管的,他也不知。
司马行空默默收回目光。
“你们不是说自己是邢家人吗,那你们应该是见过顾家三少的吧。
找个会画像的把他画下来,我们这些人撒出去找,不是更快些吗。”欧阳祺狡黠一笑,似有深意。
“好啊,这主意好啊!”
众人皆觉不错,纷纷出声。
这时,却响起一个不合时宜声音:“就算找到顾三少又如何,谁会为了自己的仇人的儿子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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