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弘宇给欧阳祺递了个眼神:帮个忙啊!
欧阳祺瞪了一眼:凭嘛?
邱弘宇:就看在那两位大把岁数的份上吧,再怎么说,人也是你弄来的。
欧阳祺无法,扯了扯嘴角:“其实吧,只要人活着终会找到的。
退一万步讲,即便真的就找不到,只要知道他还活着,活着就好,不是吗!”
知晓内情的都晓得,张旭是给陈允中夫妻画了个饼,看得见,吃不着。
于是乎,欧阳祺往那饼里撒了把葱花和芝麻,吃不着,好歹能闻个味留个念想,不是。
果然,陈允中随后叹声:“姑娘说得不错,是我夫妇二人着相了。”
“是啊,只是为人父母总希望,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平平安安的长大。”
郝慧娘嘴角拐着一抹苦笑,颇为感慨道。
这话欧阳祺没法接,张旭忙再三保证回去后一定将交托之事办妥。
倒是陈允中看开了:“尽力便好,余下的端看个人缘分吧!”
欧阳祺暗下呼了口气,可算是完了。
诸事皆毕,红日当空。
慧夫人起身:“道长。南前辈,各位少些,欧阳姑娘,诸位为鄙庄之事不辞辛劳千里而来,我等感激不尽。
庄中略备了些薄酒,素斋,以表谢意,还望诸位莫要推辞。”
众人点点头,自然不会。
这大戏看了一出又出一出,早就饿了。
见众人并无异议,慧夫人又道:“陈庄主,郝夫人请!”
“等等!”
众人起身一刻,康寅带着四名小斯抬着杜荣生来到近前。
“道长,我老爷至今未醒,烦请道长相助。”康寅拧眉如川,煞是急切。
玄智叹声上前,先把了把脉,而后从袖中掏出一瓷瓶,倒出三颗丸药交与康寅:
“杜庄主内伤不重,没有性命之忧。只是骤然失了内力,身体一时承受住昏厥而已。
这三颗养身丸,每隔三日服一粒,九日后他就应该能醒过来了。”
“多谢道长!”康寅双手接过丸药,躬身致谢。
“不必。”玄智摆了摆手:“你们这是要出去了?!”
“是,老爷这样不便留在此地,还是回客栈修养的好。”
“恩。”玄智点头:“以杜庄主的状况不便远行,回客栈调养也好。”
“康总管。”欧阳祺上前,笑吟吟道:
“不知府上护院,是就近送到二位下榻的客店,还是送回杭州红情绿意山庄?”
“你不杀他们!?!”康寅诧异地看着她。
“我看着像滥杀无辜的人吗?”欧阳祺有些发蒙,目询众人。
不像!
司马行空等人坚定地摇了摇头,走江湖的,谁人刀剑没粘过旁人的血,又何来无辜之说。
欧阳祺展颜:“就是嘛,对了康总管,人往哪送啊?!”
“他们人在那?”
“离休宁大约六七十里的一个小庄子里,我新租的,环境还不错。”
离休宁大约六七十里,司马行空几人相视一眼,这丫头胆够肥的。
“欧阳姑娘好手段!”康寅咬牙切齿,气得浑身发颤。
“没有,没有,没有,一般,一般,一般。”欧阳祺一脸谦虚地笑着:“主要是手上的药好,抓起来一点都不费事。”
司马行空和邱弘宇等人扶额,你这是炫耀啊?炫耀啊?还是炫耀啊!?
当着人同伙…啊呸,当着人同伴的面这般说,你考虑过了家的感受吗?
你没瞅见康大总管眼睛里都快喷火了吗?!
某人似一无所察:“康总管若不放心,我可让莫总管亲自带你过去。”
“不必,姑娘将人送去我们下榻的客栈就好。”
康寅堵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当即向众人拱手辞行。
转身一刻,迟疑了许久的陈子逸终于鼓起了勇气:“爹爹,母亲,孩儿……孩儿想去送送他们。”
“去吧,无论如何他都是你生身之父,去吧!
我和你母亲这边还有邵阳呢,安心去吧!”
“谢谢爹爹,孩儿去了!”
饭后,众人就离开了闲月庄,各自散去。
……
临别之时,欧阳祺以致谢之名,请玄智道长晚间道到他们租住的小院一聚,并邀在场众人同往。
陈允中夫妻早已疲惫不堪,婉言拒绝了。
郝邵阳与欧阳祺本就不睦,就以“子逸哥不在,他要照顾姑父姑母”为由推了。
张旭倒是颇有兴致,邢云和叶少华自是乐意,连客栈都没回,就随南天啸等一并走。
……
暮色西沉,银钩东挂。
小院里的花厅内,南天啸与玄智等人聊兴正浓,说着说着,就谈到当年南天啸寿宴遇袭之事。
“南檀越,当年到底是则么回事?”
南天啸笑了笑:“不瞒道长,这事我到今儿才算是寻到些由头。”
“南檀越说笑吧!?”
玄智有些不敢相信,南天啸是谁啊!
叱咤黑白两道的人物,自己个儿一亩三分地上的事,查了这许久才有些眉目?这是说出去谁信啊!?
张旭也极为好奇。
这事邢云泽、叶少华虽听邱弘宇提过几句,但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们也不清楚。
一时间,四五双眼睛齐刷刷落在了南天啸身上。
“哎!”南天啸叹了声:“道长当年可曾去过现场?”
玄智点了点头。
“可有所感?”
“蹊跷!”玄智想了想,吐出来两字。
“蹊跷?!”张旭不解:“道长,这话怎么讲?”
“三义门并非三四流的小门派,但以当时的现场看来,三义门众门徒的武艺似乎下滑得很厉害。
不止三义门,当年那场寿宴上死的武林人士,也有这种现象。”
“不会是中毒了吧!”张旭猜测。
玄智摇头:“仵作勘验过,没有。”
“那是什么原因?”叶少华也来了兴致。
“南檀越,可否解密?”
“水无痕。”南天啸吐出来三字。
“什么东西?”张旭显然没听说过。
“是毒药吗?什么样的毒药,仵作竟勘验不出?”
邢云说着话,眼睛却看着邱弘宇、欧阳祺二人,用意不言而喻。
很快,张旭。玄智和三个小道士的目光也都转了过来,
“欧阳姑娘!”
“道长不知?”欧阳祺觉得稀奇,都是杏林门里的,您一老前辈问我一小辈?
“贫道的确不知。”玄智到很坦然。
“好吧!”欧阳祺也不再推脱:“水无痕,产至滇西蝴蝶谷。
作用于化功散相似,但药性更为霸道,也更为隐匿。
所谓更霸道,那就是没有解药,中毒者内力会一年内完全消失。
而在随后的六个月中,萎靡而亡。
至于隐匿吗,此物无色无味,如清水一般。
中毒后也不会立刻毒发,三个时辰后,毒性才会慢慢爆发出来。
最奇特的事,中毒者死后,身上根本不会留下任何中毒的迹象。”
南天啸接口:“寿宴一战,我三义门各地掌事无一生还,门众死伤十之六七。
在随后不到半年的光景,我三义门名下明岗暗哨,只剩下不到三成。
所以道长,南某先前说所当真不假。”
南天啸语气沉重,目露凄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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