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云州城北,坐落着一盘堪比宫殿的豪宅,宅前军卫无数,忠诚地守卫着悬挂“穆府”大匾的宅子。
而穆家,则是统率大云州边防卫的卫指挥所,执掌一方的将门豪庭。
“这里的士兵,为何这么多修者?”邢天楠很惊疑,这与他之前见到的边防军士完全不同,他们身上散发着真气气息。
“那是自然,州卫所领兵上万,不管是兵源还是备置都极为精良,何况这些穆家亲军。”女子道,眼里望着那座炼狱,想起无数个日夜在里面遭受的凌辱和折磨,恨不得一把大火将之化为灰烬。
“我虽肉身力量在真气境巅峰,但真气修为还远远不够,你要我独闯这将军府,我会送死的。”邢天楠说的是实话,这些人和他杀过的官兵相比,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
“我不会让你白白送死,你今日只需看清穆川模样便是,我们在外面杀他。”女子咬了咬牙,她已经将邢天楠当作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好,只要他在武炼境前期,我便可帮你杀了他。”邢天楠点头道。
“他不如你,二十岁才突破武炼境,等你二十岁,定要叫天下女人为你疯狂。”女子竟然笑了,她毫不掩饰地解开自己的衣裙,躺到了床上。
邢天楠依然站在窗口,这是一间可以看到穆府的高层客房。
女子看着自己满身伤痕,不禁泪流满面,她随后又扣紧贝齿,将这副伤痕累累的肮脏身体严严实实地藏在了被子里面。
邢天楠一直在认真观察穆府门口的动向,时不时地就有一众士兵簇拥着一些身穿甲袍和官服的人从宅门进进出出,有年轻人,也有中年人,亦有长者,他根本分辨不清。
“他长什么样子?”邢天楠问。
“恶心,丑陋,世上最肮脏的人就是他。”女子含泪道。
“好好回答,我会替你杀了他。”邢天楠道。
“束发戴簪,蓝袍,但凡他出入家门,身边必有婊子。”女子又道。
“婊子?”邢天楠回头道。
“出卖肉体供男人享乐的女人。”女子愤恨道。
“什么是出卖肉体?”邢天楠好奇问。
“不用问我,再过几年你也会跟他一样的。”女子斩钉截铁地道。
“为什么?”
“男人都是如此,没有为什么。”
邢天楠默然回头,继续监视,这些问题对他杀人来说无所谓,便没再继续追问。
时至黄昏,晚霞的霞光与雪漠的苍茫将大云州衬托得无比宏伟,然而再繁华的建筑,在穆府面前,都要黯然失色。
邢天楠盯了大半天,他也有这个耐心,大荒里狩猎的日子,偶尔为了吃一餐,耗费几天的情况也会发生,这算不得什么。
“我看到他了。”邢天楠道,回过头来,女子已不知睡着多久了。
她容貌姣好,睡着的模样很恬静,比起大荒女人的粗糙模样,大荒男人定会为她倾倒。
可她又绝不像大荒女人那般原始无知,不仅说话有理有据,心也不是一般的狠,邢天楠开始对她越来越好奇。
“好好睡吧,等你醒来,我会把他的头送给你。”
邢天楠带着猎刀独自离开了客栈,暗中跟上从穆府走出来的轿车。
石花坊,大云州最繁华的烟柳地,花桥香阁,楼台榭亭,无处不在上演风流之事。
邢天楠见那些穿着的体面男人身旁,无不跟着个身段妖娆的女人,有的甚至左拥右抱独占几个。
这里看不见一个孤苦伶仃的脏乞丐,因为石花坊的四周都排满了手持长棍的下人,虽是下人,可他们乱棍驱打乞丐时却毫不留情。
“穆少将军的马车!赶紧把路清空咯!”
这些下人看见那辆装饰花哨的厢车后,连忙清场,不管是穷人还是富人,无差别的将他们赶到道路两旁。
在大云州,再富贵的门庭,也要对穆家敬让三分。
穆川从车上不紧不慢地走下来,这人岁不过二十,着一身蓝色华贵缎袍,饰头簪腰环,一副风流相。
“你干什么?还不下来?”穆川回头对马车里的女人吼道,一副不当人的口气。
“少将军,咱们不是约好了日落前见么?石兄久候多时,你怎么现在才来?”
前方迎来几位年轻人,一双眼睛在各色各样的女人身上打量个不停。
“这大云州的石花坊,虽比不得长安城的牡丹庭,金陵城的水仙苑,可这边荒里的香艳,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姓石的年轻人道。
“石兄初次来我大云州,是穆川失礼了!今晚必陪石兄一醉方休,带你领略领略大漠风情!”穆川朗然笑道,又回头对着轿子骂道:“你这贱人真是矫情,不是嚷着要回家么?怎么现在到了鸡窝反而不肯下来了?”
“穆兄啊,你且怜香惜玉些吧,这石花坊的花魁换了又换,最后全都被你辣手摧了花,也得让咱们这些弟兄有口汤喝不是?”一人手持纸扇抱怨道。
那花坊女从车上掩着破破烂烂的纱裙下来,面上厚施的粉黛早已被泪水冲刷的凌乱不堪,玉颈和纤臂到处都是牙印和鞭痕。
“牙印?”邢天楠心中一颤,这牙印分明和那女人身上的有些相似。
“行了行了,不说了,今晚我包下这石花坊的头院,给你们一一谢罪。”穆川豪气千云地带着一众纨绔子弟走进了粉饰华丽的石花坊,汇入人群中消失不见。
邢天楠跟了上去,不过他并不是第一时间去跟踪,而是来到马车旁哭哭啼啼没有人样的女人面前。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赶紧回家去。”
花坊女抹了抹眼泪,妆束乱七八糟,身上青一款紫一块的,哪里还有半分昔日花魁模样。
“你想不想要他死?”邢天楠上来就问。
“他是大云州的少将军,我怎能奈何得了?”花坊女依旧抽噎。
“这样,你只需要告诉我他对你做了什么,我就会杀了他,如何?”邢天楠的眼睛里充满了猎奇之色。
“你一个小孩子可别胡说,没有人能杀他,就算是想也会被杀头的。”花坊女道。
“你尽管告诉我便是,他又不会找你的麻烦。”邢天楠不耐烦道。
“他不是人,喜欢虐待女人,用鞭子打,用牙咬,用蜡油滴...各种手段,已经折磨死好多姐妹了...”花坊女又哽咽道。
“为什么?”邢天楠问。
“因为他算不上是个男人,心里不平衡以此取乐,折磨女人能让他兴奋。”花坊女哀怨道。
“不算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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