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和那秋尘两人合力将曲安歌给搬到了胡善水为他们铺好的榻榻米上,给曲安歌安置好,夏天就长舒一口气盘腿坐在了榻榻米旁边的长条茶桌旁,那秋尘则靠在榻榻米旁边的窗口处。夏天从木质窗口看着胡善水将桌上剩下的残羹冷炙收拾完就回了自己里屋,虽然隔着好几米的距离,但是夏天还是明显感觉到了胡善水微微摇了摇头,似乎在叹息。
月光透过木质窗口落在了那秋尘身上,夏天收回了目光掏出手机,一边回复了一条信息一边跟那秋尘说着,“在第三空间里,我爸跟我说,你只有二十四年的生命,为什么?”
夏天本来想问道赫连衍这番话是不是真的,但是他几乎百分之八十确信了是真的,于是省略了前奏直接切入主题,跟那秋尘说话不用那么拐弯抹角的。
那秋尘有些疲态,或许也是因为喝了一点酒的缘故,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半晌才回道:“这是印魄术的结果,印魄术本是打破生物进化的,自然是有一些反作用的。”
那秋尘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点情绪,以至于夏天以为他在述说一件与自己生死无关的事情,一时夏天也不知道该怎么来接话了。他愣了愣,扫了一眼在榻榻米上睡得很沉静的曲安歌又问道,“那,他知道吗?”
那秋尘淡漠地摇摇头。
“阿赫蒂呢?”夏天又追问。
那秋尘依旧是淡漠地摇摇头。
“可是你和他的命是联系在一起了,如果你的生命只有二十四年,那他的命岂不是也只能到两年后了?”夏天不知道该怎么来表达这样一件听起来很悲壮的事情,但是他直觉告诉他,那秋尘可能还隐瞒着什么夏天所不知道的事情,或者说那秋尘还隐瞒着什么对他自己不公平的事情。
那秋尘的眼眸里有了一点焦距,他看向夏天开了口:“那是本该我寿命的尽头,印魄术会在那个时候结束,我们之间的生命便不会再有任何的捆绑。”
“真他妈操蛋的秘术,”夏天忍不住爆了粗口,甚至用盘着的脚踢了一下长条茶桌的桌腿,“你们族内有没有什么先例之类的?或许这个二十四年的终结是有解的呢?你不是还有那些什么古籍吗?古籍上有没有这种秘术的解法?这他妈是谁创造出来的玩意儿啊,都是些损人不利己的瞎招数。”
“这么多年闫叔都找不到解法想来是没有了。”那秋尘说得很轻松,一句带过,而后又盯着榻榻米上的人轻轻说道,“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他。”
夏天觉得整间屋子里只靠着月光照亮实在有些压抑,于是他起身将屋内的灯开了开,随后又拿出一盒烟给了一支给那秋尘又给自己拿了一支,点燃手中的烟猛吸了一口,吐出嘴里的烟气才说道,“该来的躲不掉,顺着这条有人预先给我们设定好的路,能看到尽头的时候就是我们翻盘的时候。我一定会竭尽我所有,找出解决这个印魄术的办法。至于他,暂时不用担心,这傻子心里想什么都明明白白的写在脸上,不出意外,他明天睡醒就会拆了文聿留给他的那封信,到时候再说吧。”
“恩,还有另外一件事情,”那秋尘接过夏天递过来的火机点燃了手里的烟,他很少吸烟,这种夜色里他宁愿喝茶也不想吸烟,但此时此刻他竟然也觉得吸烟也不错,那种尼古丁的味道混合着嘴里残留的粮食酒味,刺激着他的每一处神经,“轮盘……”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那秋尘话还没说完,夏天就接过了话头,夏天诧异自己什么时候这么了解那秋尘的心思了,“你跟我进Lore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这个吗?轮盘……现在指向安歌也是意料之中,如果证明安歌和逆生是同一种……实验体,就算他要覆灭我们两个种族又怎么样呢?真正的行凶者不过是那些将我们玩弄在鼓掌中的人,他们肯定无时无刻不在在远处开着上帝视角注视着我们嘲笑着我们。那秋尘,生死对我赫连夏天来说都是小事,不过我不允许自己死得这么窝囊,我不知道你花了多大的力气说服自己接受二十四岁这种命运的,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这种被人摆布的感觉,所以接下来我想反击。”
“反击?”那秋尘薄唇微微张合。
夏天露出一个笑容,“是啊,我说不出来什么话来安慰你,但是我知道不能活得这么憋屈,我赫连夏天一向睚眦必报,既然有人让我不好过那我就算搅他个天翻地覆也要让他十倍偿还,更何况我有的是钱,怎么玩都是我的胜算大。”
“你还真是一点不辜负你的钱。”
夏天不理会那秋尘的话语,自顾自地说道,“我说你啊,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睡眠时间那么少,再这么熬下去就算印魄术解了你也无福消受油尽灯枯了。这方面你还真的该跟这傻小子好好学学,你看,他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大三学生猛然接受了这么一大堆乱七八糟的身世,跟着我们去跟逆生玩命发现自己能跟逆生意识共享,突然之间一个变故连自己是谁都怀疑了,还不是照样能吃下二两肉喝下两碗酒,明早太阳照常升起,他依旧会觉得连花儿都在对他笑。你得学学,该玩玩该吃吃喝喝就吃吃喝喝,二十岁出头过得跟八十岁老头一样,我看了都替你着急。”
那秋尘轻笑了一声,“知道了,赫连唐僧。”
“你……哎算了。”夏天灭掉了自己的烟头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就地躺在了曲安歌身旁,“这寻思着这地儿也不窄,我就在这儿凑合一晚上吧。”
“那就,祝你好运。”那秋尘说完就到了另外一边的地铺上,顺手关掉了灯,没有再跟夏天多说什么。夏天不知道那秋尘最后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本来想问,但见那秋尘兴许露出了倦意,这些天他也着实很累了,于是就渐渐进入了浅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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