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衫女郎傻兮兮地摇了摇头,讷讷言道:“我……我也不知道。”
显然,她深陷袭胸风波中尚不能自拔。
童颜巨?
她的名字?
真的假的?
不待甄善美细想,黄衫女郎以欺过身来,喝道:“淫贼,我杀了你!”
她柳眉倒竖,杏眼圆睁,腮边烘着两朵娇艳的红霞,面上煞气浓郁。
黄衫女郎委实气得要命。
先前,黑大汉屡次三番口出污言秽语,便已令她憋得一肚子火。
现下,小小茶肆小二居然敢对她伸出禄山之爪,玷污其清白处子身。
她如何不着恼?
她与表哥早缔鸳盟,然而,儿时至今素来恪守有礼,从无半点肌肤相亲。
她少女情怀,入夜时,也曾梦见过风度翩翩的表哥骑着高头大马来迎娶自己……
而映入眼帘的,却是甄善美那贼忒嬉嬉的嘴脸。
二者简直为云泥之别!
而正是后者,那个无耻之尤的小厮,却对自己做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
她深受女子三从四德的熏陶,从一而终的思想观念早已镂刻骨髓。
既为沈家妇,却叫别家男子讨去了便宜,她愧疚之余,杀心陡增。
她手中那半截披帛朝着甄善美当头铺去,其势汹汹,不留余地,乃是置甄善美于死地而后快的杀着!
甄善美试图向她澄清其中曲折,表明自己绝非精虫上脑,袭胸乃黑大汉从中作梗之举,但那攻势凌厉的披帛却叫他百口莫辩。
甄善美也曾目睹过此细软的威力,自己的脑袋可不是桌子板凳,万万经不得砸。
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忙不迭地猫腰躲在黑大汉背后,语气极尽谦卑地道:“爷,行行好,救救小的。”
黑大汉道:“无妨,无妨。”
此四字落入甄善美耳中,当真如仙音妙乐般令其舒心。
黑大汉只肥手一伸,便轻轻松松地抓住了那披帛的一端。
黄衫女郎拉扯不动,愠道:“你待怎样?”
黑大汉咧嘴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姑娘何故如此?”
黄衫女郎道:“他该死!”
黑大汉优哉游哉地说道:“他若吃了狗鞭,坏了黑某的规矩,那便该死,可他非但没吃,而且还色胆包天地摸了二位姑娘的……嘿嘿……那就不该死。”
此言不说则矣,一经脱口,黄衫女郎俏脸上的煞气便愈发浓郁了几分。
甄善美本奢望黑大汉搭救于己,但从他的风言风语中揣摩出,他只不过是在煽风点火,大泼脏水,以此来满足他损人不利己的快感而已。
果然,黑大汉攥住甄善美的衣襟,将他提到了跟前,道:“若姑娘认为黑某颠倒黑白,搬弄是非,那便大错特错矣,黑某素来正直侠义,最见不得的就是贪花好色的无耻淫贼。”
甄善美腹诽不已,心道:“我呸!死贼秃死不要脸,反复无常,虚伪不堪!”
黄衫女郎一声不吭。
她一瞬不瞬地瞪视着甄善美,恨不得将其大卸八块不可!
黑大汉道:“也罢也罢,黑某将此贼交予姑娘处置便了。”
话音刚落,甄善美便觉背脊处传来一股巨力,整个人便踉踉跄跄地向前跌去。
而与此同时,黑大汉猛地一拉披帛,将黄衫女郎也拉了个踉踉跄跄。
甄黄二人本就相距较近,再这么一来一往地相互靠拢,便如正负两粒电子,异性相吸,撞了个满怀。
黄衫女郎胸前那两团软哒哒的物事,就像两只活蹦乱跳的小白兔,撞在了甄善美的胸膛上。
那份切切实实,乃至呼之欲出的强烈冲击感及挤压感,着实教人难以忘怀。
紧随其后,甄善美的嘴唇竟而贴在了黄衫女郎的嘴唇上!
接吻!
黄衫女郎身材高挑,可甄善美却仍比她高了半个头有余,二人若非你情我愿式的接吻,按理讲,绝无相吻之可能。
难道,甄善美耍流氓,故意低头去强吻黄衫女郎?
非也,非也。
只因甄善美被黑大汉推出,重心向下,脑袋自然也跟着向下,而黄衫女郎却恰恰相反,她被黑大汉拉了过来,重心向上,脑袋自然也跟着向上。
如此一上一下,便酿出了“接吻”的乌龙戏。
而作为这场乌龙戏的幕后推手--黑大汉,他却瞧得津津有味。
黄衫女郎可谓人间之极品。
她的香吻甜而不腻,她的体香郁而不烈,她的胸膛挺而不耷,甄善美软玉在怀,香泽微闻,当真爽得一塌糊涂。
黄衫女郎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她一生之中,何曾遇到过如此接踵而至的荒唐之事?
一时之间,她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此刻,她正以一种茫然无措的眼神直视着甄善美的眼睛。
她已浑然忘记,她只要一出手,就能将甄善美打个四仰八叉。
甄善美虽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有油可揩,他岂能不揩?
敌不动,我不动。
黑大汉道:“常言道:「打是亲,骂是爱,不打不骂不相爱」,贤伉俪打着打着,便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搂抱抱,亲亲小嘴,啧啧,不要脸至极,不要脸至极,端的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
他“感慨”了一番,接着道:“当然,贤伉俪此举虽羞煞旁人,却实乃此言之表率。”
闻言,黄衫女郎如梦初醒,陡然间,她的眸子由茫然无措转为了冷若冰霜,其间包含的杀意足以令人胆寒心惧。
甄善美眼见事态趋于崩坏,也不管绅士不绅士,忙不迭地推搡了她一把,将她推倒在了八仙桌上,急向茶肆外奔去。
《孙子兵法》所云:“始如C女,敌人开户;后如脱兔,敌不及拒”之言,被甄善美融会贯通,学以致用。
待到绿衫女郎跟前,甄善美见她一脸的错愕,猛地刹住车,恶趣味地在她嘴角边香了一口。
蜻蜓点水式!
“啊--”
伴随着绿衫女郎高分贝的惊叫声,甄善美一边往茶肆外奔去,一边发出畅快淋漓的哈哈大笑声。
黄衫女郎羞怒交集,跺了跺脚,叱道:“本姑娘今日不取你狗命,誓不为人!”对绿衫女郎道:“师妹,追!”
而就在二女奔出茶肆的一刹那,一直一言不发的狄老头,他却挪动了脚步。
只一瞬间,他持着狗链,便已奔出了两三丈之远。
他一介乡野老儿,居然会有这等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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